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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淑媛聞知子霽有孕,心裏頭自是忐忑不安,如桃戈所預料的,她果真在為司馬德宗的太子之位憂心忡忡,怪隻怪她生了個傻兒子。


    是以一迴到昭陽殿,便大發雷霆,進了正殿望見桌子上放著茶壺茶盅,當即走過去一拂袖,便將那些茶壺茶盅推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殿中一眾宮娥內監驚得連忙跪地,伏在地上,心驚膽戰的,皆不敢抬起頭看上陳淑媛一眼。


    陳淑媛卻似乎未瞧見一般,嘴裏頭還絮絮叨叨,隱約聽清,隻聞她道:“她怎麽可以有孕!她怎麽可以有孕!若她此胎為陛下誕下一個小皇子,安德儲君之位必定不保!”


    映秀跪在她身後,惶恐道:“淑媛,您這般受寵,且又位列九嬪,而那個唐美人四年來依舊隻是一個美人,還是住在漪蘭殿那般的地方,即便她能為陛下誕下一個小皇子,恐怕也不見得就能翻身,即便翻身了,必定也比不得淑媛您,陛下又怎會廢了太子,立她的孩子為儲君。”


    陳淑媛聽言反而更加慍怒,當即拂袖轉身,微微低頭怒目望著映秀,斥道:“這和受不受寵有什麽關係,自古帝王廢長立幼的先例難道還少嗎!”


    映秀被她這樣一說,頓時心慌,唯恐受罰,急忙愈加垂首,連連道:“淑媛息怒,淑媛息怒,奴婢知錯了,奴婢自罰,”說著,便抬手自行掌嘴。


    “行了!”


    映秀掌嘴三下,陳淑媛略顯不耐煩,當即喝止。


    而後又道:“西漢景帝劉啟,鍾愛栗姬,立她的兒子劉榮為太子,栗姬母子又因此住進了椒房殿,如此至高榮耀,誰人能堪比,偏偏又出來一個王美人,那王美人身份卑賤,生出來的兒子到最後不還是替代了劉榮的太子之位!這又豈能看母係受寵與不受寵!”


    映秀又道:“淑媛恕罪,是奴婢膚淺。”


    正當此時,司馬德宗聽到正殿這兒的動靜跑過來,站在殿門口卻望見殿中齊齊的跪了一排,而地上,又滿是瓷器碎片,頓時有些驚怕,望見陳淑媛,便衝過去一頭栽到她懷裏,委屈的喚道:“母妃。”


    陳淑媛生有兩子,長子司馬德宗,少子司馬德文,這兩者比起來,她自然是偏愛少子,同李太妃一般,更何況司馬德宗生來蠢笨,而司馬德文又天資聰穎。


    她對司馬德宗向來不喜,不過是因他是太子,是以對他看重些,如今她正在氣頭上,且又是為司馬德宗的不爭氣而惱羞成怒,這個時候司馬德宗偏偏又跑過來煩她,她自然是不耐煩,一把將司馬德宗推開,微怒道:“你能不能不要總纏著母妃!”


    司馬德宗被她推開,更是被她突如其來的兇狠嚇到,待站穩了身子,便仰頭望著她,眼中已不由自主的一片濕潤,更加委屈的說道:“母妃,你……你不要兒臣了……”


    陳淑媛不悅,目中略帶嫌棄,皺著眉心問道:“安德,你如今幾歲了?”


    年歲這個問題,常人皆應是脫口而出,可這司馬德宗卻偏偏又掐著手指頭計算一番,方才迴道:“兒臣五歲。”


    這話一說出來,殿中一眾宮娥內監皆忍不住笑出來,隻是又唯恐叫陳淑媛察覺,是以笑得皆不明顯,可陳淑媛偏偏又察覺了,臉色一陰,眾人連忙收聲。


    陳淑媛望著司馬德宗,亦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惱怒的望著跪在司馬德宗身後的那個小宮娥,道:“把太子帶下去。”


    “是,”小宮娥應了一聲,這便起身帶著司馬德宗出去。


    陳淑媛目送司馬德宗出了去,隨後轉過身,兩手重重的撐在桌邊,稍顯力不從心。


    感慨道:“劉榮本無過,可安德偏偏又是個癡傻兒!”


    話音落下,眾人皆禁聲,更是屏息,殿中一時間靜得可怕。


    映秀抬頭道:“淑媛,即便太子被廢,您還有二皇子,二皇子天資聰穎,一向是甚得陛下歡喜的。”


    陳淑媛聽言並不言語,隻是思忖著她是教坊歌女的出身,當初司馬曜立司馬德宗為太子,不過是因司馬德宗是長子,況且司馬曜隻有兩個兒子,且兩個兒子都是她所出,而今若是再有一個兒子,比起母係的出身,自然是子霽比她好些。


    她之所以不言語,隻是不願提及她的出身,想她這般心高氣傲之人,又怎會輕易說自己出身低賤!


    片刻之後,她方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本宮絕不容她把孩子生下來!”


    說罷,便一拂袖,轉身進了內殿。


    映秀見勢,連忙站起身跟進去。


    眾宮娥內監見她進了內殿,便也起身。


    這時屋頂房梁上忽有一隻黑影若隱若現,而後沿著房梁爬到殿門那一側的牆邊,隱身進了那麵牆裏,就此消失了。


    那是妍蚩,也是玉浮。


    玉浮離開昭陽殿,迴到未央前殿之時,已是一身宮裝的打扮,這時桃戈正抱著手爐坐在軟榻上,玉浮進了內殿,便稟道:“婕妤,陳淑媛那兒該是要動手了。”


    桃戈看向她,微微點頭,道:“由著她去吧,留下些證據來。”


    “是,”玉浮應了聲,她知道,桃戈想讓子霽和陳淑媛兩敗俱傷。


    夜晚,漪蘭殿,內殿。


    子霽正坐在妝台前,由著宛平為她卸妝。


    另有一個宮娥寶瑕走向床邊,正要整理床榻,鋪好被褥讓子霽歇息。


    豈知被子一掀開,當即驚得啞然,尖叫一聲,便連連朝後退,又是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她這一聲尖叫,叫子霽也是一驚,宛平轉頭看向她,卻見她臉色慘白,怪道:“瞧你嚇得,見著鬼了?”


    寶瑕抬手指著床榻,看向宛平,直道:“蛇……有蛇……”


    宛平隨即看向床邊,果真望見兩條手指粗的花蛇盤在床上,她亦是一驚,一時間竟將手裏頭的木梳都扔了。


    子霽站起身,望見那兩條蛇,已然嚇得臉色鐵青,更是直冒冷汗。


    宛平壯著膽子朝床邊走近了兩步,而後迴首看向子霽,道:“美人,這都初冬了,咱們又是住在永巷的,既不靠水亦不靠近花花草草,哪裏來這麽大的蛇。”


    子霽暗暗伸手摸了摸肚子,心驚膽戰的說道:“她要害的是我,她要害的是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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