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可在?我想同他說一下。”


    “何事一定要同我父親說?和我說不行麽?”季成桑問。


    於錚露出鄭重之色:“並非我不相信姐夫,隻是此事非同小可,大意不得。”


    聽於錚如此說,季成桑也凝重起來:“好吧,你隨我來,父親他這個時候應該在書房裏。”


    於錚點頭,跟在了季成桑後麵,時不時逗弄一下小季欽,惹得他的歡笑聲不斷。


    一直聽說二姐生了個兒子,上次來被於秋靈趕了出去沒看到,沒想到侄子那麽可愛。


    於錚在心裏遺憾著,出來得匆忙,忘了給小侄子帶見麵禮了。


    不一會,兩人就到了書房,詢問之下,太傅果然就在書房。


    “錚弟,你自己進去吧,我先去看看靈兒。”季成桑對於錚笑笑,然後就帶著季欽走了。


    書房裏,太傅正在白紙上寫字,一筆一劃,規矩有力。


    “太傅大人。”


    “小王爺來了,坐。”季太傅擱下筆,頭發已經花白,人依舊精神抖擻。


    於錚依言坐下,笑到:“太傅好字啊,於錚畢生難及。”


    季清賢眉梢出現一絲笑意,很顯然被於錚的話取悅到了,他最為驕傲的,不是他教過皇帝,而是他的字。


    明明很是驕傲,仍然謙虛道:“尚能見人罷了。”


    “那完了,我的字怕是沒有拿出手的機會了。”於錚狀似傷心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說吧,來找老夫什麽事?”


    季清賢終於忍不住,爽朗的笑聲傾瀉而出,迴蕩在整個書房裏,外麵守門的侍衛都感到詫異,太傅大人向來嚴謹自持,很少會有這麽大笑的時候,如今九王爺才剛進去那麽一會,便讓大人哈哈大笑,莫不是用了什麽特殊的絕招?


    於錚靦腆一笑,端正的坐姿更讓太傅大人滿意了幾分。


    “太傅大人果真如姐夫所說的那般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啊!”


    “小王爺今日少來不會隻是為了來拍老夫馬屁的吧?”季清賢道。


    “當然不是。”於錚正色,“太傅,這次前來,是為了告訴您一件事,在這之前,我想問您,您認為太子此人如何?”


    “在背後談人是非是為不妥,太子乃皇上親封,自然擔得大任,不過你既然已經提出來,定是有你的看法。”


    “受教了,我的確有自己的看法。”於錚點頭承認。


    “說說看。”既然於錚這麽說,那答案肯定和自己的不一樣,太傅一向廉潔,最是不喜歡那種背後搬弄是非之人,連語氣都冰冷了不少。


    “太傅無需動怒。”於錚從衣袖裏拿出一枚信封,“太傅請看。”


    懷疑的接過信,季清賢展開紙張開始看。


    越看,臉色便越是凝重,最後啪的一聲把它拍在了桌上。


    “這是哪來的?”


    “無意中截的。”於錚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認真道:“太傅,你可看得出這是否是太子的親筆所寫?”


    “自然……”是的。


    太子也是他的門生,雖教學不多,但他一生癡迷於字,字跡這種東西,怎麽逃得過他的眼睛。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敢置信,他才氣憤。


    季清賢道:“這封信還有誰看過?”


    於錚道:“沒有,我隻告訴了您。”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季清賢又把那封信重頭到尾再看了一遍,對於錚道:“這東西可否給老夫收著?”


    於錚頷首:“可以,太傅打算如何?”


    “老夫自由分寸,若他真的……”


    接下來的話,沒必要說的太明白。


    於錚知道她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想必接下來太傅也沒有心情和她說些有的沒的了,當即就告了辭。


    季清賢擺擺手,仿佛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於錚從書房裏出來不久,便又和季成桑撞上了,或者說,是季成桑在那裏等她。


    “錚弟,那麽快就談完了嗎?已準備好了膳食,一起吃個飯吧!”


    “不用了姐夫,我還是早點迴去吧。”於錚拒絕。


    “哎,錚弟,你這麽說可就生分了,何故吃個飯都要推脫。”


    “多謝姐夫,隻是我今日真的有事,還是改日吧!”


    “那好吧!我送你。”季成桑不再堅持,親自把於錚送上了馬車。


    於錚剛走不久,下人就來報:“少爺,夫人又發脾氣了,您快去看看吧。”


    季成桑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到達臥房的時候,於秋靈正在發脾氣,丫鬟下人站在門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靈兒,又鬧了?”


    “什麽叫我又鬧了,他居然還有臉來這裏,還有你,串通一氣,你們……”於秋靈把一個枕頭甩在季成桑身上,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噴泄而出。


    季成桑一把接住於秋靈丟過來的兇器,把它隨手扔在椅子上:“靈兒,你不該這樣對錚弟。”


    “他當初是怎麽對我的?要不要我一件件說出來,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倒是說說那我該怎麽對待他?”於秋靈越說越氣,高分貝的聲音嚇得外麵的下人也跟著抖了一抖,心裏默默同情著少爺。


    “靈兒,你後悔了麽?”季成桑有些受傷,雖然當初用了偏激的手法,可都過去那麽多年了,靈兒提起那件事就異常憤怒。


    “我……”於秋靈有是一個枕頭過去,沒有迴答他的話。


    第二個枕頭也被季成桑扔到一邊,慢慢走到於秋靈麵前,用禁錮的方式抱住她:“後悔也沒用,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夫人了,我們還有欽兒。”


    “季成桑!”於秋靈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為夫在。”


    答應完這句話,就感覺到肩膀濕濕的,季成桑一驚,連忙放開了於秋靈:“靈兒,你怎麽了靈兒,別哭啊!”


    於秋靈轉身趴在了被窩裏,抱著被子嚎啕大哭,像是沉浸了多年的委屈終於傾瀉而出。


    季成桑手足無措,隻好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她的背,黯然傷神,靈兒到現在還是恨著他的吧!


    大概是壓抑得久了,於秋靈大哭一場以後,反而覺得沒什麽了,尤其是看著身邊人這幅蠢樣子,她突然就不氣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季成桑正揪著一顆心難過呢,見於秋靈笑了,驚愕不已,連說話都結巴了:“靈,靈兒,你不生氣了……”


    “還是生氣。”於秋靈想了想,又道:“但好像沒那麽生氣了。”


    光是這一句話,就瞬間讓季成桑的心情陰轉晴,眉眼舒展開來,笑起來一股儒雅的氣息。


    想到這件事的始因,季成桑還是覺得有些事該讓於秋靈了解一下為好。


    “靈兒,其實,你應該試著了解一下錚弟。”


    “你還提他!”


    “靈兒別氣,既然娶了你,有些事我就必須告訴你,至於聽後以後你對錚弟是何態度,我都站在夫人這邊。”


    於秋靈雖然不大樂意,還是悶悶的點點頭。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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