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裏的呂素可睡不著,她心中湧起很多漣漪,思緒繁雜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輾轉反側中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感到衣裙黏糊糊的粘在右腿上。她伸手一摸,摸了一手半幹的血痂,在摸摸身上處理幾處擦傷好像沒流血啊,突然想起張量山右手被狼咬傷了,剛才背她的時候張量山右手一直托著她的右腿,一定是那時候沾上去得。去看看他吧!


    想到這裏呂素站起來拿著張量山的外套走到洞口,天已經蒙蒙亮了,洞口守夜的漢子沒有發覺,隻是偶爾往火堆裏丟一些樹枝,呂素看見張量山穿著一套灰色的胡服,隻是上衣怪怪的紮在褲子裏,顯得很貼身,胡服上有一些撕破的口子,那是昨晚和惡狼搏鬥是弄破的,他右手腋在衣襟裏,依稀可以看見從衣襟中滲出已經幹了的血痂,左手搭在地上還抓著血淋淋的傘兵刀。腦袋歪靠在洞壁上,英俊的臉頰上沾了一些黑灰和血跡,鼻子有些紅腫,嘴角還掛著幹了的血漬。呂素感到心頭一疼,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下來了。她坐在張量山身邊輕輕的把破爛的外袍給他蓋上,靠在他身邊聽著張量山均勻的唿吸和沉穩的心跳。竹子已經燒完,沒有了爆裂聲,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呂素就這樣靠在張量山的肩膀上睡著了。


    幾隻小鳥早間的鳴叫把張量山驚醒了,他先感到右手的劇痛,正準備起身突然發現身上蓋著外套,呂素靠在自己的肩上睡著了。張量山盯著這小蘿莉的臉,看到她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心中湧起無限憐惜。慢慢的悄悄的拿出右手,一陣劇痛!身子不由得一顫,呂素‘哼’了一聲,到沒醒仿佛覺得有些冷,呂素用手摟住自己的肩膀身子縮成一團偎在他懷裏。張量山臉一下就紅了,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他咬著牙用右手把外袍蓋在呂素身上,左手抬起在呂素的香肩上懸了好久,才輕輕的搭了上去,心裏怦怦直跳。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疲倦襲來,他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沒人注意到山洞裏麵還有一個人沒睡著,他默默的看著洞口發生的一切,並沒有驚動其他人。直到見到呂素和張量山好像都睡著了,他才起身坐好,皺著眉頭盯著張量山和呂素看了好半天好像在想些什麽。然後他嘴角上翹輕聲說了句:“真的是打雷嗎?有意思。”又躺下睡了。


    天亮後呂素醒了,身上暖暖的睡的真舒服!她習慣性的拱了拱,怎麽好像睡在軟軟的暖和的墊子上。她睜開眼睛突然發現自己趴在張量山的懷裏,頭就枕在張量山的大腿上,身上蓋著張量山的外袍,張量山的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腰上,呂素臉紅了感到自己的心髒狂跳:天啊!昨天明明是靠在他肩膀上的嘛。怎麽拱到他懷裏去了。剛要起身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連忙閉眼繼續裝做睡著的樣子。一個人輕手輕腳的從她身邊走過,接著她聽到洞口的護衛起身說:“公子…”


    那人小聲說:“噓!小聲點,我們出去看看。”


    那護衛也小聲的說:“是。”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離去。呂素等了一會才睜開眼,見到張量山還是閉著眼睛靠在石壁上,呂素輕輕伸出小手,拈住他的衣袖把他的左手小心的從身上拎起來。尷尬的小心的從張量山的胳膊下鑽了出去。再小心的把他的手放迴去,生怕驚醒了他。見張量山沒醒呂素鬆了口氣站起身來,她把外袍重新披在張量山身上,沒有了外套呂素感到一陣寒意,下意識的拉了拉身上的曲裾,才想起來沒有了腰帶,她整理好曲裾的係繩四處張望,看到自己的腰帶已經作為繃帶包紮在車夫身上了,她想找一個替代品,正在著急突然看見腳下有一根灰色的腰帶!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張量山的外袍上的腰帶,她猶豫了一下將腰帶輕輕放在張量山身上,不料張量山好像要醒了,身子動了動左手拉了拉身上的袍子,隨手一拂將腰帶又掃到呂素腳下了。呂素的臉‘騰’得就紅了,心中知道張量山已經醒了,他怕自己不好意思就繼續裝睡,實際是要把腰帶給她。呂素撿起腰帶圍在腰上係好,紅著臉跑出洞去,看見洞外的狼屍已經被清理了,地上隻殘留著一點血跡。一個護衛正在準備做飯,就走過去行禮:“這位大哥昨晚多謝你們出手相救!”


    那人笑著說:“我家主人說了出門在外相互照應是應該的。小姐不必多禮。”


    呂素笑了笑:“我幫你做飯吧。”


    “怎敢勞小姐大駕。”


    “沒關係!”呂素走過去開始幫那人生火煮飯。


    那護衛說:“昨晚小姐你們真是驚險啊!我們看見你和那位公子被狼群圍在中間,都嚇壞了多虧老天一個巨雷劈了下來。打死了群狼你們才得救啊!”


    “是啊!多虧老天護佑啊!”呂素看看洞口又看看火堆。


    那護衛笑著說:“這裏都弄得差不多了,麻煩您找些柴草吧。”


    呂素點點頭,去坡地上撿枯枝和草葉去了。在坡地上她看見了斑斑血跡,和雜亂的搏鬥產生的痕跡,毫無疑問這是昨晚張量山與狼群格鬥的地方。呂素想起昨晚的情景既感到後怕還有些臉紅,滿腦子都是惡狼森森的白牙,和她伏在張量山背上時聽到的沉重而有力的唿吸聲,還有最後靠在他懷裏聽到的心跳聲。


    洞裏張量山見呂素出去了鬆了口氣悄悄坐起身,先呲牙咧嘴的把右手從懷裏拿出來吹了幾口氣,剛才扔腰帶時無意中碰到了右手,疼得差點裝不下去了。原來呂素醒來的時候張量山就也醒了,他也感覺場麵很尷尬,沒辦法就索性繼續裝睡,等到呂素起身找腰帶時,才悄悄把自己的腰帶扔過去。張量山輕輕摸了摸鼻子還有些腫。歎了口氣聽見車夫的呻吟聲,就走過去查看,不看還好一看就樂了,原來呂素昨晚扔給張量山的不是止血袋,而是呂筱芳的衛生巾。不過好在原理差不多都可以壓迫止血,張量山笑著用手背蹭了蹭鼻子,立即慘哼一聲,這個倒黴的動作是他的習慣動作。這下倒好他自己都疼得快流眼淚了。於是等姬勝父子醒來時,就看到張量山飽含熱淚的給車夫重新包紮傷口。好在大家經過一晚上的搏鬥都是鼻青臉腫的,看見他紅腫的鼻子到不以為意。姬勝過來幫忙,姬避疆則問:“義父,姑姑呢?”張量山指指洞外:“在洞外做飯呢。你也出去轉轉不過別跑遠了。”


    呂素在收集柴草時發現一個焦黑的小鐵罐,她拾在手中看了看,好像就是張量山昨晚投向狼群的東西,放到鼻子前一聞,有一股火烤過的焦味。迴想張量山昨晚要她大聲喊叫和臥倒,然後投出這東西,隨後好像就打雷了。呂素皺皺眉想:這東西怕就是昨晚的巨響和閃電的來源吧!是不是就是張量山以前說過的手雷?對了,好像張量山在迴頭讓她高喊時先吐出一個小東西的!她悄悄用絲巾包起那鐵罐,塞進自己的袖子裏。接著走到昨天張量山撲倒她的地方,準確的說也是張量山挨打的地方仔細的檢查地麵,果然她又找到了一個銀色的圓環上麵穿著一根小金屬棍,接著又在附近找到了一根怪怪的金屬連杆。呂素把這三樣東西放在一起研究了一下,覺得好像可以組合在一起,試了幾次終於把no25的保險手柄對準了位置壓了上去,上麵有個小孔,呂素將圓環上的小金屬棍插進去,正好!就是這麽個東西嗎?她又扒出拉環‘碰!’的一聲保險片就彈飛了,呂素連忙扔掉小罐捂著耳朵蹲下,結果當然什麽事也不會發生。她小心的踢踢那小罐,沒反應,就伸手抓起來,再看看最後又把那3樣裝迴去。張量山要看到了呂素的舉動不知會怎麽想,肯定不會是讚賞呂素的聰明的。呂素又試了幾次包括像張量山那樣用牙齒咬下拉環,當然都沒能弄響。老天真是護佑著她,如果呂素找到了一顆沒用過的no25還這樣玩的話……咳咳!大家還是自己發揮一下想象力吧。


    最後呂素終於準備放棄這種嚐試了,突然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姑姑,你在咬什麽啊?”是姬避疆。


    呂素慌忙將小鐵罐用絲巾胡亂一包塞迴衣袖裏,轉過頭對避疆說:“沒什麽,避疆你沒事吧。昨晚有沒有傷著。”


    避疆搖搖頭:“昨晚多虧姑姑和義父都護著我,我沒事的,倒是姑姑被狼撲倒了,你有沒有受傷?”


    呂素笑著理了理避疆的頭發:“姑姑沒事,多虧你義父救了我。”心想自己的確是被‘狼’撲倒了,不過是兩次,一次是大灰狼,一次是‘灰太郎’。


    “是啊,那麽大的狼好嚇人啊!義父居然用手把它給拉開了。真不可思議!”


    呂素“……”


    姬避疆又問:“姑姑昨晚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沒看到姑姑?”其實他就在洞口看到張量山不知為什麽把呂素撲倒了,隻是他不好意思問罷了。


    呂素語塞,含糊道:“昨晚我和你義父走在後麵,接著打雷了你昏過去了,我後來就在洞口睡著了。”


    姬避疆天真的問:“那姑姑冷不冷?山洞裏好冷的。”


    呂素點點頭:“姑姑不怕冷的。”心裏卻想到:冷嗎?不覺得,他身上還是蠻暖和的,天哪,我在想些什麽!頓時麵紅耳赤。


    姬避疆沒有察覺,他撿了一些柴草:“姑姑,我們去烤火吧。”


    呂素點點頭,牽著避疆去火堆前一起去做飯,囑咐避疆:“等會人多的時候要喊你義父‘伯伯’哦。”


    姬避疆點頭:“避疆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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