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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天下分割,時局動蕩,南北朝共計五胡十六國,素來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後/宮又何嚐不是如此,子霽位居美人,桃戈要她穿上那件衣服,她即便不願穿,也必須得穿上,正所謂物競天擇,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翌日傍晚,萬壽宴即將開始,朝中百官及一眾皇親國戚皆前往清暑殿,後/宮一眾嬪妃亦相繼去了。


    子霽與桃戈同行,走至清暑殿外不遠之處遇見了顧修容。


    子霽忙著給顧修容福身行禮,是以輕輕推開宛平的攙扶,顧修容見她如此,自知她要做什麽,連忙將她扶著,道:“唐美人快不必多禮,你這身子不方便。”


    子霽笑而不語,這時身後又響起魏充華的聲音,隻聽魏充華冷笑出聲,嘲諷道:“喲,唐美人今個穿的可真漂亮。”


    說著,與陳淑媛虞容華一行三人已走至桃戈身側,子霽便又轉向她們三人,微微福身。


    陳淑媛眯著眼睛將子霽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遍,並未說什麽。


    魏充華繼續冷嘲熱諷道:“瞧瞧這都快臨盆了,還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的。”


    虞容華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氣,微微皺眉,狐疑道:“這是沉香?”


    這時,陳淑媛聞言又冷笑,“唐美人倒是挺會拾掇自己,往自己身上熏點沉香,本宮瞧著莫不是要招蜂引蝶?若不是如今已入秋,怕是真的要招來幾隻蜜蜂。”


    子霽淡淡一笑,並不慍怒,隻道:“這衣服是張婕妤送的,熏了沉香,不過是為安胎,三位姐姐未免多心了。”


    桃戈笑了笑,並未說什麽。


    陳淑媛聞知如此打扮並非子霽本意,略顯尷尬,卻也繼續挖苦道:“本宮正想說呢,你區區一個美人,哪兒來的蜀錦做衣料,要知道,這蜀錦,巴蜀之地一年也不過才進貢那麽點,原來是張婕妤的,”她說罷,又看向桃戈,道:“張婕妤還真是大手筆啊,這蜀錦,想來是陛下賞賜的吧?”


    桃戈卻不答,輕笑一聲,道:“聽聞陳姐姐出身低賤,未曾想你也區分得清這是雲錦還是蜀錦。”


    建康盛產雲錦,皇家禦用亦多是雲錦,而蜀錦,雖比不得雲錦那般上乘,可比起雲錦,委實稀有,加之巴蜀之地每年進貢的蜀錦不過百匹,蜀錦便更為珍貴,正所謂“物以稀為貴”,便是這個道理了。


    桃戈此言有理,陳淑媛一時間也反駁不得,隻當是吃了個啞巴虧,訕笑道:“張婕妤真會說笑。”


    說罷,轉頭漫不經心的看了清暑殿一眼,而後迴首道:“瞧著萬壽宴快開始了,咱們也該過去了。”


    話音未落,便急急忙忙轉身往清暑殿走去。


    望見陳淑媛三人疾步走去,顧修容淡淡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道:“出身低賤,怕是她這輩子最忌諱的了。”


    桃戈冷笑出聲,道:“隻怪她得罪的人太多,誰都拿這件事來取笑她,偏偏她又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她越是在意,取笑她的人便越多。”


    後/宮之中人人都畏懼陳淑媛,宮娥內監們私下裏也常把陳淑媛的出身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桃戈聽得多了,便也常把此事掛在嘴邊。


    桃戈說罷,便越過顧修容,亦是往清暑殿走去,子霽跟著她一同走去,顧修容隨後。


    進了清暑殿正殿,眾人尋著自己該坐的位子坐下,桃戈則是很自然的朝司馬曜走去,與他一同坐在上方。


    朝中文武群臣與一眾皇親皆已至此,桃戈走至上方坐下後,不由自主的朝司馬道子的位子看去,卻未見他人影,心中雖有些狐疑,卻也不便詢問。


    司馬曜見她坐下,便轉向她,喚道:“念安。”


    桃戈適才正走神,忽被他這一聲喚拉迴思緒,忙應道:“嗯?”


    司馬曜似乎並未察覺什麽異常,依舊笑道:“你一向是品酒的高手,如今朕麵前有三杯酒,你可知哪一杯是九醞春酒,哪一杯是棗集美酒,哪一杯是五加皮酒?”


    桃戈順勢看向他麵前那三杯酒,思忖著今日必定要將他灌醉,眼下他出題考她,正是大好的機會。


    她當即勾起唇角,露出一絲明媚妖冶的笑容,伸手去端起其中一杯酒,放在鼻子前輕輕嗅了嗅,而後望著司馬曜,嗔怪道:“陛下淨喜歡出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來考臣妾,誰不知道,陛下就是想借此機會將臣妾灌醉。”


    說罷,便作勢要將酒盅放下,司馬曜見勢,連忙攔住她的手,握著她的手言道:“朕已知錯,願自罰一杯。”


    話音落下,便接過她手裏的酒盅,飲下那杯酒,桃戈嬌嗔道:“一杯怎麽夠,自罰向來三杯打底。”


    “好好好,朕依你。”


    他言罷,桃戈便端起酒盅將酒給他灌下。


    這三杯酒悉是烈酒,三杯下肚,若是酒量不好之人,必定要倒下,可司馬曜向來海量,倒也不是那麽容易灌醉的。


    這時鄱陽長公主坐在下麵,突然喚道:“皇兄。”


    司馬曜聽喚朝她看去,應道:“小四。”


    鄱陽長公主看了司馬道子空著的位子一眼,而後便問道:“今日乃是皇兄的萬壽宴,為何不見七哥哥?”


    鄱陽長公主亦是李太妃所出,與司馬曜及司馬道子乃是同母兄妹,打小與司馬道子的感情便是極好,自嫁了人,便少有機會再與司馬道子聚在一起,今日難得的機會,卻不見七哥哥,自然該問了。


    桃戈聞她所言,心中疑團也愈發膨脹,靜靜未語,隻聽司馬曜解釋,司馬曜與鄱陽長公主道:“老七如今任職徐州刺史,前幾日不巧被朕派去徐州看看,今日萬壽宴,怕是趕不迴來的。”


    司馬曜說話間,桃戈正為他斟酒,耳朵卻已豎起來細細的聽著,待司馬曜說罷,她便將酒盅送到他嘴邊,又哄他喝下那杯酒。


    此舉接連多次,終將他灌得迷迷糊糊的。


    桃戈見司馬曜已有些醉意,便暗暗看向桓修,桓修見勢,便又給杜竹林使了個眼色。


    杜竹林於是站起身,看向司馬曜,稟道:“陛下,今日乃是您的萬壽節,微臣有一賀禮獻上。”


    司馬曜恍恍惚惚的點頭,道:“什麽賀禮?”


    杜竹林似有深意的笑道:“陛下一看便知,”說罷,又轉身看向守門的其中一個內監,內監見勢,便走去偏殿將獐子牽上殿來。


    眾人望見那隻獐子,有認得,自然也有不認得的。


    司馬曜便不認得,是以微微蹙眉,問道:“這是?”


    杜竹林道:“這是獐子。”


    這時桓修故意調侃道:“杜竹林,今日陛下萬壽節,你送一隻獐子是何意?”


    杜竹林迎合著他,不緊不慢的解釋道:“獐子舍命不舍山……”


    杜竹林正說著,桃戈轉眸忽然望見子霽皺起眉頭,一隻手暗暗捂著肚子,似乎已有些不適,見勢當即打斷杜竹林的話,故意問道:“杜竹林,這獐子可是林麝?”


    杜竹林稟道:“是。”


    “還不快牽下去!”桃戈故作惶恐,慍怒道:“這獐子體內可是含有麝香的,你難道不知唐美人如今懷有身孕?!”


    杜竹林亦是故作大驚,連忙示意內監將獐子牽下去,而後便跪地請罪,直道:“微臣不知,微臣該死。”


    正當此時,宛平扶著子霽站起身,桃戈見勢臉色輕變,子霽麵向司馬曜,道:“陛下,臣妾突然有些不適,想……想先迴宮歇息。”


    司馬曜聞言絲毫不走心的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說道:“身子要緊,快些迴去吧。”


    宛平這便扶著子霽離開,桃戈見勢,轉頭看了玉浮一眼,玉浮給她使了個眼色,桃戈便也迴首與司馬曜道:“陛下,臣妾有些不大放心唐美人。”


    司馬曜飲了一口酒,噎了口氣,打了個嗝,道:“那你也迴去看看。”


    桃戈於是又轉頭看了玉浮一眼,而後便帶著她急急忙忙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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