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緊緊抿著嘴唇,隻能驚異地瞪著他。

    為何在長街相遇時,他會駐足停下,為何從相識以來便一味的糾纏於自己,現在倒是有了答案。原先她也是疑心自己難道是露出了破綻被他發現?可是若是他知曉了自己的身份,無非是鋃鐺入獄,或者是拿住了仔細地審問一番白露山的布防。可是他從來無此表現,隻是如同個紈絝好色的公子一般,遊走於自己的身邊。

    最後他還若無其事將自己迎娶進府,成為了他的枕邊之人,難不成是真要親身監視,督查白露山的平叛?

    “眼睛總是瞪得這麽大,是不是看不夠你的夫君?以後你我二人朝夕相處,便是好好讓你看個夠,可好?”說著,驍王俯下了頭,在她嫣紅的嬌唇上嘬了一口。

    飛燕猛地推開了他,起身靠在了雕花的床柱邊,警惕地道:“既然二殿知曉了我的身份,為何還要娶我過府?”

    驍王被她一推,也順勢坐起身來,先是用小幾的濕巾擦了嘴上的眉黛黑跡,然後斯條慢理地接了自己的衣扣,束帶,微笑著說:“美人秀色,當納入府中珍藏,夜已經深了,燕兒還是快些更衣,我們盡早安歇了吧。”

    眼看著驍王身上的紅袍被脫了下來,內衣的裏懷也是微微鬆散,古銅色的肌理若隱若現,飛燕力持鎮定道:“殿下肯替飛燕隱瞞前事沒有揭發累及家人,飛燕自是感激不盡,飛燕既然與殿下成禮,定能恪守為婦之道,服侍好殿下的起居日常,隻是……驍王先前身中了箭毒,太過操勞反而是不好,飛燕睡品不佳,總是喜歡翻身撂腿,恐是驚擾了殿下安歇,還請殿下在床榻上安歇,飛燕去一旁的軟榻上歇息便好……”

    委婉地點破了驍王不能人事的事實後,飛燕便打算下床。可是腳踝卻被驍王虎鉗樣的大掌一把握住,紅色嵌著碧璽石的繡鞋也被驍王慢慢脫了下來,剝了喜襪便是露出一雙瑩白的玉足,驍王怎麽會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便笑著說道:“燕兒當真是賢惠,什麽都是替為夫考慮到了,不過需知人皆是有七情六欲,就算是宮內淨身的太監,也有與宮女対食偷情的情形,燕兒體貼怕本王累了身體,要在你我成禮的新婚之夜冷落了床榻,隻是本王怎可怠慢了佳人,辜負了良辰紅燭對影時?

    說完便一翻身,將飛燕拉入了自己的懷中,伸手解了那紅包,掏出了那本子“春意盎然”的冊子在她麵前展開言道:“燕兒家教嚴謹,定然不知就算男兒雄風不再,也有千百手段讓女子快樂,你且看看,這裏的花式,你要試一試哪樣?

    本王的唇舌十指今夜俱是聽從了燕兒的調遣……”

    說完便手指著那冊子裏幾頁展在了飛燕的麵前。

    ……下流!竟是有這等下流之事!飛燕直覺得自己的眼皮已經被那圖裏匪夷所思的畫麵羞臊得張不開了。待得驍王的手指輕撫到了自己的唇邊,便是張嘴去咬。

    驍王受了痛,卻是不惱,反而笑著吻上了飛燕柔嫩的耳垂,濕漉的舌尖順著耳廓便轉入了白生生的耳蝸裏。

    飛燕未曾料及他竟是會吻向了這裏,一時間隻覺得如同被點了穴位似的,渾身一陣的酥麻無力,便是鬆了緊咬著長指的銀牙,驚叫了出來。

    驍王略略收了造次的口舌笑道:“這聲嬌啼當真是黃鶯初試,好聽得緊,娘子且緩緩地叫,免得一會倒了嗓子反而不美……”

    說話間,飛燕的大紅禮服的束帶已經被解了下來,露出了團花牡丹的肚兜,那朵朵怒放的牡丹被異常飽滿的身段撐得真是如入了盛夏怒放的時節,瑩白的肌膚在搖曳的紅燭中閃著誘人的微光,再看那張不知是不是被紅幔映紅的俏臉,頰邊留下了幾綹方才掙紮掉了下來發絲顯得愈加我見猶憐,金釵也是微微有些鬆散,一向老成淡定的表情難得被這接二連三的意外打擊得也是七零八落。倒是十八年華小女子應有的羞怯無足。

    驍王的一雙眼眸似乎也是被那大紅的肚兜映紅了,便是伸手要將那肚兜扯下,飛燕隻能緊握著他的大掌,啞著聲音說:“不要……”說話間,一滴眼淚便是終於從眼角滑落了下來,一路消失在濃黑的鬢發間……

    霍尊霆半眯著眼兒,看著飛燕流淚的模樣,終是停歇了手,隻是聲音也轉冷了:“燕兒可知你已經是本王的側妃?”

    飛燕緊摟著胸口,勉強止住了哽咽道:“先前雖是想著一心服侍殿下……但的確不知成了禮後,還要対食……”

    驍王聞言一挑眉,慢慢說道:“愛妃這是變著法兒罵本王是太監了?”

    明知道自己便是一步步被眼前這個陰險狡詐的男人騙入了圈套,當真是將他碎屍萬段也不解恨,偏偏自己以及親人的身家都被這男人掌握玩弄於手掌間,就算明知被騙也是不能硬來,便是深吸了口氣,勉強壓抑了情緒道:“殿下的口舌十指俱在,哪個……敢小瞧殿下的男兒雄風?”

    這副賭氣的模樣倒是逗樂了驍王,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以前挖坑設線,追著本王圍打的威風倒是哪裏去了?”

    說著,竟是不再一味

    發難,命門外候著的侍女端來了毛巾熱水,又叫她們出去,然後轉身對飛燕說道:“起來洗臉吧,臉兒都哭花了。”

    飛燕這才慢慢地起身,頭上的金釵太多,墜得脖兒早痛了,少了侍女丫鬟的服侍,在銅盆架前低頭洗臉時,也是不大舒服。

    驍王在一旁耐心地幫她將頭冠金釵拆卸了下來,又站在了她的身後,伸手攏著她的飛瀉下來的長發讓她可以低頭洗臉。待見她將帖服在臉上的鉛華盡是濯洗幹淨後,驍王才鬆了手,說道:“去屏風後換了睡衣就安寢吧。”

    與這二殿下相識以來,飛燕也是摸出了幾分他的性情,若是緩緩地與他討饒還好,若是賭氣做對,這個男人便是有無窮的陰損路數在等待著,於是便依著他的話,入了屏風換下的輕薄的睡衣。

    隻是拿起那睡褲時,才發現竟是條白色絲綢製成的脛衣,其實大齊隨了前朝,成婚的女子尤其是與夫君同房時,都是隻著脛衣的,這樣隻有寬鬆褲腿,而無襠胯的褲子堪比幼兒的露腚之褲。

    可是飛燕幼時便喪母,以後又是長期身在軍營裏,猛然見到這種上流貴婦習以為常的閨閣服飾,頓時漲紅了臉。

    恰在這時,聽到了驍王懶洋洋地說:“若是換不上睡衣,便是本王幫你來換。”

    飛燕咬了咬牙,這才將那脛衣套上,索性身上的睡衣很長,倒是遮擋住了,隻是每走一步都是有些無依無靠的空蕩之感。

    待她扯著睡衣的下擺走出來時,驍王已經換好了睡衣,梳洗完畢了,將飛燕走了出來,便說道:“時候不早了,盡早安歇了,明日還要入宮中麵前母後呢。”

    說著便若無其事地拉著飛燕又重新迴到了床榻上。

    一時間紅燭燃盡,寢室被黑暗籠罩。飛燕躺在床榻的裏側,被身後的驍王緊緊地摟在了懷裏,以前都是一個人睡慣了的,此時驟然身旁臥了個洪水猛獸,一時間哪裏睡得下?

    她在黑暗裏睜大著眼兒,可是卻聽到身後的聲音道:“若是還不睡,本王可是要一展男兒雄風了……”

    說著手往下移,竟是要翻開睡衣,手指眼看要觸碰到脛衣裏那片嬌嫩上……

    飛燕連忙用手擋住,小聲說:“你抱得太緊,氣兒都喘不勻,如何能睡?”

    驍王這才略略鬆了健碩的手臂,在她身旁平躺了下來,不一會鼾聲漸起,倒像是睡沉的樣子。

    飛燕閉著眼睛,盡量不翻身發出聲音驚醒了身旁的惡龍。

    他竟是一早就認得自己的,可是方才雖然口出戲謔之詞,卻並沒有極盡羞辱而為之……

    饒是聰慧如她,也看不破這驍王倒是抱了何等目的,若是說他因著自己的美色而神魂顛倒不能自已,就算是他親口說出,她也是不會信的。這等身居上位的男人會有何等真情?就算是自己與樊景那麽多年朝夕相處積存下的情感也抵不過“野心”二字。

    若是驍王看重的乃是自己用兵的才幹,那他這般邪魅行事,更不像是招賢納士應有的風範了。左思右想,依然想不出頭緒,隻是單有一樣,他要的必定是她給不出的,原以為入了王府隻要擺出副木訥不解風情的樣子,便讓會讓這驍王盡早散了逗弄自己的興味,現在看來竟是不能如願了……一步錯,步步錯……

    這麽胡思亂想間,勞累了一天的的精氣也算是耗費殆盡,迷迷茫茫地便睡了去。

    朦朦朧朧間,竟是一覺睡到了天色微亮,剛剛睡醒還未及睜開朦朧的睡眼,便是胸口似乎被什麽東西壓得發緊,似乎是被什麽吸附得有些發痛……

    待得睜開眼兒,所有的睡意登時飛到了九天雲外……

    在門外值夜的婆子和侍女正坐在小凳上打著瞌睡,便聽見門裏傳來側妃一聲驚天的尖叫,夾雜著一記清脆的嘴巴聲:“無恥!你是在吸哪裏!”

    隻是喊了這一聲便沒有下文,那側妃從嘴似乎是被什麽堵住了,皆是不成句子的了。門外的侍女聽得臉紅,婆子經驗老道,可是也心下暗歎:二殿下竟是這般的好體力,天都亮了,還是不歇,當真是不怕累到了這嬌滴滴的新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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