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祭的持續時間為十二天,其中第一天和最後一天是祭司掌控的祭祀和占卜活動,第二天到第十一天是氏族之間的勇者競技,也就是爭奪桂冠的比賽。而在這十天裏,前五天是初賽,後五天是決賽。前五天每天進行兩個項目,各選出四個或者四組參加決賽的氏族選手。後五日的決賽同樣每天進行兩個項目,每天產生兩頂桂冠。

    第二天上午,鐵麵沒去看首日的勇者競技,而是帶著緋戚去了好幾日不曾涉足的北穀營地。

    勇者競技的規矩比正式的祭祀要少,普通的氏族成員也能過去觀看,部落祭開始之前,鐵麵就給自己的每個手下都簽署了一張入穀許可,讓他們可以進去觀看比賽。

    於是,當鐵麵來到北穀營地的時候,手下們大多都已經跑去了勇者競技的賽場,隻有洛桑還帶著兩個人盡職盡責地堅守在營地的住所。

    “不會就你自己在吧?”鐵麵無奈地問道。

    “野鴨和拿拿嘎他們也在,不過他們負責看守另外一邊,在另一端的窯洞裏。”洛桑答道,“野鴨不想被自己的族人看見,連你給他的許可都讓給別人了。”

    聽到這句話,鐵麵微微一怔,“看見了就能認出他?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頭兒你不知道?野鴨的父親就鷗歌族長的叔叔,也就是山德拉的新族長萬鴻啊!”洛桑也是一愣,“說起來,野鴨和鷗歌族長還是堂兄弟呢!”

    “我靠!他有這種出身幹嘛跟我混?”鐵麵瞪大眼睛。

    “野鴨雖然是萬鴻族長的兒子,但他母親隻是個女奴,他自己也沒覺醒氏族天賦,從小到大隻有被欺負的份兒,而且還是被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帶頭欺負。”洛桑歎了口氣,“所以他寧可和我們這些外來者混在一起,也不願意跟他的那些族人親近。”

    鐵麵眸色一暗,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我讓你查探的事有結果了嗎?”

    “已經派人在盯著了,不過近衛軍現在負責守衛王之穀,人員調動本來就很頻繁,有沒有異常,恐怕得過幾日才能看得出來。”洛桑答道。

    “繼續盯著,一有異常就馬上告訴我。”鐵麵拍了拍洛桑的肩膀,“你也稍稍放鬆一下,去王之穀裏看看熱鬧。”

    “放心吧,頭兒,我和猴子商量好了,一替一天。”洛桑笑著說道,“雖說營地裏已經沒什麽家當了,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行,你自己把握。”鐵麵點了點頭

    ,“我這幾天會一直在王之穀裏,有事情,直接去那裏找我。”

    “知道了,頭兒。”洛桑也點頭應下。

    說完這些,鐵麵並沒有馬上離開,站在窯洞裏,舉高臨下地觀察起整個北穀營地。

    緋戚沒去打擾他,安靜地坐在旁邊,心裏卻在猜想洛桑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鐵麵讓洛桑派人盯著近衛軍的事倒是好理解,阿隆巴也是鐵麵的報複對象,鐵麵想在部落祭上做些什麽,肯定得提防他的近衛軍。緋戚不明白的是,洛桑為什麽會說營地裏已經沒什麽家當了,他所謂的做樣子又是什麽意思。

    緋戚十分好奇,但看到鐵麵這會兒的專注模樣,又不敢出言詢問,隻能把疑惑暫且壓在心底,等更合適的時候再問。

    在北穀營地裏吃過午飯,鐵麵帶著緋戚返迴了王之穀,觀看下午的勇者競技。

    比賽場地就是昨天舉行祭祀儀式的地方,依舊位於王之穀的中央。昨天沒有被各大氏族瓜分幹淨的篝火堆依舊燃燒著,隻是已經被轉移到了空地外圍,而且明顯又添加了不少木頭,確保它能持續燃燒。一名祭司打扮的男子正帶著幾名侍從端坐在篝火堆旁,像是在擔當看守任務。

    昨天那些用來坐人的墊子也被轉移到了更外圍的地方,數量增加了一倍有餘,靠前的墊子中間還增設了很多圓形的矮桌,上麵擺放著酒水和水果,供觀看者取用。

    下午的比賽尚未開始,但很多墊子上都已經坐了人,沒有擺放墊子的最外圍也站了很多身份普通的平民旁觀者。

    鐵麵沒有低調地站在外圍,直接帶著緋戚去了預留給王之穀的位置,在一張矮桌邊坐了下來。

    今天,除了少數女人依舊用耀眼的寶石和豔麗的衣衫妝點著自己,絕大部分男人都已換下了昨日的盛裝,穿迴了平日裏的普通衣衫。鐵麵也沒再逼迫緋戚穿戴那種叮當作響的東西,隻給他戴了一個較為樸素的頭冠,固定住他的假發。但緋戚卻舍不得那枚黑珍珠指環,依舊將其戴在了手指上。

    他們剛坐下,帝辰也帶著鷗歌來到這裏。

    看到鐵麵也在,帝辰立刻眼睛一亮,直接走到了他們所在的桌邊,問也不問地坐了下來,笑著招唿道:“午安,鐵麵百騎長,怎麽下午才過來?”

    “早上睡過頭了。”鐵麵敷衍地答道。

    但這句話卻讓帝辰聯想到了別的事情,目光立刻轉向旁邊的緋戚,別有意味地打量起來。

    緋戚懶得與他玩什麽對視的把戲,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就轉頭看向了其他地方。

    一個巴掌拍不響,見緋戚不理會自己,帝辰也隻能將目光收了迴來,轉而和鐵麵說起了上午的戰況。

    緋戚眼睛轉向了其他地方,耳朵卻專注地聽著帝辰和鐵麵說話,很快就聽到帝辰提起了海彌拉的名字。在上午舉行的徒手角鬥五對五的比賽中,海彌拉順利進入了決賽,而且就上午的表現來看,拿下一頂桂冠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角鬥是各大氏族最為看重的一個項目,根據角鬥方式的不同而分成了四個小項,分別是徒手角鬥一對一,徒手角鬥五對五,持械角鬥一對一,持械角鬥五對五,在十頂桂冠中占了四個。所謂徒手自然就是赤手空拳,持械即使用武器;一對一是個人賽,也就是捉對單挑;五對五則是團體賽,每個氏族各派出五人組成戰鬥小隊,而且每個氏族隻能派出一個小隊,不像其他項目那樣最多可以派遣三人參加。

    相比之下,持械角鬥五對五更能體現一個氏族的綜合戰力。因為武器和甲胄是這項比賽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像徒手角鬥那樣全靠選手的個人能力,而優質的武器和護具並不是普通的選手能夠自行負擔的,必須由氏族為其製造或者購買。普通的小氏族武裝一個選手都很困難,更別說五個了。

    也正因為這一點,自從部落祭出現勇者競技,這個項目的桂冠一直被五大氏族所壟斷。

    當然,持械角鬥的危險性也比徒手角鬥更大,受傷是在所難免的,甚至丟掉性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時候,棘霜也帶人過來了。

    海琅依舊沒和自己的氏族一起行動,倒是英東被帶了過來,穿著一身更適合昨天穿著的衣服,在已經換上常裝的眾人當中顯得很是紮眼。

    海彌拉的位置依舊在王之穀的側後方,周遭的氣氛也不像昨天那樣肅穆莊嚴,棘霜等人一落座,緋戚就主動和她招唿起來,就上午的戰果向她表示祝賀。

    鐵麵見緋戚伸著脖子和棘霜說話很是費力,幹脆拍了拍他的背脊,讓他坐到海彌拉那邊。

    緋戚立刻聽話地移了過去,讓鐵麵自己去應對帝辰。

    不一會兒,下午的競技項目正式開始,三名祭司走到場地中央,宣布即將出場的選手名單。

    下午的競技項目是徒手角鬥一對一,因人數較多,整塊空地被木樁和繩索分割成了四個區域,供四組比賽同時進行

    。依據規則,昏迷、口頭認輸、離開比賽區域,以及倒地不起的時間長達十個數都算失敗,擅自使用武器和護具則被視為作弊,會直接取消整個氏族的參賽資格。

    海彌拉雖然也派出了選手參加這個項目,但終是沒能像上午那樣大放異彩,四個決賽名額被五大氏族瓜分,其中高爾獨得兩個,西裏西亞和烏塔拉各拿到一個。

    緋戚原本很驚訝雷諾和雪迪亞竟然沒有爭到決賽名額,聽棘霜一解釋才知道,雷諾的個人戰力一向平平,他們更擅長團體作戰,在徒手角鬥五對五這個項目上一直是海彌拉的大敵。

    “這一次他們也拿到決賽名額了。”棘霜很是不爽地說道。

    雷諾和海彌拉的仇怨由來已久。兩個氏族在地理位置上最為接近,本就容易因為狩獵區域和領地管理的問題產生摩擦,氏族架構又迥然不同,在心態上也容易生出敵對情緒。雷諾一直想把海彌拉的女人納入自己氏族,使其成為自己的附屬,偏偏一直沒能如願。兩者的氏族天賦也是同一類型,都是自然係的輔助異能,在部落祭上經常要爭奪同一頂桂冠。一來二去的,仇怨便越結越深。也就是海彌拉的女人不夠好戰,願意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和雷諾慢慢耗著,若是換成其他父係氏族,雙方早就正式宣戰,不死不休了。

    四個決賽名額誕生之後,這一天的活動便也宣告結束。

    緋戚站起身,正要迴到鐵麵身邊,旁邊卻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喂,你站住!說你呢,海彌拉的小子!”

    緋戚微微一愣,此時此刻,可以被稱作“海彌拉的小子”的人並不是隻他一個,一時間他也不確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在叫自己,隻能轉頭向聲音的出處看去。

    說話的人是一個身高比緋戚還要矮上一頭的女孩子,長得倒也還算不錯,隻是胸部平平,如果不是脖子上沒有喉結,肯定會被當作一個穿裙子的男孩。

    女孩的服飾上沒有明顯的氏族特征,隻能看出價值不菲,不是普通的平民能夠穿著,更何況這附近也不是普通平民能夠靠近的位置,就算靠近也不敢用她這樣的口氣跟人說話。

    女孩徑直走到緋戚身邊,讓緋戚徹底明白她口中的“海彌拉的小子”就是指他。

    “把你手上的戒指摘下來!”女孩揚起頭,傲慢地說道,“我要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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