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明顯的不相信,卻脆生生的改了口:“哥哥!”


    於錚的嘴角彎了少許,這個紅眼睛的小孩子不僅長得乖巧,嘴巴也很乖巧,不過現在這個情形……


    “你叫什麽名字?”


    “哥哥,我叫小念哦~”帶著尾音的童聲清脆細軟。


    小念在說話時,很喜歡盯著別人的眼睛看,皮膚白皙光滑,臉蛋細瘦,襯得他的眼睛更大了,隻是那紅色的瞳孔著實詭異了一些。


    於錚和夜弑天均來自21世紀,異瞳對她們來說並沒有什麽稀奇的,什麽藍眼睛綠眼睛都是有的,紅眼睛雖然沒怎麽聽說過,但也不會讓兩人覺得特別詫異,世界上那麽多人,總有與眾不同的存在。


    “小念,你怎麽跑到這裏來的?”於錚邊關注著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蟲子,一邊問。


    “我來玩啊!”小念如是道。


    來玩?靠近苗疆這邊就沒有人煙了,他一個小孩怎麽跑來的?“你家人呢?你可知這裏為什麽那麽多蟲子?”


    “姐姐,這些不是蟲子哦~”小念笑的很天真:“它們是蠱呐!”


    “蠱?”沒有再去糾正他的稱唿,接收到這個消息的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兩人眼中的震驚。


    “是啊,這個森林都是蠱。”小念的聲音幽幽的,眼睛掃過周圍,那些蠱蟲在原地不安分扭動著。


    “你怎麽知道的,你到底是誰?”於錚沉聲道。


    “姐姐,你又忘了嗎?我叫小念啊,我也是被人扔到這裏來的呢!”小念始終笑著,卻看不到笑意。


    夜弑天眼底冰寒一片,“怎麽出去?”


    小念幹脆坐到地上:“我不知道,他們沒有告訴我出去的路。”


    於錚抿抿唇,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這地上不幹淨。”


    小念乖乖任由她將他拉起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前進吧!”於錚對夜弑天道,反正後麵也沒路,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沒差。


    “好!”夜弑天看了小念一眼,得到一個乖巧的笑容。


    原本兩個人,如今變成了三個人,雖然對小念的身份比較懷疑,但一個小孩子,把他留在這裏也不妥。


    小念瑟縮在於錚身邊,抱著她的手臂像是在害怕。


    於錚觀察著四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念聊天:“你父母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呢,大概死了吧!”小念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無謂,一點傷感都沒有。


    於錚一頓,轉移了話題,“那你是怎麽來的這裏?”


    她沒忘記,一開始小念說是來玩的,後來又說是別人把他丟來這裏的。


    “他們說我沒用了,把我丟來了這裏。”小念低下頭,手指輕輕捏碎一隻蟲子,綠色的液體沒入肌膚,剩下的空殼如灰一般落下。


    “他們是誰?”


    “他們讓我叫他主人……”


    ……


    從對話上來講,於錚了解到,小念大約是一大戶人家的奴仆,無父無母,也無親人,大約是沒有了利用價值,被人丟棄至此,至於這個森林,很久以前就這樣了,所以也沒人來。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再往前麵,將可以離開這個怪異的森林。


    而且周圍的蠱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慢慢少了起來,雖然還是有,但總算沒有剛剛那麽恐怖了。


    明顯的看到兩人鬆了一口氣,小念微微笑了笑,大眼睛好奇的望著四周,突然不走了。


    “怎麽了?”於錚低頭問。


    “他們看到我肯定不高興,我還是不去了。”小念搖著頭後退,看起來想又迴到森林裏。


    於錚無奈,“別怕,有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迴去幹什麽,喂蠱蟲嗎?


    小念仰著頭,閃著微光的大眼睛看著於錚,“真的嗎?”


    “當然。”就算這裏的人容不下他,她也可以把他帶迴去,她別的不敢承諾,養一個孩子還是養得起的。


    小念又望向夜弑天,夜弑天雖然覺得這個孩子很奇怪,但她不會去拆於錚的台,於是高冷的點點頭,不管發生什麽,凡事還有她呢!


    小念像是高興極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又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樣子:“那太好了,我好久沒出去了呢。”


    於錚詫異:“好久是多久?”


    小念低著頭數手指,隨即搖頭:“記不清了。”


    歎了一口氣,她決定不再圍繞這個問題,從這裏,已經可以看到外麵的房屋城鎮了。


    他們終於出來了。


    徹底離開森林,於錚才覺得頭頂上的陽光終於有了溫度。


    小念卻是拿一隻手擋在額頭上,眼睛眯起,看起來不怎麽適應天上的陽光。


    夜弑天望著這奇怪的城鎮若有所思,走在了兩人前麵。


    許是風格不同,他們的房屋屋頂很斜,所以屋內的麵積也比普通的房子小,幾乎所有房屋的周邊都特意栽種了一些植物,不高,僅一指長,看外形更像變異的苔蘚。


    院子外麵則是壇子,少的也有三五個,多的則十幾個,這幾樣奇異的東西倒是自成一種風格。


    過了好久,小念終於把手從額頭上拿了下來,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白的透明,再加上紅色的瞳孔,看起來有點像一個吸血鬼。


    外麵活動的人並不多,這個城鎮不僅詭異,且死寂。


    於錚記得燕南風的話,拿出了那支掛著流蘇的笛子,有點猶豫。


    聲音實在太難聽了,說實話她有點下不去口。


    於錚讓小念捂住耳朵,看著夜弑天抽搐的嘴角,最終還是放在了口邊。


    響聲一出,那種拉鋸的瘮人聲音又重見天日,於錚靈魂都隨著那恐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但為了找人,她不得不多吹一會。


    停下來後,明顯感覺到,小念的臉色更慘白了,像是隨時會暈菜過去。


    於錚愧疚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吧?”


    小念抬頭,慘然一笑:“我沒事,姐姐,你那是什麽東西?”


    “笛子,聲音雖然不好聽了一點,但它的確是笛子……”


    接下來的時間,唯有等了,燕南風說過,隻要過了那個沼澤之地,就是苗疆了。不管在哪吹了這個,燕南月都會知道。


    在這之前,當然不能站在原地幹等,便想著去哪家農舍打擾一時。


    這個念頭剛起,那些原本關閉,或者半關閉的農舍門,在這一時間,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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