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哪裏懂得父皇的心內感慨,隻是摟著霍尊霆的脖頸,乖巧地磨蹭了幾下後,又閉上了眼,甜香地睡了起來。


    倒是飛燕在一旁看著有些想笑,可是想到了安慶那情形,一時間又是笑不出來。隻是從霍尊霆的手裏接過了女兒,讓奶娘將她抱走後才輕聲說道:“如今宣鳴被擒,聖上如何處置?”


    按理說,這本不是什麽難題,可是想起這幾日安慶一直不肯好好治療背後的劍傷,隻要見到他便哀求著自己饒恕那奸賊一條性命,霍尊霆的心裏便是老大的不痛快。


    他沉吟著說:“總是要讓安慶明白,那宣鳴可不是什麽良人,他的眼中滿是對霍家的憤恨……宣鳴留不得!”


    飛燕聽了這話,輕輕地摩挲著霍尊霆的胳膊,然後說道:“殿下可是準許臣妾去見那晉王一麵?”她昨日見了提前送迴宮中的安慶,自然是從她的嘴裏最了解到了許多關於宣鳴的隱情,現在安慶也是情根深種的模樣。這孩子用情隨了沈太後,一旦情動便是一輩子的生死相許。若是一味的橫加阻攔,恐怕會適得其反,就怕宣鳴就刑之日也是安慶殞命之時。所以唯有走一步看一步,隨便再看看那宣鳴的心內究竟是仇恨蓋過了一切,還是也視安慶如珍寶性命。


    霍尊霆皺著眉想了想,他知道自己的燕兒既然是開口請求,定然是心內有了主意。這門官司因著涉及到了安慶,讓他也是頗為為難。按理說,自己那金枝玉葉的妹妹,在外麵顛沛流離了這麽久,重返宮中,哪怕要的是天上的星辰,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會毫不猶豫地替妹妹采摘下來。可偏偏自己這妹妹一張口,要的便是天字第一號的前朝逆賊。事關朝廷社稷,該是如何是好?所以也便點頭同意了飛燕的要求,看看自己這位冰雪聰明的皇後可是有什麽破解。


    當飛燕來到地牢時,獄卒畢恭畢敬地將她引領到了最裏麵的一處牢房。不大的獄間隻靠著柵欄外的一盞油燈點亮。而宣鳴雖然身陷囹圄,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隻是他麵前用鋪墊身下的稻草紮結了一個又一個的草蚱蜢,大大小小的排成了一排。


    看似窮極無聊之舉,可是飛燕卻是一看看出了那蚱蜢的別致式樣,乃是小時的安慶給自己紮結過的,她曾經仰著小臉得意地說,這蚱蜢的式樣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與眾不同。


    看來安慶雖然失憶,可是這些小巧的手藝倒是沒有忘了,而且還收了一位高徒,將這手藝傳承了下來。隻是這位晉王窮極無聊,一遍遍的紮結著蚱蜢時,心裏可是想著那身受重傷的安慶公主?


    當宣鳴看著飛燕站在了鐵閘柵欄外時,隻是淡淡瞟了她一眼,說道:“大齊的皇後居然屈尊降紆來到牢房之內,真是宣某的榮幸。”


    飛燕卻是直入正題,輕輕語道:“飛燕此來,並不是依著齊朝皇後的身份,而是身為安慶的嫂嫂來跟晉王道一聲謝謝,謝謝著這些年來對她的照拂。”


    宣鳴微微側著臉,表情微冷嘴裏更是冰冷地說道:“早知她是齊朝的公主,隻怕她也是活不到今日了。”


    飛燕聽了,淡淡地說道:“因為了替你擋劍,隻怕她也是命不久矣了。”


    當說完這一句時,她注意到宣鳴的嘴角微微一抿,雖然隻是細微的動作,可是看來宣鳴的心內並不如他表麵看起來這般的鎮定。


    飛燕接著說道:“晉王的心結,飛燕也略知一二,您也是個重情之人,可是要知道這深宮裏是會讓人變了性情的地方。一旦陷入了爭寵的境地,便讓人迷失了自我,您的那位心上人固然遭遇令人歎息。可是她的手上便是幹淨的嗎?得寵那一年,她設計陷害年幼安慶差一些中毒,再栽贓給另一個得寵的宮人。沈後的手段甚是毒辣,外人隻道她善妒,豈知隱情裏也是心痛於女兒才施展出這樣的雷霆手段……”


    宣鳴聽到這裏,身子微微一震,半響才清冷地說道:“雖然人以不在,豈容你這般汙蔑抹黑?”


    飛燕命一旁的太監將一個食盒拎入了牢獄之中,淡淡道:“晉王還有什麽資本值得本宮一騙?這些深宮裏的秘事也沒有過得太多的年頭,若是晉王有心,自然能查到。隻怕你是一心被自己的過往的美好蒙蔽,而不願去看事實,便是一味著自行定了霍家的罪過。


    不過就算沈太後與那女子之間有再多的是非恩怨,可是又關安慶何事?如今她拜托本宮給你帶些吃食,本宮依然做到。她還讓我告訴你,她的傷情無礙,不過看來你也不太想知道。為了讓皇上饒你一命,她已經答應頂了樂平的名頭,遠嫁加侖國和親,不日啟程,晉王若是厭煩她,日後倒是不必相見了。”


    聽到這裏,宣鳴猛地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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