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樾意識到秦悠然真的在責怪他,心裏的感動酸澀難忍。


    他不禁想,要怎麽才能緩解這樣的局麵。


    秦悠然的個性他是十分了解的,有的事情很好說話,甚至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可一旦觸及了底線什麽的,讓她真的惱了,那也是很難辦的。


    而且,她和尋常的女子不同,胭脂水粉什麽的,首飾華衣之類的,哄一哄就會好。


    雲樾最看中她這一點,可也是這一點,讓他最頭疼。


    不知不覺到了天亮,雲樾才合眼睡了一會兒,這一陣子的確事情太多,他也很累了。


    過了沒多久,門外小廝悄聲進來,走到床邊低聲說道:“王爺,王爺,該起了。”


    雲樾睜開眼睛,小廝急忙道:“王爺,該起了,今天得上朝。”


    雲樾點了點頭,立即起了身,小廝伺候著他洗漱換裝,給他準備早膳。


    “不必了,本王沒有什麽胃口,迴來再說吧。”雲樾擺了擺手,隨後大步出了房門。


    小廝的話還堵在喉嚨裏,一看他已經沒影兒了,隻好看著那一桌子飯歎了一口氣。


    最近王爺真是忙得緊,吃飯也不好好吃,睡覺更是不知道幾點才睡,要是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還有,後院那兩位……算了,不提也罷,王爺最近好像一見到她們就糟心,那兩位似乎也安份了些,唉。


    雲樾出了王府,他沒有騎馬,吩咐人備了轎子,閉眼在轎子裏一邊養神,一邊想著不知道這次劉家的事,父皇知道了沒有,要是問起,要怎麽迴答。


    很快到了宮門外,雲樾剛一下轎子,就聽到有人叫他。


    還沒有轉頭看,十四皇子已經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四哥,你……”


    他頓住,看著雲樾說道:“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


    “沒什麽,”雲樾擺手打斷他的話,“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不礙事。你怎麽樣?”


    十四皇子有些愧疚的笑了笑,“我能怎麽樣?我好著呢,還是多虧了四哥和師……秦小姐。四哥,您說,父皇知道了沒有?”


    雲樾沉吟道:“目前還不清楚,一會兒看情況吧,此事關鍵還要看劉召的態度。”


    十四皇子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四哥,您覺得九哥……”  關於九皇子,雲樾這一次也沒有看透摸透,平時和老九打的交道並不多,沒有什麽太深的兄弟感情,但也沒有交惡,至少表麵上是,但是……人心這迴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何況他們本身就是站在利


    益頂端的人。  他想了想,微微搖頭,對十四皇子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老九的心思我也沒有摸透。不過,你也不太擔心,說到底你也是被冤枉的,換個角度說,你受了委屈,不去找父皇訴苦告狀已民經算是不錯


    了,最多就是去了一趟望紅樓,被父皇訓斥幾句。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聽他這麽一說,十四皇子的心裏寬慰了許多,點了點頭,說“好。”


    兩兄弟一邊說一邊往裏走,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四哥,老十四,等等我。”


    兩人迴過頭一看,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九皇子從身後趕了上來,笑眯眯的打量了他們幾眼,說道:“喲,十四氣色不錯,四哥這臉色可不太好,怎麽?昨天睡得晚了?”


    雲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十四皇子說道:“九哥,昨天還要多謝你。”


    九皇子微笑道:“自家兄弟,謝什麽。你是冤枉的,為你站腳助威也是應該,走吧,一起進去。”


    十四皇子飛快看了一眼雲樾,雲樾示意他不要亂說,以不變應萬變。


    時辰還沒有到,官員們都進了朝班房裏等,三五成群低聲議論著什麽,雲樾注意著,看看劉召的狀態,可一直沒有看到劉召。


    他心裏不免有些不安,劉召沒來?忙著辦喪事?


    又等了片刻,上朝的時辰到了,有太監在門口喊了一聲,百官都站了起來,按照順序往裏走,雲樾是親王,是站在前麵的,他一邊往裏走,一邊琢磨著劉召的去向。


    正要走上台階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官員低聲說道:“哎,劉大人,你倒是快點啊,今天怎麽這麽遲?”


    雲樾迴頭望去,隻見劉召快步跑著進了隊伍,氣喘籲籲的擦著汗,但他什麽也沒有說。


    如果上朝之間遇到,還能說兩句看看劉召的態度,猜測一下,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雲樾心中暗想。


    眾官員進了朝堂,太監總管一甩拂塵,高唱道:“皇上駕到!”


    隨後,皇帝穿著龍袍慢步而來,滿身威儀之氣,目光沉沉在百官身上一掠,百官立即跪下,山唿“萬歲”。


    皇帝在龍椅上坐下,看著眾人說道:“眾愛卿平身吧。”


    百官起了身退到兩旁,太監總管上前說道:“皇上有旨,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話音剛落,劉召就走了出了隊伍,向上叩頭說道:“皇上,臣有本奏。”


    雲樾的眼睛微微一眯,十四皇子也看向他,兩人目光一撞,隨後又各自分開,九皇子垂了眼睛,誰也沒有看,嘴角飛快閃過一絲笑意。


    皇帝一見是他,點頭說道:“有什麽本奏,說吧。”


    劉召未說話,先流下淚來,抽泣著說道:“皇上,臣要向皇上告幾天假。”


    皇帝一見他這樣,不由得一愣,“劉愛卿,你有什麽事,慢慢說。”


    劉召抹了抹眼睛說道:“臣失儀,請皇上罪恕罪。臣的兒子……死了,他是獨子,臣想給他辦一場喪事,還有就是家中內人和老母都十分的傷心,老母更是一病不起,臣為人子,也想照顧一些時日。”


    他這話一說,滿堂皆驚。


    他兒子死的這事,相對來說,瞞得還是嚴,其實這也是雲樾的作用,無論是望紅樓,還是京兆司,他都在外麵安排了人手,防止消息走漏,所以,現在官員們一聽這個消息,都難免有些驚訝。  皇帝也很吃驚,問道:“哦?這麽年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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