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難得的閑暇時光。


    白襯衫,灰褲子,一雙深藍色的球鞋。


    當陳鋒穿著以上的服飾趕到洪老師家後,果不其然的遭到了後者的一陣訓斥:“我不是告訴過你要換一身衣服麽,你穿成這樣子去赴宴,成何體統。”


    “老師,你聽我解釋啊。”陳鋒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本來是準備穿一身正裝的,可我轉念一想,作為一個學生,就該展現出年輕人的朝氣蓬勃啊,故作老態反倒不好。”


    “那你是說我這樣的老頭子沒朝氣咯?”洪協眯著眼道。


    “沒有沒有,老師您精神的很,又穿的是正裝,整個人都顯得大氣莊嚴,我穿成這樣,正好綠葉襯紅花啊。”陳鋒趕緊溜須拍馬道。


    他絕不會讓人知道,自己是因為沒錢買正裝才買了幾件地攤貨穿在身上的。


    天知道,一套最便宜的正裝,居然標價一萬多塊。


    雖然這些日子他的稿酬遠不止這麽多,可這錢來得快去的更快啊,現在的他,身上的現金湊一起都不一定有一千塊,當然,理論上他可以將那剩餘的八千多“我為歌狂”的活動資金暫時挪用一下,可他肯定不會那樣做。


    洪協對陳鋒的話還是挺受用的,盡管依然是不滿的嘟囔了幾句,卻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二人搭車前往了宴會地點,江園。


    那是處在江城最繁華地帶的一處莊園,甚至有傳言說,江城那一片繁華地帶,就是圍繞著江園打造的。


    車子行駛到半路,陳鋒已經感覺有些不正常了。


    穿越後,他的生活和之前那個“陳鋒”大不相同,在學校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時不時也會去繁華區鬧騰鬧騰,以往的這個時候,這條路絕對是車水馬龍,熱鬧的很。


    可今天,道路上冷冷清清的,簡直像是進入了無人區一樣。


    “難道和這次的宴會有關?”陳鋒的腦子裏忽然閃過這個念頭,隨著車子的前進,這個念頭越發的清晰,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事和周長明舉辦的宴會脫不開幹係,帶著幾分不解,車子開到了江園前。


    一下車,陳鋒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它,江城的這處繁華地帶,此刻竟是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空曠,寂寥……這是赤果果的包場,不過,包的不是江園,而是這一整個繁華地帶。


    如此手筆,當真可怕。


    這時,正好有兩個年輕人從車上走了下來,這是一輛價值至少兩百多萬的豪車,兩人走向了江園門口,那裏有一排保安負責接待來客,檢驗請柬。


    遠遠望去,那兩個人裏,其中有一個陳鋒似乎在網絡上見過,是一個挺有名氣的網絡寫手,原來,他也是江城人麽?


    不過眼下,可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被洪協拉著走向了江園門口,陳鋒知道,自己身旁這位麵無表情的洪老師心裏怕是緊張的要命,不然自己的手怎麽會被他那雙如同鐵鉗般的大手握得生疼。


    “我是來赴宴的,這是請柬。”洪協說道,語氣一頓一頓的,生硬的很。


    領頭的一個保安畢恭畢敬的接過請柬,掃視一眼後又歸還給了洪協,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待邁進江園後,洪協終於輕唿一口氣,將那緊錮著的大手鬆開了,陳鋒趕緊抽出自己的手,心疼的拿捏著。


    無妄之災啊。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陳鋒好奇的四下打量著。


    走了沒多少步,人便多了起來,他們大多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形成各自的圈子。


    他們舉著酒杯,相互的說些趣事,談吐優雅,風度翩翩。


    這樣一來,陳鋒發現自己尷尬了,他不屬於這其中的任何一個圈子,與宴會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幸好,他還有洪老……臥槽,洪老師呢?


    洪協此刻正站在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身後,臉上堆滿了笑容,這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眼前這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舒茶一中的上一任校長,雖然已經退休了好幾年,可這位脾氣火爆的校長在江城的地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洪協來說,盡管這位老領導是在自己將近三十歲時才認識的,但他對自己的一生的影響絕不遜於任何一個人,稱唿其一聲“人生導師”也不為過。


    恩師在前,陳鋒這位弟子自然是被他忘得幹幹淨淨了。


    陳鋒頓了頓足,還是放棄了過去的念頭,他從侍應生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酒,漫無目的的晃悠了起來。


    漸漸的,他發覺自己無論是走到哪裏,似乎都會成為“焦點”,受到別人的關注。


    有人淡淡的掃一眼後便不予理會,也有人輕笑著投來好奇的眼光……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很快聯想到,大概是因為自己這身衣服的緣故,全場,似乎就他一個人穿的如此灑脫隨性。


    簡直就像是專門來破壞氣氛,砸場子的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的陳鋒頭皮一陣發麻,他匆匆的避開人群密集的地方,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裏。


    照理說,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找到提供食物的地方,沒羞沒躁的胡吃海塞一番掩飾尷尬才對,可他環視全場,連鼻子都用上了也沒發現吃的。


    鬱悶之下,隻能是牛飲幾杯以解煩憂。


    “咳咳。”他居然被嗆住了,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嘖嘖,喝一口梵尼絲都有如此風範,實在是讓人佩服啊。”當陳鋒在心裏大罵倒黴了喝口涼酒都被嗆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他背後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迴頭,看見了一個年輕男人依在柱子上對自己溫和的笑著。


    “還真tm的有範兒啊。”陳鋒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過他沒搭這個男人話,自顧自的邁開了步子。


    男人見狀眉頭一挑,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伸出手,道:“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的衣服有些濕了,擦擦吧。”


    陳鋒聽到這話,還真的是停了下來,他接過手帕,將自己身上的酒水擦拭幹淨後,笑著道:“我應該和你說聲謝謝,對麽?”


    “呃,不用。”男人顯然跟上陳鋒的節奏。


    “謝謝,”陳鋒看起來有些固執,在男人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又說道:“其實,在你說,“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不太瞧得起我的這件事實,當然,這是應該的,連我都有點瞧不起這樣的自己呢。”


    “沒有,我,”男人本能的想反駁,可陳鋒卻是伸出手,將那濕漉漉的手帕放在他麵前,帶著種戲謔的語氣道:“那麽,這手帕,你還要麽?”


    “……”男人沉默了,看著陳鋒鬆開手任由那手帕重重的落在地板上,他心裏一陣壓抑。


    見男人不再說話,陳鋒笑了,轉身準備離開。


    “欺負了人就想走麽?你這家夥還真是囂張。”一個脆脆的女孩聲音傳了過來,帶著幾分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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