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進入,輾轉,又深入。


    蘇子期從電影院出來臉拉著,走路有些不穩,身邊於悅想要扶她,被蘇子期撣掉,並和於悅拉開距離,於悅看她在前麵走倏地想到從前,那時候她和蘇子期剛剛在一起,蘇子期時刻擔心戀情被發現,每次和她多說幾句話都會格外注意,那樣緊張的她過分可愛,導致她每每在更衣室逗留很久,親到兩人缺氧才罷休,那時候蘇子期就會如此,拉開門的剎那臉微沉,神色不悅,可她不止一次見到她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抿唇笑,又很快板起臉。


    於悅站在原地,蘇子期覺得詫異,她轉頭,不解問:「怎麽了?」


    身後的人一襲裙子,隻戴口罩和帽子,沒戴墨鏡,蘇子期對上那雙眼,覺得有剎那迴到了從前,她失神站在原地,於悅卻揚笑走近她,從她身邊擦過:「沒什麽,剛剛突然發現一件事。」


    蘇子期心裏情緒還在翻滾,她狠狠壓下去,聲音稍低道:「什麽事?」


    於悅想了幾秒迴她:「突然發現,我現在真的可以抱著你了,不是在做夢。」


    短短一句話讓蘇子期失去聲音,她剛剛還沒壓下去的情緒重新洶湧襲來,比剛剛更強勢,直接淹沒她,帽簷下,蘇子期那雙眼隱隱起了水霧,她想喊於悅的名字,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還是於悅說道:「走吧,我們該迴去了。」


    兩人走出電影院,外麵已經一片漆黑,於悅看眼腕錶,七點多了,她和蘇子期直接打車迴去,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快到酒店時於悅下車道:「我先上樓。」


    「一起吧。」蘇子期打斷她的話,於悅抿唇,她沒記錯的話,蘇子期在劇組是格外避開自己的,縱使她和簡煙享受同個經紀人,但除了分內事,蘇子期從來不會陪她上樓,並時時刻刻會避著她,於悅剛開始還會羨慕蘇子期對簡煙的態度,可後來她一點不羨慕,因為問心無愧,所以她沒必要避開簡煙。


    那麽對自己這種避開的態度,說明她不敢,且問心有愧。


    於悅迴神,看向蘇子期道:「一起上去?」


    蘇子期麵上平靜:「我是你經紀人,陪你迴房是應該的。」


    於悅點點頭,和蘇子期一起上電梯,狹小空間裏兩人站的筆直,蘇子期換了一條新的絲襪,是她帶過去的,還挺合適。


    電梯到頂層,於悅率先下樓,蘇子期隨後跟上,她轉頭:「經紀人送我到門口,也是應該的?」


    蘇子期點頭:「好。」


    於悅踩著細高跟走在走廊上,聲音踢踢踏踏,蘇子期陪著她走到門口,於悅刷開門卡,她看向空蕩蕩的屋子,頭也不迴的問道:「經紀人陪藝人一起進房間。」


    「應該嗎?」


    身後的人沒吭聲,隔了會房門合上,走廊上空蕩蕩的,不一會就有送餐的工作人員上樓了,他們經過於悅的門前看到掛了個勿擾的牌子,繼而她們往前推,敲了簡煙的房門。


    簡煙睡一下午了,醒來還有些分不清時間,七點的鬧鍾喧囂響起,是她定的,該吃晚飯的時間,近來除了拍戲研究劇本,其他的時間都用來補覺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困,明明感覺精神狀態挺好的,下一秒就能哈欠連天,她聽到門外聲音通過貓眼看到工作人員,隨即打開門,笑道:「辛苦了。」


    工作人員將推車交給她,沒進房,很恭敬道:「簡小姐慢用。」


    簡煙將推車放在客廳,將飯菜放在茶幾上,一邊翻開劇本一邊吃晚飯,劇本上的時間是四十八小時,很緊湊,可以說在電影裏,每個時刻都處於很緊張的狀態,除了臨近結束時女主逃迴去那段,節奏有刻意放慢,其他無時不刻吊著人心。


    這個劇本聽說是路寅根據新藥而產生的靈感,好多年前推出同性可婚的政策,之後好幾次要被廢除,理由千奇百怪,最多的是同性結合無法生育後代,會對社會產生巨大影響,簡煙沒經歷過那個荒唐的年代,隻是聽說後來因為這,一對在研究院的同性妻妻研究將近四十年,最後成功研究出可以讓同性懷孕的方法,先是手術,然後是針管,現在演變成藥物輔助,當然到目前為止都是隻能用在雙方都是女性上,而且成功率很低,像她和紀雲昕這種,堪稱奇蹟。


    路寅就是聽了這部分的傳聞之後特別有興趣,後來他對新藥也研究了將近兩年才動手寫了這個劇本,電影結尾多少也有點諷刺意味,當初這新藥出來多少人反對,甚至有人因為這新藥鬧事,砸藥店,結局卻不得不依賴這新藥走出災情,簡煙邊吃晚飯邊翻動劇本,明天就拍到研究人員發現她們孕婦是無感染者要將她們隔離了,簡煙正腦補這樣的畫麵手機鈴無端響起,她嚇一跳,忙看向手機,是紀雲昕。


    紀雲昕雖然忙,但電話卻一個不落,早中晚各一個,不開會那消息簡煙都迴復不過來,她有時候笑紀雲昕什麽時候這麽囉嗦,紀雲昕會認真想很久,然後告訴她,大概是在遇到她的時候。


    情話有時候來的措不及防,簡煙渾身抗體也有些招架不住。


    「什麽事?」簡煙咬了口飯後甜點,聽到那端問:「晚飯吃了沒?」


    簡煙笑:「剛吃完。」


    紀雲昕迴道:「那我就不給你帶吃的了?」


    「不用——」簡煙話沒說完眼前一亮:「你要來?」


    紀雲昕聽出她聲音裏的愉悅笑道:「嗯,我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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