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怒道:“滾蛋,沒你的份!”  喬九道:“有朋自遠方來, 不亦樂乎, 堂堂五鳳樓的二樓主,連個待客之道都不懂?”  趙炎道:“滾滾滾!誰他娘和你是朋友,這又不是我家,老子憑什麽招待你!”  他說著急忙把他們轟出去,萬分後悔沒有提前幾日過來, 導致客棧房滿隻能和鳳楚擠一間,從而被他們堵上了門。  他深深地覺得不安全,仔細檢查過一遍窗戶,將門鎖好,這才跟著他們下樓,打算明天便派人先把酒運迴五鳳樓。  不過他實在多慮了。  喬九這次來不是為了他。  幾人挑了鎮上一間不錯的酒樓吃飯。  喬九問了問,得知鳳楚已經知道施穀主也在這裏,便道:“別的熟人呢?”  鳳楚道:“太熟的人比較少,大部分都是他認識我,而我不認識他。”  喬九旁敲側擊又問了幾句,發現鳳楚似乎不知道項百裏也來了,笑容深了些。  鳳楚道:“怎麽?”  喬九微笑:“沒什麽。”  鳳楚笑眯眯:“哦,你們突然過來不是有事?”  “能有什麽事,”九爺眼睛都不眨一下,“謝涼他們沒見過開酒日,我帶他們來見見。”  鳳楚半信半疑,叫來小二,要了壇好酒。  靠著一個那麽有名的豐酒台,酒樓裏的酒若不是好酒都不用再開下去了。謝涼一行人喝得連連稱讚,計劃這次開酒日也買幾壇迴去。  眾人喝到入夜才散。  鳳楚借口住在喬九那裏,跑去隔壁的小鎮找自家舅舅了。趙炎一點都不懷疑,獨自迴到了客棧。喬九則帶著謝涼他們重新到了小院,把一直守在豐酒台的手下叫來,詢問項百裏的去向。  手下道:“他在豐福鎮。”  喬九挑眉。  附近這三座小鎮分別是豐福、豐木、豐糧。  他們現在在豐木,施穀主在豐糧,項百裏在豐福,恰好全錯開。他不太滿意:“那蠢貨沒去豐酒台喝酒?”  手下不清楚堂堂碧魂宮的前護法怎麽在自家九爺這裏就成了蠢貨,說道:“去了啊,喝了一整壇十裏風,被手下扶迴了客棧。這幾日他沒有去,因為有人找上了他,咱們的人沒辦法靠近,不清楚他們談了些什麽。”  喬九道:“誰?”  手下道:“是幾個生麵孔,以前沒見過。”  喬九思索一下:“是易容麽?”  手下道:“屬下找人試探看看。”  喬九點頭,揮手讓他下去,進了臥室。  謝涼正在桌前坐著,見他進來便撐起下巴盯著他。  喬九斜他一眼:“喝多了?”  謝涼笑道:“沒有,就是想你了,一直在等你。”  喬九猝不及防被撩了一把,沒控製住嘴角的笑,走過去輕輕掐了掐他的臉,見手下倒好了熱水,便示意他先去洗澡。  謝涼道:“你先吧,我有點頭暈,喝完這杯茶再洗。”  他端著茶杯小口小口地抿,望著九爺溜溜達達繞過屏風,片刻後聽見了水聲,便慢條斯理把自己脫的隻剩中衣,走了過去。  喬九早已聽到他的腳步聲,但沒想到他把衣服脫了,頓時眯眼:“幹什麽?”  謝涼愉悅道:“陪你洗澡。”  喬九道:“不需要……別進來,坐不開。”  謝涼把最後一件中衣一扔,按住他,邁了進去:“我讓他們拿了一個最大的木桶,你看坐得開,就是有點擠而已。”  喬九訓道:“你喝多了,非得和我擠?”  謝涼笑著前傾,在他嘴角“啾”地親了一下。  九爺那一絲原本就沒什麽氣勢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挪動身體讓他多些地方活動。謝涼笑了笑,坐在了他的腿上,在九爺不樂意前吻住了他。  喬九唿吸一緊,扣住他的後腦迴應起來。  木桶裏熱氣蒸騰,水溫好像不減反增,燙得人幾乎失去理智。  喬九心想謝涼肯定是有預謀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勾,他甚至記不清是怎麽從木桶移到床上的,隻覺腦子有些木,一直到察覺出謝涼的意圖才猛地清醒,按住了對方。  謝涼抬頭看他,啞聲道:“你別忘了還欠我一件事。”  喬九道:“你說了會換一件。”  謝涼道:“換了啊,我上次讓你脫衣服,這次讓你躺著別動。”  喬九道:“這不都一樣!”  謝涼看著他。  九爺的眼中帶著幾分不滿和抗拒,與先前的情欲混在一起,漂亮極了。謝涼看了幾眼,在他唇角印下一個吻,哄道:“別動,試試。”  喬九很堅持:“不。”  謝涼歎氣:“成吧。”  他把人一放,在旁邊躺下,“晚安寶貝兒。”  喬九道:“……你這就睡了?”  謝涼道:“不然呢,你又不讓試。”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喬九極其不高興,把被子拉過來蓋好,然後越躺越窩火,便翻身背對他。  謝涼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是真硬氣,寧願硬挺著也不妥協。  他無奈地貼過去抱著他,緊接著被拍開了,便握住他的手,說道:“想和喜歡的人親近是人之常情,你別扭什麽?”  九爺不理他。  謝涼道:“人嘛,要勇於嚐試新鮮事物,堂堂天鶴閣九爺,這點膽量都沒有?”  九爺繼續不理他。  謝涼道:“這要是換成阿暖,他就敢試。”  九爺不能忍了。  他轉過身,陰森森地微笑:“你再說一遍。”  謝涼親了他一口。  喬九道:“……你少來這套!”  謝涼笑出聲,定定地望著他。  喬九和他對視,收了暴躁的火氣,捏著他的下巴也親了一下,輕聲教育:“以後老實點,我渾身是毒,你又不是不知道。”  謝涼眨眨眼:“你擔心那個有毒?”  喬九道:“不然呢?”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數息後,謝涼道:“可以試試。”  喬九道:“你想怎麽試?”  謝涼道:“抓一隻老鼠。”  喬九:“……”  天鶴閣精銳正在安排今晚的值守人員,抬頭就見自家九爺穿著睡袍出來了,便急忙上前聽吩咐,見他們九爺的臉上一瞬間閃過了點不自在,但這太快了,像是眼花了似的。  喬九道:“去給我抓隻老鼠,要活的,再端一盤點心過來。”  精銳道:“啊?”  喬九道:“啊什麽啊?讓你去你就去。”  精銳目送他進屋,迴到同僚的隊伍裏,下達了最新命令。  同僚和他的反應一樣:“啊?”  精銳學著九爺方才的語氣道:“有什麽可啊的,九爺和夫人不想睡覺,要一起喂喂老鼠玩,不行嗎?”  行,太行了。  天鶴閣一眾嘴角抽搐,擼袖子給九爺抓老鼠,放進籠子裏,給他們送了過去。  轉過天喬九早早就醒了,見桌上的老鼠還活著,感覺可能是喂的少,便又扔了一塊點心進去,盯著它吃完,見它依然活蹦亂跳。  謝涼這時也醒了,湊過來看了看,笑道:“這說明沒事。”  喬九道:“也許沒到時候。”  謝涼道:“那等咱們迴來再看。”  喬九“嗯”了聲,吩咐手下看好老鼠,吃完早飯帶著謝涼他們到了豐酒台。  與他們上次來的冷清不同,如今的豐酒台上都是人,縱橫交錯地擺著許多賣酒的攤位,攤位前紮著五彩的布,很是吸引眼球。那最前方還搭著一個台子,據說過幾日要舉辦品酒大會,選出今年的酒王。  趙炎也才剛來,恰好瞅見他們。  他看了一圈,沒見到鳳楚的人影,便上前問了兩句。  喬九大發慈悲幫著鳳楚掩護了一迴:“他早晨起來就走了,不清楚去了哪兒,可能是看見好玩的事了。”  趙炎知道鳳楚愛玩的性子,便沒有懷疑,扔下他們跑去看酒了。  喬九暫時沒動,而是先問了問自己的手下,得知鳳楚也陪著施穀主到了豐酒台,便笑著點點頭,多問了一句:“那蠢貨今天也沒來?”  “暫時還沒看到,找他談事的那幾個人倒是來了,”手下壓低聲音道,“屬下聽見他們說了幾句話,聽口音好像不是中原人。”  喬九挑了一下眉。  外族來的,突然找項百裏那個蠢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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