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萍的火上澆油之下,兄弟倆也算是鬧掰了。


    麵對‘嗚嗚嗚’不斷叫喚的親媽,馬建國急得沒辦法,最終,他的目光落到了馬富國的房間上。


    分家的時候,家裏的糧食是一式三份,馬富國的那份,就在屋子裏。


    應急,應急,以後會還的。


    這般安慰自己,馬建國就踹開了馬富國的房門,然後失望地發現,馬富國的屋子裏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糧食。


    “嗬,我還以為多能耐呢?砸鍋賣鐵,說得好聽,有本事就自己一個人扛啊,別打自己兄弟主意啊……”聽到動靜的宋萍又是好一陣指桑罵槐。


    好半晌,馬建國才從宋萍的嘲笑聲中聽出來,原來在他在醫院照顧著的那幾天,馬富國抽空迴來了一趟,把自己那份糧食拉到鎮上去了。


    老二和老三,當真是鐵石心腸的絕情!


    馬建國滿心的憤怒和失望,隻是最終都化為了麵對現實的無力和心酸。


    最後,馬建國厚著臉皮,去隔壁鄰居家借了一把米,煮了個粥喂了馬金花,自己則是又啃了兩個蘿卜。


    把剩下的粥盛好,留著晚上吃,馬建國出了家門到了青灣湖邊,劃著自家的小船去捕魚了。


    隻是可惜,在湖麵忙碌了一天,什麽收獲都沒有。


    而迴到家,留給馬建國的又是一片狼藉。


    拉撒了滿身,肚子又餓,因為止疼藥過了時效身上又痛,馬金花那是‘嗚嗚嗚’的直叫喚著,隻叫一個淒慘。


    東西都沒吃上一口,馬建國開始收拾。


    忙了一個多小時,又累又餓的馬建國去廚房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隻能繼續啃蘿卜。


    半夜,馬建國隻覺得又餓又冷,而輾轉難免間,傳來了馬金花的‘嗚嗚’叫喚聲。


    又拉撒在身上了!


    馬建國認命的起來,去廚房燒了水,因為熱水瓶被賣掉了,每次用熱水都要現燒。


    水熱後,因為沒煤燈,隻能抽一根柴火照明,馬建國進屋給馬金花換洗擦拭。


    弄好之後,迴了房間,一身寒氣的馬建國毫無睡意,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問題又來了——沒米!


    馬建國隻能豁出臉的去了另一邊鄰居家,可惜,這邊鄰居家的老太和馬金花關係不好,直接拒絕了。


    一連跑了好幾家人家,臊得頭都要埋地裏了,馬建國這才討到了一把米。


    畢竟春耕都沒開始呢,離收獲遠著,大家的糧食都是先緊著自己的,更何況村裏人都知道馬建國家什麽情況,就是個無底洞!


    好人難做,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做好人!


    捧著米迴家,還沒進院子,馬建國就聽到了正屋裏傳出來的嘶啞又痛苦的‘嗚嗚’聲。


    進屋,瞧著馬金花那一身狼藉,莫名的,一股子無力感湧遍全身,眼前一黑,馬建國一個踉蹌差點摔地上。


    大口吸氣的緩了好幾分鍾,馬建國先是給馬金花喂了一顆止痛藥,然後出了房間進了廚房,把米煮上之後,又燒了水迴去給馬金花擦洗,收拾幹淨。


    期間,好幾次的頭重腳輕,腳步虛浮,馬建國全靠意誌力撐著。


    收拾完,進了廚房,聞著那淡淡的米香,馬建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是真得餓啊!


    餓得都眼冒金星了!


    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馬建國順從本心地邁開腳步,給自己盛了小半碗,當場喝了起來。


    熱粥進了肚子,那暖洋洋的感覺,馬建國恍然有種重新活過來的舒暢感。


    隻是,這感覺也就沒兩分鍾,沒填飽的肚子咕嚕嚕的,似乎在喊著‘要喝更多,更多!’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嗚嗚’的叫喚聲傳來,帶著明顯的催促。


    搖搖頭,馬建國趕忙盛了粥,給馬金花端了過去。


    喂好,馬建國端著碗迴廚房的時候,和從屋後菜地迴來的宋萍打了個照麵。


    也不正眼瞧人,宋萍高抬著下巴,冷冷道,“我家菜地裏的東西我可數好了,要是少了……哼哼!”


    知道是說給他聽的,馬建國沉默著走了,他那塊菜地裏,沒幾個蘿卜了。


    為了生計,心裏愁苦的馬建國又出去捕魚了。


    大概是天無絕人之路,這一天,馬建國運氣好地網到了一條五斤多的大魚,和村裏人換了五斤大米和十斤土豆。


    十五斤糧食,撐上十來天足夠了。


    第二天,難得吃了個飽飯,馬建國隻覺得渾身是勁兒,幹勁滿滿的去了湖邊,但是找了許久,都沒找到自家的小船。


    詢問了旁人之後,才知道是船是被馬強國劃走了。


    小漁船不能分,屬於兄弟三人,一天一天的輪流用。


    本著‘吃什麽都不能吃虧’的心態,又眼紅大魚,今天這天,宋萍一早就會打發馬強國去捕魚了。


    馬建國無奈,隻能空手迴了家。


    到了家裏,迎接馬建國的又是馬金花的‘嗚嗚’叫喚。雖然幾天內暫時不用考慮糧食,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止痛藥沒了。


    出醫院的時候隻開了三天,馬金花幾乎是一碰就疼,根本離不開止痛藥。


    想著醫院裏的藥費還欠著沒還,馬建國根本沒那個臉皮去醫院開藥,這天的擦洗和吃飯,但凡是被觸碰到的時候,馬金花都是痛得‘嗚嗚’直嚎,那聲音格外淒厲。


    除了抱頭痛哭一場,馬建國根本無能無力,最終也隻能萬般愧疚的安慰,“阿媽,都是兒子沒能力,你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馬建國每天都是一早起來,服侍好馬金花之後,要麽是去湖上捕魚,要麽是走到鎮上,找那種按天算的臨時工。


    魚不是每天都能補到的,日結臨時工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的。


    靠著每天早出晚歸的賣力氣,馬建國也就混個餓不死的狀態。


    而這一天天的,幹得多吃得少睡得差,精神壓力又大,馬建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


    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身心俱疲,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馬建國免不得會想,他真的抗得過去嗎?


    他是不是錯了?


    但是他,他該怎麽辦啊!


    那是他女馬啊,他做不到如二弟三弟那般的鐵石心腸啊!


    但是真的累,那千斤的重量,壓得他骨頭都要碎了!肩上的膽子過於沉重,馬建國心中的那份孝順,在現實的磨礪之下,緩緩地流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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