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黎琮笑著避開,同時放開了自己的手,“聽你哥說,你二十三了?怎麽盡做蠢事。”  我他媽三十了!蠢你麻痹!  不過……路源仔細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沒有一個三十歲成熟男人應有的風範。  他攥著拳頭,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可那股子莫名的火氣已經讓他的理智失去了控製,開始口不擇言,“你有什麽可拽的?還不是被人騙財騙色!自己一屁股債還沒還完,老梗著脖子瞧不起誰啊?”  這就是黎琮的秘密。  五年前,他到國外留學進修,實習的時候愛上了自己的病人,借了一大筆錢幫那個人治病,結果那個人病好了以後,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了音訊,欠的錢到現在都沒有還完。  路源覺得,相比較之下,黎琮才丟臉,才愚蠢!  看著沉默的站在那裏黎琮,路源既囂張又神氣,他湊過去,用手指戳了戳黎琮的胸口,“怎麽?沒話說啦?”  事實證明,咄咄逼人、得寸進尺、乘勝追擊,這種約定俗成,有著告誡意義的成語,是非常又道理的。  一旦這麽做了,就會倒大黴。  “啊啊啊啊啊——你放開我——”  在路源的哭嚎聲中,休息室的門被關上,被緊鎖。第26章   路源被家人揍過,被女人騙過,被老人碰瓷過,兩輩子大大小小的虧也沒少吃,雖然不長記性吧,但是心理承受能力是比較強的。  可當黎琮把他按在床上,陰著臉一言不發的盯著他看的時候,路源真的有點怕了。  “你你你你你……”一個字在嘴裏顫了半天,路源認慫了,他眼角耷拉著,眉毛撇成了一個喪氣的八字,滿臉都寫不安和委屈,“你要打我嗎……”  這個世界還真神奇。  路源不明白一個拿手術刀做精密工作的醫生,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勁。  “嗬。”黎琮冷冷的笑了一聲,攥著他衣領的手使了幾分力氣,原本鬆垮的衣領仿佛成了一截麻繩,緊緊的勒住了他的脖頸,路源頓時感覺到了空氣的稀薄,白生生的臉憋得通紅,“你怕了?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害怕。”  路源感覺自己快要被勒死了,他用力的拉扯黎琮的手腕,十分艱澀的威脅他,“呃……你敢打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你怎麽不把你媽喊來讓她喂你兩口奶?嗯?”  黎琮這句話在路源耳朵裏,可以說比難聽至極的髒話還要惡毒,他氣的渾身都哆嗦,拚了命的抬起腿,用自己的膝蓋去頂黎琮的腰腹,試圖將他從自己身上踹下去。  這一舉動,算是徹底把自己送到了人家手心裏。  黎琮放開他的衣領,覆上貼在自己小腹的膝蓋,用力往下一摁,路源的膝蓋便直接挨上了肩膀,這對不常運動,柔韌度極差,又忍不了疼的路源簡直是天大的折磨,他連兩秒鍾都沒能忍住,幾乎是瞬間就求了繞,“啊——啊,疼,疼,我錯了——”  黎琮稍稍鬆了些力氣,冷著臉問,“你錯哪了?”  這就像貓尿在床上,過了半個小時才被發現,主人把正在磨爪子的它揪著脖子拎起來,讓它承認自己的錯誤。  路源紅著眼睛,強忍著眼淚,不情不願的說,“不該找我哥。”  下一秒,膝蓋被毫不留情的壓了下去,“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疼!呃……疼……”  他的喘息和呻吟讓黎琮有片刻的心猿意馬,可他不會將自己心裏那些旖旎的念頭實施在路源身上,黎琮十分清楚,對待路源的底線在哪裏,若自己踏過了那條底線,就像路源說的,路傑不會放過他。  “我再問你一次,錯哪了。”  若路源此刻能抽個空看看黎琮的眼睛,就會發現裏麵早已沒了讓他畏懼的淩厲,反而充斥著一種惡趣味。  可惜他現在什麽都無暇顧及。  路源疼的滿腦袋是汗,連三十歲成熟男人的風範都拋在了一邊,就像一個溺水的人,隻想要大口唿吸,他哼哼唧唧的揪住黎琮的袖口,無力的晃了兩下,“你先放開……求,求你了……求求你……”  路源一旦和人撒嬌,大多數情況下都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可這次他偏偏遇到了心腸冷硬的黎琮。  黎琮表情淡漠,沒有任何動搖,“迴答我的問題。”  在這種高強度的威逼下,路源開竅了,他緊閉著眼睛,苦著一張臉認命的說,“我不該揭你老底,我再也不敢了!”  腿終於被放下了下去。  路源覺得自己整條腿都是木的,可見黎琮下手一丁點情麵都沒有留。  然而,路源連個屁都沒敢放,他翻了個身,從床上滾下去,顫顫悠悠站起身,看黎琮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防備。  像是一隻被人欺負的流浪貓。  黎琮這麽想著,覺得自己可笑。  路源這種人,從小泡在蜜罐子裏長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就算是貓,也是捧在手心裏的貓祖宗,不管何時都要揚著頭,得意又神氣。  黎琮坐在床上,長腿交疊,手撐在腰後,愜意的模樣仿佛是剛剛起床,和路源發生的肢體碰撞不過是大夢一場,“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路源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光,“我,我就是,路過。”  “那你可以走了。”  黎琮漫不經心又無所謂的態度讓路源心裏堵得慌,他惡狠狠的剜了黎琮一樣,逃命似的往門口跑。  這門……怎麽打不開……  腳步聲響起,一道高大的黑影斜斜的投到木門上,將路源的影子包裹在其中,一部分完全重合。  路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也緊張的砰砰直跳。  一隻手從他背後伸出來,打開了緊鎖的門。  路源聽到那隻手的主人,用一種近似於哄小孩的語氣說,“今天的事就這麽算了,以後不要來惹我。”  ……  路源離開休息室大概八分鍾後,才堪堪迴過神來。  他站在醫院走廊裏,單手扶著牆,拖著一條使不上力氣的腿,艱難的往前挪動,滿腦子都是黎琮最後說的那句話。  媽的!  啊啊啊!  好他媽氣!  路源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既想打爆黎琮的頭,又有種莫名的懊惱,這種從未有過的情緒讓他胸臆裏脹脹的,好像窩著一股酸溜溜的水,張嘴就要往外冒。  好不容易走到了病房門口,從玻璃看著裏麵一屋子歡聲笑語的家人,路源沒有走進去,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現在,真的沒有辦法跟著一起笑。  他很不舒服。  病房的門被推開,又合上,路傑坐到他旁邊,“怎麽不進去?”  路源耷拉著腦袋,沒吭聲。  路傑彎腰,偏過頭由下往上看了一眼他的臉,立即皺眉,“你眼睛怎麽這麽紅?哭了?誰欺負你了?”  “我,我……”路源猛然提起的音量又瞬間降了下去,想告的狀跟著收迴了肚子裏,“我剛才站在門口,裏麵的人一推門,撞著鼻子了……”  路傑覺得弟弟的樣子可憐又可愛,特別想想把他摟進懷裏揉揉腦袋,嘴上卻一點都不軟和,“你是不是傻啊?”  可能是吧。  路源歎了口氣,一臉愁容。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把黎琮欺負自己的事告訴路傑,他說了,路傑一定會幫他教訓黎琮的……  “對了,你今天早上那麽著急問黎琮的事幹嘛?”  路源好像聽到了哐當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是他的手機。  他慌亂的俯下身將手機拾起,“我就,就是煩他!”  “他怎麽著你了?”  “你說呢!”路源盯著路傑的臉,憤憤的說道,“都怪你,你說你把程雨馨的事和他說幹嘛啊!我多丟人啊!他指不定得怎麽笑話我呢!”  合著還是因為這個。  路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你不能怪我,應該找沈慕林去。”  沈慕林?  路源愣了愣,“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出的主意啊,讓我找一個帥哥,故意試探程雨馨,程雨馨一旦察覺到我在試探她,肯定會亂了陣腳……”說到這,路傑臉上的表情明顯嚴肅了許多,“程雨馨這件事的所有發展,沈慕林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這個人實在可怕,而且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保不準什麽時候會咬你一口,你以後最好離他遠點,要不然被賣了都要給他數錢。”  “……我,我知道了。”  見弟弟這麽聽自己的話,路傑非常滿足,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至於黎琮,你又不會和他有什麽來往,況且他那麽大個人,怎麽會笑話你。”  這話又戳痛了路源的心,想到黎琮那句要不要把你媽喊來喂奶,路源猛然間找到了一個答案。  他明白自己為什麽不告訴路傑這件事了。  他不能讓黎琮瞧不起,就算沒有路傑,他也可以教訓黎琮!  對,就是這樣的。  路源深吸了口氣,如閑聊一般問,“他多大啊?”  “嗯,好像三十一吧,比你大八歲。”  大一歲。  路源默默的在心裏補充,“看不出來。”  “嗯,是看不出來。”  “那他現在是單身嗎?”路源覺得,他可以給黎琮戴個綠帽子,黎琮長的是帥,可他窮啊,隻要肯砸錢,就沒有挖不倒的牆角。  “沒有吧,他不是受過情傷嗎。”路傑頓了頓,話鋒一轉問路源,“你……今天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好奇?”  路源訕訕一笑,“這不是,嘮嗑嗎,隨便聊聊。”  路傑上下打量了一番嫩如青蔥的弟弟,“黎琮你也離他遠點。”  “我幹脆與世隔絕算了!”路源說完,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問,“為,為什麽啊?”  “我沒和你說嗎?他是個gay,看上你怎麽辦,你這個類型還挺受gay歡迎的……路源,路源,想什麽呢?”  路源迴過神,臉上滿是震驚,“他真是gay啊……你早上電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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