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看看怎麽迴事。”於錚此時的裝扮與燕南月那時候相差無幾,身穿白衣,輕紗掩麵。


    聖女的容顏不可讓人輕易褻瀆,因此隻要出了聖女殿,便要帶上這麵紗,即使是候選聖女也一樣。


    身後的婢女領命,分別往不同的門戶查看,不久來報:“大人,那幾家貌似無人居住已久。”


    於錚望向另外幾個,也是同樣的答案。


    居然無人居住,那就難怪如此了。


    於錚點點頭,本想繼續往前走,不想被一聲軟蠕的聲音叫住了。


    “姐姐!”


    唇紅齒白的小姑娘生有一雙紅色的瞳孔,被不強的日光照出幾分水分。大約是走得急了,小姑娘微微有些氣喘,臉色紅潤,小短腿卻是越邁越快:“姐姐,等等我。”


    “小念,你怎麽來了?”於錚轉身,向前幾步,看向這個三年都沒長高過一點點的小念。


    “姐姐,你要走了嗎?為什麽不帶上小念?”小念嘟著嘴,兩邊的發鬢往下垂,或許是表情太過生動,像被拋棄的小狗一般,讓於錚忍不住有些心虛。


    “小念,此次去外麵,姐姐也是人生地不熟,等姐姐迴來再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姐姐,你要拋棄小念嗎?”


    說完,小念的眼睛開始蓄滿了淚,紅色的瞳孔印得眼淚都好像帶著紅光一樣。


    於錚安慰道:“我並不是拋棄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的,小念乖,姐姐下次再帶你一起。”


    “我想和姐姐一起,姐姐不要丟下我。”小念拉著她的衣袖,眼眶裏有眼淚在滾動,仿佛隻要她再說一句不帶他,估計他就能當場哭出來。


    於錚扶額,“算了,一起去吧。”


    總歸,她不會保護不了一個孩子。


    小念立馬笑逐顏開,眼淚一瞬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速度之快,讓於錚覺得她貌似被騙了。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姐姐果然心軟了呢,小念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彎起的眉眼,加上那副得逞的樣子,活像隻小狐狸。


    於錚無奈,隻得伸手捏捏他的臉,“你呀,路上要很緊我,不許調皮知道嗎?”


    “好,小念一定會聽姐姐的話。”


    ……


    出森林的過程無比順利,除了有許些霧氣,根本沒有那些說的那麽危險。


    小念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一路上,在森林裏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麵,於錚擔心會有什麽危險,哪知小念小孩子心性來了,根本不聽勸說,她隻得緊跟在他後麵,怕出現什麽意外。


    結果,竟是毫無阻礙的出來了,這般輕易,讓於錚一度懷疑那些人所說的危險是不是在蒙她的。


    既然已經出來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於錚和小念沒什麽感覺,一個覺得是別人誇大了,另一個本來就是惡源。


    那個眾人,指的是那四個婢女。


    麵麵相覷了一會,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同時,對於錚莫名多了幾分欽佩。


    四婢女名曰:魑魅魍魎,忠於聖女殿,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魑魅魍魎原本並非她們的名,從嚴格的角度上來講,魑魅魍魎是一個身份。


    隻有過了考驗的人,才有資格叫這個名字,如若身死,便由另外的人補上這個位置。


    魑魅魍魎最大的任務就是保護聖女安危,其次才是婢女的身份,有些類似於死侍。


    她們以前的考驗中,就有迷霧森林這一關,四人皆是見過這裏麵的兇殘,如今這麽容易的走出來,自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於錚不識路,不過她本就是想從苗疆裏出來,那什麽尋找聖珠也隻是一個借口,所以也不急,反正她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來適應這裏的風土人情。


    實際上就算不認識路也沒關係,路隻有一條,最適合她這種根本找不到路的人,因為不用選擇。


    小念出了森林以後就不再蹦噠了,安靜的拉著於錚的袖子,有些懨懨的。


    於錚摸摸他的額頭,明白這是為什麽。


    苗疆的氣溫普遍要低一些,再加上空氣濕潤,普通人或許不習慣,但苗疆人從小便是在那種環境下長大,已經習慣了那種氣候。


    而一出森林以後,天上的太陽像是撥開了雲月,照得人渾身暖洋洋的,於錚覺得很舒服,小念這個本土人士就不一定了,就連那四個婢女,也嫌太陽過於耀眼,微微蹙眉。


    那條蠱蛇呆在她袖口裏,纏在她手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尾巴。


    氣溫沒辦法控製,於錚隻能讓他們多喝些水,然後加快趕路,爭取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入宿的地方。


    所幸的是於錚運氣一直很好,天黑之前讓他們找到了一間小客棧,略有破舊,但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


    原本在櫃台看賬本的店小二被一聲清冷的聲音喚起,抬頭當即頓住。


    眼中的驚豔仿佛要化開,流沙白裙,輕紗遮麵,隻留一雙清冷的眼睛,似昆侖之雪,九天之月,謫仙的氣質宛如天仙下凡,纖塵不染。


    就算是身後那些仙子,也美得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小二仿佛進了夢境一般,失了言語,隻一雙眼呆愣著,沉浸在眼前的仙女圖裏。


    於錚無語,剛想提醒一下小二,小念卻是不樂意了,就算姐姐長得好看他也不允許這人這樣看著姐姐。


    矮小的身子走到櫃台前,拍了小二一下,因為夠不著,隻拍到了他放在櫃台上的手。


    “哎呦!”小二立馬迴過神來,麵色微紅,頗有些尷尬,隨即揉揉自己被打痛的手,也不知道這小孩拿來那麽大的力氣,被他打了一下手背當即就是一麻,像被千根針紮過一般,不過痛覺也隻維持了僅僅一瞬間,再說是他有錯在先,也怪不得別人生氣。


    “小的失禮了,還請姑娘勿怪,請問幾位是住店嗎?”小二雖還是驚豔,卻也知道分寸,不再盯著幾人看。


    “五間上房,飯菜端進房間便可。”


    於錚吩咐完,身後的婢女甩出一腚銀子,不偏不倚立在小二麵前。


    小二眼睛一亮,收了銀子,道了一聲:“好嘞,幾位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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