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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姚長公主與王神愛母女上了那輛馬車,便直奔皇宮去,這母女二人卻不知桃戈就藏在她們所坐的坐凳底下。


    途中,餘姚長公主麵色冰冷,王神愛也是怯怯模樣,不敢言語,餘姚忽道:“如邑,聽聞你昨日去顧家,將顧君姚打傷了?”


    顧愷之獨女,名君姚,小字長安。


    王神愛聞言目中當即閃過一絲恨意,父親果然還是將此事同母親說了,她想罷,目中又轉為愧疚,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的看著餘姚,道:“母親,昨日是如邑不好,長安妹妹說母親性猛如虎,如邑便罵了她,她又罵如邑不好,如邑一時氣不過,才動手打了她。”


    餘姚長公主一雙秀眉微微皺起,如邑果然承了她這聰慧的腦袋瓜子,知道將她搬出來當擋箭牌,聽聞顧君姚性子溫和內斂,說她罵她性猛如虎,這餘姚長公主定是斷斷不會信的。


    見餘姚長公主麵色仍不溫和,王神愛又抱住她的右臂撒嬌起來,道:“母親,如邑知錯了,如邑以後再也不敢了。”


    餘姚長公主推開她的手臂,又剜了她一眼,道:“待會兒進宮之後,若見了顧修容,你當喚她一聲‘舅母’。”


    王神愛目露不屑,分明是不願意的,也是,這顧修容不過隻是司馬曜的妃子,即便受寵,也始終隻是一個妃子,她埋怨道:“為什麽要喚她舅母,她隻是舅舅的一個妃子,又不是皇後。”


    餘姚長公主聞言,斥道:“讓你做你便做,少給母親惹是生非!”


    如今顧嬰正值隆寵,她可不想因為如邑,便將顧家的人給得罪了!


    桃戈聽聞顧修容,便已知餘姚長公主說的是顧嬰,她算是聽明白了,王神愛得罪了顧家,餘姚長公主要她去同顧嬰謝罪,顯然不敢得罪顧嬰,想這餘姚長公主是何等人物,一個小小的修容便叫她如此,倘若不是她失勢,那就是顧嬰在宮裏極得盛寵!


    她仔細想了,想必二者皆有可能,看來顧嬰拋棄桓伊,在宮裏頭混得還不錯啊……


    不知為何,她每聽及顧嬰的事,心裏頭便不甚鄙夷,大概就是因為她將桓伊拋棄了。


    未過多久,馬車停了,桃戈感覺到餘姚長公主與王神愛陸續下了馬車,又感覺到車夫駕著馬車去往一處,等到馬車再次停下來時,桃戈聽到了一陣陣馬蹄聲,想必是到了馬廄,再後來,她又感覺到車夫也下了馬車,想必車夫這時在將韁繩係到馬廄裏。


    桃戈這時才從坐凳底下出來,暗暗掀起門簾一看,果然置身於一處馬廄,而那車夫,真的在係著韁繩,她躡手躡腳下了馬車,隨後急忙離去。


    她從未來過皇宮,今日頭一迴進宮,自然頗感慨皇宮雄偉氣勢,加之今日又是萬壽節,宮裏頭處處皆極是喜慶,她不識路,隨便走了走,見著幾個大臣三三兩兩結伴同行,便佯裝作大人物一般極其自然的跟著一同走。


    那幾個大臣進了一處宮殿,桃戈認得那是清暑殿,這些人都進去了,想必萬壽宴就在此處,她舉步正想跟進去,誰料還未走至長廊裏,便被人一粉麵男人拉著手臂,那男人麵色頗為兇惡,壓著聲訓斥道:“你瞎晃悠什麽,宴席待會兒便要開始了,旁人都已進去換了衣裳,你還不快過去把衣服換了!”


    聲音如此尖細,再看這著裝打扮,想必是個太監。


    桃戈聽得糊塗,一愣一愣的,這太監索性將她拉著往長廊東頭走,道:“你該不是怯場了,前些日子咱們一直排練,你不該怯場的,今兒是大日子,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出了差錯!”


    話音落下,那太監已將桃戈帶到了一間屋子裏,屋中都是同她一般大小,一般身材的姑娘,那些姑娘梳著同樣的飛天髻,穿著同樣的廣袖舞服,再想起太監說的,看來這些人都是待會兒宴席上要獻舞的人,那她……該不是被誤當作是舞姬了吧!


    那可不行啊,她可不會跳舞,這般濫竽充數必定是要被發現的,方才這太監也說了,今兒是大日子,萬不能出一丁點差錯的!


    她若是出錯了,怕是要掉腦袋了吧……


    桃戈轉身麵向那太監,正想解釋,卻被劈頭蓋臉的一罵,隻聞那太監厲聲斥道:“你還磨蹭什麽,待會兒便要開始了,還不快去換了衣服!”


    太監說罷也容不得桃戈再言語,當即拉來一個宮女,吩咐道:“你帶她去把衣服換了,快些打扮打扮,待會兒便進殿!”


    宮女應了聲,便拉著桃戈直奔妝台,隨即取了衣服來給桃戈換上,此番過後,桃戈便稀裏糊塗的被那太監安排著跟在一眾舞姬最後,出了此間屋子,走在長廊裏,想必是要去正殿了。


    桃戈愈發慌張,起先那太監走在頂前頭,她本想著趁著身後無人趕緊逃了,誰想身後又跟了一個太監,真真是腹背受敵,無機可逃!


    彼時王獻之與餘姚長公主及王神愛一家三口已在正殿入座,而桓伊正在偏殿,同謝安幾人交談,其中一位大臣打量著桓伊,笑說道:“常聞桓子野麵相俊美無雙,又是文武全才,也精通音律,今日終於得以一見!”


    桓伊謙虛道:“大人過獎了,子野不才,皆隻是略懂一二。”


    另一人笑道:“桓子野還未婚配吧?”


    桓伊微愣,道:“子野尚未立業,何以成家。”


    那人道:“瞧瞧這話說的,你這般豈是尚未立業。”


    這人說罷,又道:“子野啊,我家中有一閨女,年方二八,尚未尋到好人家,要不……”


    未等這人說罷,謝安在一旁打斷,道:“楊大人,你家那個閨女,怕是早與人定了娃娃親吧,野王如此優秀,若是我有個閨女,必定要許給他為妻!”


    楊大人捋了捋胡須,侃笑道:“可惜喲,丞相家裏頭獨有二子,哪兒來的閨女。”


    眾人樂作一團,桓伊也跟著淡淡一笑,正巧他們幾人站在門內,桓伊一個側首,便見一眾青衣舞姬從長廊裏走過,他再看一眼,見了最後頭那女子,當下便是一怔,那不是……桃戈麽!


    她穿著那衣服,又往西頭走,該不是……遭了!


    桓伊迴首,望著這幾人,拱手道:“幾位大人,子野尚有些事,恐怕要失陪了。”


    說罷,未等幾位大人迴應,急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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