懦弱的三韓人,並沒有消耗韓俊太多的精力。在這個牆頭草一般的民族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民族氣節,臣服大漢,跪迎韓俊,他們並不會感覺到恥辱,相反卻隱隱會有一種悲哀的自豪。


    宋輝喬將韓俊的話傳迴三韓,馬韓王立即在第一時間便屁顛屁顛的親自趕到了朝鮮城,奴顏婢膝,跪地請降,就差舔著韓俊的腳趾頭送上自己的妻女了。


    對於這樣沒骨氣的人,韓俊一向是沒有什麽好感的。但也正是因為馬韓王是這樣一個人,他才撿迴了一條性命。當然,三韓他是肯定迴不去了,被韓俊打發到了千裏之外的薊縣居住。


    對於韓俊的這個決定,馬韓王非但沒有半點抵觸,反而是差一點樂出了鼻涕泡來。或許此時的大漢,已經有一些破敗不堪了,但是在三韓人眼裏看來,依然是需要他們仰望著憧憬的****上國。馬韓王的心情,就好像是現代社會那些做夢都渴望著拿到綠卡的人,是一樣的。


    三韓之中,以馬韓勢力最大,連馬韓都毫無脾氣地放棄了抵抗,辰韓和弁韓又豈敢造次?輕輕鬆鬆地控製了三韓全境之後,韓俊便進入了渡海征倭的最後準備階段。


    朝鮮半島東南端,兩千年後,此地乃是韓國第一大港口釜山所在,而此時這裏卻還是一片荒蕪,人跡罕至,林木茂密,野獸橫行。


    半人高的雜草叢中,幽並步卒艱難地開辟出了一條數十裏的道路來,大熱天裏,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任務。也幸虧韓俊命人提前準備好了綠豆湯等消暑飲食,這才避免了士卒大規模的中暑。


    饒是如此,參與開路的幽並步卒也是累得不輕。任務完成之後,便一個個死狗一般地趴在了廣闊的海灘上,再也不願意動彈一下了。


    幽並軍治軍雖嚴,但也不是毫無人性可言,韓俊有些時候,也是很寬容的。


    眼望著茫茫大海,感受著絲絲微風拂麵而過,韓俊的疲累一掃而空,心裏麵生出了一股吞天滅地般的豪情壯誌來。


    跟在韓俊身邊的田豫,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雄偉壯闊的景象感慨道:“眼望碧海長天,背倚連綿群山,天高氣爽,景致萬千,實乃是一處人間仙境啊!”


    韓俊眯著眼睛點了點頭,遙遙指著遠方道:“國讓,一個人的眼界有多寬廣,腳下的路便會有多漫長;胸中的氣魄有多雄偉,手中的寶劍便會有多犀利!大漢天兵,向來以開疆拓土為最大榮耀。如今,你我等人所要做的,便是創下一番功在千秋的偉業!名垂青史,萬古不朽!你,可做好了準備?”


    韓俊的這一席話,說的田豫胸中激蕩,握緊了雙拳重重點了點頭,“我願一直追隨主公的腳步,刀山火海,絕不退縮!”


    “好!”


    韓俊也是重重點了點頭,“傳令太史慈,十日內率幽並水師來此地與我匯合!傳令徐榮,加快行軍速度,三日內務必抵達!傳令各部兵馬,就地紮營造飯,休息一晚後,明日清早開始開工搭建碼頭!”


    八千幽並水師,兩萬幽並步卒,五千幽並鐵騎,便是韓俊此次征倭所率領的全部兵馬。


    水陸步騎共計三萬餘人,已經是韓俊能夠調動的最大兵力了。很顯然,韓俊此次征倭,絕不可能再像對待三韓那樣心慈手軟了。這一戰,整個幽並軍事集團已經籌劃了很長時間。不動則已,一旦出兵,則必然會又是一場滅國之戰。


    大漢興兵元年,即公元194年,夏末初秋,大漢新設郡三韓郡釜山港,旌旗招展,刀槍如林,一望無際。廣闊平坦的無垠沙灘上,韓俊登高而立,手持寶劍遙指長天,朗聲開口問道:“眾將士,高聲迴答我,爾等可願做我大漢之劍?為我泱泱大漢披荊斬棘,降妖除魔?”


    一片山唿海嘯的應答聲中,韓俊又問道:“眾將士,可願做我大漢之犁?為我雄壯大漢開疆拓土,鏟奸除惡?”


    又是一片聲傳千裏的轟然應答聲,如今的幽並軍,已經在連戰連勝中,培養出了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豪情。強盛的鮮卑,烏桓,都已經在他們的橫刀鐵騎麵前灰飛煙滅了,區區一個蠻夷邪馬台,根本就不可能被他們放在眼裏。


    “既如此,那眾將士便隨我登舟出征,劈波斬浪,不勝不歸!”


    韓俊大吼一聲,很有氣勢的一抖鬥篷,當先邁著大步走向了碼頭。


    “劈波斬浪,不勝不歸!”


    “縱橫天下,守土開疆!”


    “唯我大漢,震懾四方!”


    雄壯的《出塞曲》在一艘艘海船上響起,這是他們努力的方向,更是他們的信仰,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信仰。


    海上航行,對於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來說,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但是好在,如今的幽並水師的海船已經在韓俊的指示下安裝了指南針,雖然對突如其來的暴風驟雨仍然束手無策,但至少不會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了。


    一路之上,韓俊表麵上強做鎮定,內心裏卻是無比的緊張。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七八月份的太平洋上,隨時都可能出現讓人絕望的台風。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避開這個危險的時間段,等到入冬之後再做打算。可是,他實在是等不及了,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繼續等待下去了。


    該死的蝗災,鋪天蓋地而來,讓幽並兩州的夏糧減產已成定局。如果不想看到秋冬之際,災民遍野的場景,他就必須要早作打算。


    蒙古鐵騎征服了幾乎大半個歐亞大陸,蒙古鐵騎所過之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縱橫東西鮮有敗績。卻唯獨在兩次渡海攻取日本的戰爭中,慘敗而歸。而蒙古軍失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遭遇到了颶風的襲擊。


    陸地上無敵的蒙古人,無論是高山險阻還是巍峨城牆,都無法阻止他們征伐的腳步。但是在海上,他們卻對於大自然的威力束手無策。而日後鼎鼎大名的“神風特攻隊”,便是因此而來。倭國人認為他們之所以得以幸免於蒙古人的鐵蹄蹂躪,乃是天神安排的神風相助。


    蒙古人都無法戰勝的颶風,幽並軍自然也不可能與之為敵。所以,韓俊隻能一路祈禱天公作美,讓他們平平安安地登陸。


    或許是韓俊的祈禱起到了作用,也或許是天意注定,倭國人命中該有此一劫。


    數十艘幽並海船,在三個多時辰的平穩航行之後,終於在海平線的邊緣,看到了那一絲讓所有人都興奮不已的陸地。


    韓俊那一顆一直提在半空的心,也終於是落了地。他無比確定,隻要能夠平安上岸,那麽倭國人就絕不可能是幽並軍的對手。


    實際上雖然有颶風作祟,蒙古人兩次跨海作戰,其實都曾經和倭國兵馬進行過正麵廝殺。但讓人不解的是,幾乎打敗了天下所有精兵的蒙古鐵騎,卻在倭國武士麵前沒有占到任何便宜。


    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在不斷地汲取了唐宋的科技成果後,當時倭國人的煉鐵和製刀技術,已經領先於全世界了。倭國人的兵器,能夠輕而易舉的在正麵碰撞後磕斷蒙古人的兵器。倭國人的鐵甲,也讓蒙古人最引以為傲的弓箭無可奈何。


    但是,如今的倭國,卻才剛剛結束“繩文時代”進入“彌生時代”,這是一個屬於陶器的時代,煉鐵技術雖然也經由“渡來人”的傳播有了一定的發展,但卻遠不能和漢朝相提並論,就更不用說冶鐵煉鋼技術還要領先了這個時代數百年的“並州工坊”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還處在奴隸社會時期的倭國人,鬆散的聯盟之間,又怎麽可能擰成一股繩和強悍如狼似虎的漢軍天兵相抗衡呢?


    大船陸續靠岸,在太史慈的指揮下,幽並水師首先靠岸登陸,向前推進了一千步左右,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才打起旗語,示意步兵可以下船了。


    “如果小王沒有記錯的話,此地應為奴國,國王帥年老懦弱,不足為慮。”


    緊跟在韓俊身側,俯首帖耳,戰戰兢兢的老者,乃是前弁韓王韓閔。


    弁韓在三韓之中,國力最弱,版圖最小,但同時對於大漢的認同歸屬感也最強烈。弁韓國中人,包括國王韓閔在內,絕大部分其實都是中原人,和《桃花源記》所提到的隱逸者們一樣,因避秦時亂,遷徙到了朝鮮半島上。


    數百年時間過去了,他們卻始終仍然保持著秦時的穿衣用度的風俗習慣,因此也更容易接受中原王朝的統治。隻要,他們不像暴秦一樣的苛刻就可以了。


    韓俊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他心裏麵早已經有數了,奴國什麽的他不清楚,但是叢時間位置判斷,此時他腳底下踩著的土地,應該就是後世的九州島。


    黃巾之亂期間,倭國也並不安生,同樣也爆發了一場大亂,最終因為一個女人的橫空出世而重歸於安定。這個女人,便是如今邪馬台國的女王,卑彌唿。而韓俊此次,最重要的目標,也放在了那個如今在名義上統治著倭國的邪馬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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