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兩人就到了豐縣。晚上張量山找了家客棧要了2個房間住宿休息。張量山問了店家得知一個月前有2個人住過這裏,後來繼續向西走了,張量山和呂素判斷他們就是小川和高要,於是第二天馬車接著向西進發。一路上呂素不時要求停下來,找人打聽小川和高要的下落。張量山則趁機收集野菜、草藥或者繪製地圖,還不時補充一下車上的給養。


    豐縣境內沿途都是麥田,初冬時節麥子都已收割完了,黔首們都在忙著磨麵杵米。空空田野裏隻留著金黃色的麥稈,路過一條十字路口時,呂素又要求停車,張量山見四處無人以為呂素要方便一下,就將馬車停在路邊。果然呂素下車後就走到路口邊的一顆大樹旁,卻隻是望著北方靜靜的發呆並不說話。張量山給馬喝了一些水,抬頭一看呂素還在發呆。搖搖頭心說這小蘿莉老是多愁善感的。


    他走過去看看呂素望的方向,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的消失在竹林和麥田中間,一直通往遙遠的天際。西麵不遠的地方好像有個城鎮,可以看到城牆和嫋嫋的炊煙。張量山輕輕咳嗽一聲:“素素,我們該怎麽走啊?”


    呂素迴過神指了指西麵:“前麵是單縣,鹹陽在它的西麵。”


    “那你怎麽看北麵啊?那裏有什麽?”


    “什麽都沒有。”呂素淡淡的說。


    “那你…”


    呂素抬頭看看那顆大樹,輕聲說:“我小時後被壞人抓走了,多虧一位路過的任俠出手相救才逃過一劫。那位大俠救了我一直把我護送到這裏,交給我姐姐才走。”


    “哦,那真是個好人啊!他叫什麽名字啊?”


    “他沒告訴我。”


    張量山笑著說:“真是大俠,做好事不留名,你沒要他教你一招半式的防身嗎?”


    呂素搖搖頭:“沒有,那時我才四歲,那根玉簪就是那位大俠留給我的。說能它保我的平安的。”呂素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有些哽咽。


    張量山聽了如芒刺在背,恨自己手賤,他連忙道歉:“素素,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弄丟了那玉簪。”


    呂素急忙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了,怎能怪哥哥呢?”


    張量山肯定的說:“的確是我的責任,唉。”想這過程怎麽說的出口呢?一副深深自責的表情。


    呂素見狀反而說:“不要緊,小山哥哥你不是已經送了根玉簪給我了嗎?”


    張量山歎了口氣:“這意義完全不同,對不起。唉!都怪我!”


    “不要緊,再說小山哥哥不是還救了素素嗎?沒有玉簪素素還是一樣平安的。我們走吧。”


    張量山歎了口氣,扶呂素上了馬車,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保證這個女孩一路的平安。


    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他聽到呂素在輕輕的哼著一段悠揚的旋律,馬車沿大路從單縣城南邊走過時張量山注意到呂素拉開窗簾盯著縣城默默的好像在流淚。他估計呂素在這裏有一段難忘的故事,身為現代人的他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他就沒有打擾呂素,隻是放慢了車速,慢慢的經過單縣向西走去。


    當單縣消失在視野的時候,呂素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張量山見狀停下馬車,轉身問道:“素素,你怎麽了?”


    呂素搖搖頭:“沒事,我隻是想起我娘親了。”


    張量山安慰她說:“那我先送你迴沛縣吧。”


    呂素忙說:“不要!我,我…”她說不下去了,半響才哽咽著說:“素素的娘親就埋在那邊。”


    張量山變色連忙勒住馬:“你母親的墓地往哪邊走?”


    呂素抬起淚眼看了張量山一眼。張量山正色說:“我們去拜祭一下。”


    呂素向他趴下行禮:“多謝哥哥。”


    張量山轉身扶起呂素:“應該的。”說著從懷裏摸出一條絲巾遞給呂素:“擦擦淚,臉都花了。”


    呂素接過皺了皺眉,心想怎麽他身上的絲巾這麽多。


    馬車繞上一條小路,不一會就走到一座荒涼的墳塋前。散亂的石塊、枯黃的雜草,沒有看到墓碑。不等張量山停車,呂素就撲下車,跪倒母親的墓前痛哭起來,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向母親哭訴出來一樣。張量山看了心裏也感到無限的悲傷。他停好馬車,也整理了衣服,摘下頭巾,恭恭敬敬的對著呂素母親的墓地三鞠躬致敬。呂素不懂這現代的禮儀,見張量山神色凝重也知道他是在拜祭自己的母親,也連忙迴禮。張量山看著墳上枯黃的雜草,不禁問:“怎麽沒有人來整理,怎麽連墓碑也沒有?”心想你們呂家不是大戶人家嗎?怎麽老婆死了這種待遇,心中對呂家的主人頗為不滿。


    呂素跪在母親的墓前,流著淚輕聲說:“素素乃是庶出。”


    “什麽是輸出?”張量山看見呂素抬起淚眼看了自己一眼,忙補充說:“我真的不知道。不好意思,要是不方便你就不說吧。”說著迴到馬車上去了。不一會卻拿了一遝那草紙來放在墳前。


    呂素輕聲說:“素素的母親乃是父親的如夫人。”抬眼見張量山一副茫然的樣子就解釋說:“素素是父親的妾侍生的。”


    張量山奇道:“那又怎麽樣,她一樣是你母親啊?”


    “可是我隻能在這裏喊她母親。”呂素說著又趴在母親的墓上哭了起來。張量山不懂這古代的婚姻製度,見呂素哭的淒慘,不敢再問為什麽心中也感到一陣酸楚不禁也陪著流了一些眼淚。


    過了一會呂素停了哭,幽幽的說:“我母親是韓國的貴族之後,秦滅韓時家中親人都死於戰亂,秦滅六國後母親隻身流落到單縣,後來嫁給父親做了小妾。也沒過幾年好日子,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就這麽走了。是奶娘把我帶大的。母親是妾侍沒有地位,娘家也沒有親人,所以叔伯們就草草的把母親安葬在這裏了。我一年也隻能來一次。有時家族掃墓還不能來拜祭…”說著又哭起來了。


    張量山心中哀歎:好可憐的女人,生在亂世,地位低下,怕是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好容易有了個女兒做依靠,卻又死的太早。死後連個墓碑都沒有。


    想到這裏張量山走到馬車邊,用傘兵刀撬下一塊木板。又從車裏取了呂素的筆墨。走到呂素母親的墓前,他把木板的光潔一麵向上放在地上,自己跪坐在邊上問呂素:“素素,請問你母親的名諱。”


    呂素搖搖頭:“我年紀太小了,奶娘說了我不記得,父親也不肯告訴我,說是怕母親生氣。隻記得母親姓周。”呂素停了一下怕張量山不懂就繼續說:“我必須認父親正式妻子為“嫡母”,而母親隻能為“庶母”也隻能喊姨娘。母親也隻能喊我小姐。”


    什麽世道!張量山憤怒了,哪有母親不能認自己親生子女的道理!


    他大筆一揮,用正楷寫下了‘韓國故人周氏之墓’八個大字。雖然是簡體但字跡蒼勁有力,倒也顯得莊重。張量山用傘兵刀將墓碑深深插在那周氏的墓前。


    呂素知道張量山的意思對他拜了一拜:“哥哥,叔伯們說妾侍意外去世是不能進家族墓地的,也沒有資格有墓碑的。”


    “呸!”張量山憤憤不平的呸了一聲,然後慌忙對呂素說:“我是呸那些狠心腸的人,不是對你的母親不敬。在我眼裏這裏沒有什麽庶母小妾,隻有一位母親!”呂素感動的說不出話來,隻好給他磕了個頭。


    張量山用手摘下周氏墓上的雜草。呂素連忙也起身幫忙。兩人一起將墓地好好的整理了一遍。末了,張量山洗了手,跪在周氏的墓前。呂素慌忙跪下行禮。


    張量山恭恭敬敬的對這位可憐的母親說:“周阿姨,”這稱唿把呂素嚇了一大跳。接著聽見張量山說:“我不知道該不該這樣稱唿您,在我們那都是這麽稱唿長輩的。要是錯了也請您包涵。我叫張量山,承蒙呂素稱唿我一聲大哥,我也算是您的後輩了,您也可算是我的母親了。請您放心,我以後會替您照顧素素的。今天和素素前來拜祭您,就是要告訴您,素素已經長大成人了,也找到了喜歡的人,我會帶她找到她的心上人的。我知道您是一位偉大的母親,您請放心素素沒有辜負您的希望,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在水井村她舍身救了很多百姓,大家都很佩服她。請您在天堂一定保佑她的平安。晚輩張量山給您磕頭了。”說著給那周氏磕了三個頭。一番話把呂素都給聽蒙了,見張量山給自己的母親磕頭也連忙磕頭迴禮。


    張量山用火柴點燃了那一遝草紙:“周阿姨,這些草紙是我和素素做的,在我的家鄉是祭拜親人寄托哀思用的。願您的在天之靈安息。”


    呂素聽了也接過幾張草紙,學著張量山點燃了,祭拜母親。


    後來張量山才知道,中國古代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製,外加丫環奴婢以及合法*找*小姐。一個男人隻能同時有一個老婆,包括皇上,同一時間也隻能有一個皇後,在我們老祖宗的腦袋裏,妻與妾完全是兩個概念,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不可相提並論。當時的“妻”是應父母之言媒妁之約,明媒正娶過來的,是“正室”;妾則不然,不能算作正式婚配,隻是“側室”、“偏房”,不可稱之為“妻”。當時的法律雖規定不可娶二妻,卻沒讓人不許納妾,娶“二妻”犯法,納“二妾”、“三妾”、“四妾”卻無關緊要,雖然在本質上與“一夫多妻”沒任何分別。漢字可真是妙!在明朝,甚至有法律規定“凡男子年滿四十而無後嗣者得娶妾”。看看,要是你老婆肚皮不爭氣,生不出兒子,你即使想“從一而終”也辦不到,因為要逼你納妾。“一夫一妻製”在古代就有法律明文規定:唐高宗《永徽律疏》中有《戶婚》規定:“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減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離之。”就是說,你有了一個明媒正娶的老婆,還要明媒正娶一個老婆的話,要判徒刑一年,你第二個老婆家也要被判刑,隻不過減輕一點罷了。所以,三妻四妾並不是說你可以娶三個老婆,而是說你老婆死了,可以再娶一個,但不能同時娶兩個。否則不僅要判刑,還要強迫與二婆離婚。


    雖然老婆隻能娶一個,妾卻可以多娶,因為“妾”不是“妻”,即使老婆死了,也不能把妾扶正。《穀梁傳》:“毋為妾為妻”。就是說,妾沒有資格扶正為妻,有妾無妻的男人,仍是未婚的“鑽石王老五”。而嫡妻死了,丈夫哪怕姬妾滿室,也是無妻的鰥夫,要另尋良家聘娶嫡妻。


    《唐律疏議》明確規定:“妾乃賤流”“妾通買賣”“以妾及客女為妻,徒一年半。”就是說,如果你老婆死了,你要把你心愛的小妾升為妻的話,就是觸犯了刑律,一旦事發,是要兩口子一齊服刑一年半的,而且完了照樣得離異。在家庭中,雖然妻與妾的職責都是侍奉丈夫治內管家以及生兒育女,而且,妾對於家主來說近似奴隸,但是,對於婢女和仆人來說,妾應該是主子。然而,妾在家庭中的權利卻是很受限製,十分卑微的。


    妾不能參加家族的祭祀,妾被排除在家庭之外。妾的親屬根本不能列入丈夫家的姻親之內,就連妾所生的子女(即庶出),也必須認正式妻子為“嫡母”,而生身母親隻能為“庶母”。這樣,妾所生的子女是少爺、小姐,而妾的身份是奴隸;妾稱自己的子女為少爺、小姐,她的親生子女隻唿其為“姨娘”。


    對於妾,丈夫可隨意處置,或打罵,或遣逐,甚至把妾殺了,《唐律》、《宋律》也隻是處以流刑。《清律》處罰更輕,隻是“杖一百,徒三年”。但如果妾打罵丈夫,則處罰得比妻打罵丈夫嚴得多,“罵夫,杖八十”。如果打夫,“不問有傷無傷,俱徒一年或一年半”。


    在家中,妻可以使喚妾,打罵妾,而妾不得有侵犯妻子的行為,妾犯妻與妾犯夫同罪。因此妾在宗法製家庭中是沒有什麽權利的,名分上是主子,實際上與奴隸無異。但是,一般來說,為夫家生育過子女的,其在家庭中的身份、地位、權利往往會隨之提高。此外,視門第、家主的教養等的不同,妾的權益也因之而異,往往在妻、妾與丈夫之間產生一種微妙的關係。


    在一夫一妻多妾製的家庭中,性關係的平衡極為重要,得寵與失寵時時會引發家庭矛盾,而對於妾來說,唯有性生活,她們是與妻子一樣享有權利的,並且,由於負有生育的職責,她們比妻子更優越,能時常與丈夫接觸共宿。但是,如果妻子不在,妾不得與丈夫通宵相守,必須在性交完畢後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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