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的血液從額頭流了下來,宮女的臉一下子灰白,雙目變得暗淡無光,然而還是能從裏麵看出她對石心磯說的話的震驚程度。 “石心磯,你竟然敢滅口,說到擅闖中央宮,那個人恐怕應該是你吧!” 張擇非常不滿他的行為,即便之前他很厭惡這名宮女。 石心磯冷哼一聲,“張擇,說話要有憑有據,你憑什麽說我滅口,本公子可不認識這種卑下的宮女,再則你說我擅闖中央宮,空口無憑,本公子可是光明正大的通過幻陣。” “她剛才的反應分明就認識你,不是你叫她守在這裏還有誰,而且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她殺害,這不是心虛是什麽?你分明就是害怕她說出事實的真相。” “笑話,本公子有什麽好虛的,我一沒偷二沒搶,有什麽好怕的,倒是你,撤離職守,不好好守在下麵,堵在這裏,難道你有什麽陰謀不成?”石心磯眉梢一挑,帶著幾分質問的厲色。 “我張擇有什麽本事敢在中央宮搞陰謀,石心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因為主子不再寵愛你,就處處耍心機,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陰溝裏翻船。” 換作是以前,張擇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罵石心磯。 但是現在他知道,石心磯已經失去所有的勢,連他都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張擇不相信其他人會不知道。 石心磯當即沉下了臉。 他心裏其實很清楚,沒有主子給他當大山靠,以前那些對他好的人現在紛紛像避瘟神一樣,看到他要不是立刻轉身離開,就是找借口逃來,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恨不得不認識他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選擇和那個人合作。 他不甘心,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想到這,石心磯眼神陰鬱的看向站在離大門隻有一步之遙的季子木,見他又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裏沒由來升起一股怒氣。 眼睛一轉,他想到剛剛想到的計劃,便轉頭看向張擇,“張擇,中央宮乃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入是吧!” 張擇不明所以,不過也知道他這麽說肯定是有什麽目的,看了季子木一眼,才說道:“一般人的確是不得入內,比如你。” “你……”石心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心中一惱。 “石心磯,你不要以為仗著自己知道如何通過中央宮內的幻陣就可以為所欲為的進進出出,我告訴你,沒有得到主子的首肯,你這種行為就是擅闖,我抓你是天經地義的。” 石心磯沒想到竟然會被他反將一軍,正欲反駁,卻被另一個人搶先了一步。 “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個人你們先處理了。” 季子木走過來,朝張擇看了一眼,他指的是地上的屍體,要是不盡快處理掉,被老爹知道了,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麽事,雖然可能現在已經知道了。 不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特別是兩人都是有意要為難雙方的人。 張擇以為少年說的‘這個人’是指石心磯,石心磯也以為說的是他,因為季子木用的是‘人’而不是屍體。 “是,屬下明白。”張擇快速的答道,表情有些幸災樂禍的朝石心磯看去一眼。 石心磯恨恨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對季子木的怨恨變得更深了。 這個家夥,總是來壞自己的好事! 走下台階,季子木其實挺喜歡看別人演戲的,不過剛剛他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首領還在兵器庫前等他,再不去,待會估計會看到一個被烤熟的首領。 踩著慢悠悠的步伐,在看到兵器庫那扇巨大的門後,季子木敏銳的感覺到,暗處有一雙眼睛似乎在觀察著這裏。 這麽快? 竟然在他前腳才搞定兵器庫的鑰匙,後腳就派人來監視了? “季子木,你還要在那呆愣多久,你不覺得你讓本首領等很久了嗎?” 遠處的某個黑臉人物發出咆哮的怒吼聲,黑氣彌漫的頭頂幾乎可以凝聚成一片黑雲,那一臉黑煞煞像是他偷了他幾萬個包子似的。 季子木摸了摸挺而俏的鼻子,暫時不雲試探了。 兵器庫的鑰匙是特製裏,和門上的巨鎖是一樣的,裏麵滲進一種特別的材料,可以使鑰匙和鎖之間形成一種特殊的聯係,從而打開大門。 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材料,所以對方潛伏十年都無法達到目的。 因為即使你擁有最頂級的偷竊手段,沒有與巨鎖惺惺相惜的鑰匙,任是偷竊的絕活再高絕也無法動得了巨鎖。 這便是灰網的強大之處! 僅僅一道鎖就讓奸細耗盡了十年的時間,不可畏不強大。 大門在季子木麵前緩緩的打開,轟隆隆的聲響仿佛從深處傳出來,像是機械發出來的聲音,大門無須他們動手推開,便自發的打開一道可以讓一人通過的口子。 季子木和首領兩人先後走了進去,身後的門又緩緩的關了起來。 入目不是琳琅滿目的兵器,而是一麵巨大的石牆,牆的高度幾乎有兩層牆那麽高,上麵精雕細刻著一副虎豹追逐的彩色圖畫,還有很多季子木不曾見識過的字符,像密密麻麻的蝌蚪,多看一分,視覺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首領走到左手邊第三個格子,抬頭看向上麵一隻畫在角落裏的白虎,突然跳了上去,右手猛地朝白虎的畫像拍了一掌,位置剛好在他的眼睛。 季子木聽到山石震動的聲音,麵前的石牆向上緩緩的升了起來。 這是第二道防禦,就算對方闖了進來,但是要想找出高處那隻白虎就是機關所在點恐怕也要費很多時間。 石牆後,是季子木無法想象的兵器山。 十八般兵器,像不要錢似的,整整堆了一座小山高,而且每一把都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打造的,就像比不上傳奇兵器的厲害,便是拿出去也照樣會有很多人搶。 “這裏擺放的兵器比較普通,直接的厲害兵器不在這裏,你跟我來。” 首領一邊解說,一邊令著季子木往右邊的通道口走去。 裏麵果然別有洞天,還有一間密室,不過密室的門隻是一扇簡單的鐵門,令人驚奇的是,上麵還沒有鎖,也就是輕輕一推就能走進去。 季子木無言的看了看,跟擺在外麵根本沒差別。 是個四方形的密室,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掛在牆上將近三十把氣勢逼人的兵器,其中以刀劍居多。 不過,季子木僅看了眼就被密室正中央的一座雕像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個頭戴黑甲盔,身披黑色流金戰甲的魔將,空洞的眼睛不知是否雕像師在雕刻的時候故意沒有刻上去,看起來讓人心裏一陣心慌。 在他手上拿著一把通體黑色,隻有劍柄處鑲著一顆閃亮的寶石的劍,漆黑顏色像是外泄的魔氣,劍身上古怪的紋路像某種咒語,黑色的光暈流金閃爍,好像隱隱要迸發出來。 季子木剛想伸手摸一下那把劍,首領突然喝住他的動作。 “不要碰那把劍!” 聲音一起,季子木的手果然聽話的停在半空中,首領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想跟他解釋,卻見他緩緩的轉過身…… 季子木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被他的身體擋住的另一隻手已經搭在那把劍身上。 “可是……已經碰了!” 第181章 告狀 就算你有口臭,我也聞得到你身上濃濃的渣味! …… 就算不用照鏡子,首領也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肌肉正在猛烈的抽搐著。 這個臭小子,一天到晚不跟他作對就心裏不舒坦,明明叫他不要碰,竟然敢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其實,首領這迴是錯怪季子木了。 因為季子木是雙手一起伸出去的,左手剛好離那把劍的劍柄比較近,再加上角度問題,所以首領隻看到他的右手,卻沒有看到他的左手也伸出去了。 一片靜寂…… 結果什麽事也沒發生。 季子木微垂著眼睛,目光幽幽的看著首領,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咳咳……”首領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然後才有些心虛的解釋道:“那把劍是主子的,已經放置很久了,不能隨便碰的。” 季子木眯起眼,完全不相信首領這番說辭。 剛剛喊住他的語氣分明就很緊張,好像隻要他碰了劍就會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樣,但是現在分明什麽事也沒發生。 “好了,就算沒發生什麽事也不要把手放上去,想必你一定很好奇這把劍的來曆,我就跟你說說吧!”首領走了過來,直盯著雕像手上的黑劍,刻意無視到季子木向他投過來的類似鄙視的目光。 “嗯。”季子木應了一聲,左手卻仍然放在劍上麵,一點移開的跡象都沒有。 首領嘴角抽了抽,依舊保持著目不斜視的表情。 “這把黑劍的名字你可能沒聽說過,不過傳奇兵器你應該知道,你身上的龍嫋也是傳奇兵器,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三,像傳奇兵器這種利器,聖人都會眼紅,所以你以後要注意,不要隨隨便便就在人前亮出你的匕首,就算……你把它裹得黑漆漆的。” 首領迴想起當初他完成任務迴到組織裏,不經意間看到本來外表還很漂亮的龍嫋被一層黑布包得密不透風,那時差點沒氣血上升。 “哦。”季子木淡淡的應了一聲。 事後會不會聽首領的話,大概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至於這把黑劍,它名魔生劍,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一,是最危險是兇煞的一柄劍,它的反噬力量幾乎達到赤雪劍的兩倍以上,不過相反的,如果能徹底將它壓製住,獲得的力量將加倍上升。” “反噬?”從未聽說過。 首領挑挑眉,不可否認,季子木不知道這方麵的東西是因為他一直沒跟他說。 那個時候他和主子要盧看看,以他的能力能不能將龍嫋完全掌控住,要知道,傳奇兵器之所以會名為傳奇,就是因為它們都強大到需要持有它們的主人用本身的力量去控製它,否則就會遭到兵器本身擁有的力量的反噬。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竟然什麽都沒發生。 龍嫋就像是被壓製一般,在少年手裏安安靜靜的躺著。 首領知道,其實龍嫋的真正實力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而已。 “每一把傳奇兵器都必須經過一道認主的儀式,這樣才會確定你有沒有資格當它的主人,如果認主成功,這把傳奇兵器就會一直是你的,直到你死亡為止,在你擁有的期間,沒有人用得了,反之,如果失敗了,下場就是死,會被傳奇兵器吸幹全身的血液,在你拿到龍嫋之前,組織裏曾經就有一人因為認主失敗而被龍嫋吸幹血液。” 最後一句不是首領恐嚇季子木,而是老老實實存在的。 “那要怎麽認主?” “在龍嫋的手柄上,就是被你用黑布纏起來的地方,有一個凹凸的小槽,隻要把你的手指割開一道傷口,然後放進去就可以了。” 季子木點了下頭。 首領仔細觀察了一下,卻沒看到他到底有沒有認主的打算。 “這把魔生劍有沒有被認過主?”季子木的目光重新落在劍上。 “有,所以我之前才會叫你不要碰,一旦傳奇兵器認主,除非是主人,否則遭受劍的主勸攻擊,隻是……它竟然沒有攻擊你,這點才讓我意外。”首領盯著劍露出一臉思考。 季子木不知道傳奇兵器有多麽可怕,所以他不了解首領的苦惱。 “它的主人是爹爹?” “是,主子二十年來很少出去,所以這把劍就一直放在這裏了。” 季子木突然抬起頭,“會不會奸細要把的就是這把劍,整個兵器庫,看起來也就這把劍最值錢,還有這座雕像,看起來也很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