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終於將這場關係人族生死存亡的戰爭,講完了。


    楚牧城聽完這這個傳奇故事,腦海陷入了一個奇妙的境遇,他頓悟了,輕輕閉上眼睛,開始感受這個奇妙的明悟,楚牧城感覺到自己靈魂出竅了,進入了一條無比陌生的,長長的通道,這通道的盡頭,是一片混沌的光,楚牧城循著光,走了過去,每走一步,就有各種各樣的文字和千奇百怪的畫麵憑空出現在這個通道裏,就像一群彩蝶般,圍繞著自己起舞,楚牧城頓時感覺,像迴到了小時候跟著父親母親在野豬林捉蝴蝶一樣,楚牧城不知不覺伸出雙手去抓,可是這些碎片虛無縹緲,一個畫麵碎片吸引了楚牧城,那是一個巨大的山穀,山穀中一支人類的軍隊駐紮在此,士兵們滿臉的疲憊,緊接著就是另一個畫麵,那是一名藍衣的柔弱書生,在陰雲密布的黑夜,悲壯的進入了一個充滿戾氣的軍帳,再接著,全部都是那藍衣書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畫麵。


    墨學銘看著這個少年弟子,進入了奇妙的冥想,並沒有打斷,而是獨自輕輕的離開了竹心亭,並吩咐自己的書童,關閉墨居小園的朱門,不準任何人進入到竹園。


    “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後麵就看你的造化了,希望你能得到師祖大人的認可吧。”墨學銘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樁一樁關於藍衣書生征伐天下的事跡,都呈現在楚牧城麵前,藍衣書生雖然單薄,雖然柔弱,但是楚牧城覺得,在眾生之中,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偉岸,猶如雄偉的蒼山,矗立天地。直到有一天,書生和曾經的同袍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藍衣書生轉身,一步一步,消失遠方。


    畫麵一轉,那是一個萬丈天澗,藍衣書生站在在懸崖邊,迎著風,背手而立,藍衣飄飄,羽綸道道,依然手無縛雞之力,依然的單薄,但是他眼中充滿了一種憐憫,一種悲壯,然後放聲大笑,拚命的笑,徹底瘋狂的笑,笑著笑著,一腳騰起,就那樣墜入天澗!


    楚牧城心中充滿的悲傷,眼中盤旋出一滴淚滴,晶瑩的淚滴滑落,掉在地上,空洞的地麵,出現一道白色漣漪,一圈一圈,擴散開來,最後,一切,都隨著漣漪破碎了,而這時,楚牧城已經走到的通道的盡頭。


    通道的盡頭,是一座墓墳,墓碑上刻著:之墓。墓碑邊,站著那個讓楚牧城無法掩飾悲傷的藍衣書生。


    藍衣書生對著楚牧城輕輕的點頭輕輕的笑,楚牧城從藍衣書生的眼中,看到了深邃的智慧。


    “您,就是那位藍衣書生麽?”楚牧城問。


    藍衣書生沒有說話,還是輕輕的點頭。


    楚牧城拜倒在地,“您躍入天澗,我為我是一個人而慚愧,你沒走完的路,我會去走!”。


    藍衣書生停止了輕笑,盯著跪倒的楚牧城,眼中有一絲驚訝。


    “您,徹底的敗了,但是我相信,理想中的世界會實現的。”楚牧城說的很堅定。


    “無數的鮮血隻換迴貪婪的,自私的,陰暗的,空洞的世界。”


    “人,沒有了理想,沒有了信仰,人被貪婪支配,人的心被自私占領,人心的每個角落,都充滿著陰暗,空洞,所以,現在的人,是最可怕的時候。”


    “哪怕殺盡天下魔頭,我也要蕩清天下不平,這是我父親的願望,這是我永遠不可磨滅的理想,甚至,哪怕遺臭萬年!”


    楚牧城,接連說出了隻有藍衣書生能聽懂的話。


    藍衣書生,死死的盯住楚牧城的眼睛,想找出一些什麽,比如一絲鬆動,可是最後,楚牧城的眼神依然真誠,堅定。


    藍衣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絲慎重爬上了臉。他伸出食指,在楚牧城額頭上一點,然後藍衣書生整個人化為光點,消散開來。


    楚牧城整個人都通透了,靈元開!


    楚牧城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楚牧城前所未有的通透。


    一陣入夜的秋風,催動了楚牧城的發髻,楚牧城合了合長袍,走出了涼亭,楚牧城發現,天空中幾顆星比平時更亮了。


    “你見到他了?”。墨學銘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了涼亭邊。


    “老師!”楚牧城向老夫子作了一揖。


    “你見到他了?”墨學銘再問。


    “見到了!”楚牧城如實的迴答道。


    “他說了什麽?”墨學銘問。


    “什麽都沒說?”楚牧城答。


    “那他做了什麽?”墨學銘問。


    “他在我的額頭上留下了些什麽!”楚牧城答。


    墨學銘的目光迅速的轉向楚牧城的額頭,很認真的看,緊接著墨學銘渾濁的眼睛裏露出精光,當他看到楚牧城額頭上若隱若現的紋印後,驚容一現,整張臉變得扭曲了,楚牧城看出,老師是因為激動。


    墨學銘竟然拜倒在地,和那藍衣書生躍下天澗之前一樣,哈哈大笑,拚了命的笑,笑聲驚起秋風。


    “哈哈哈。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師父,我完成了您交給我的使命,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一代學儒,現在猶如一個瘋癲的老頭,最後大哭起來。


    楚牧城靜靜的看著自己的老師,他很理解現在老師的心情,因為當他知道了一切,他就理解了。


    不知道過來多久,老人哭累了,終於停了下來,楚牧城上去扶起了老人,楚牧城感覺到老人的全身都在顫抖。


    老夫子突然迴過頭,看向楚牧城,好像想起了什麽,脫開了楚牧城的手,拉開兩步,轉身麵對楚牧城,深深的作了揖然,唿到:


    “拾文天星,詭門第三代長門弟子,墨學銘,參見星主!”


    “星主?”楚牧城見墨學銘作揖行禮,還唿自己星主,大驚失色,楚牧城的頓悟中,並未了解藍衣書生留下的任何東西,他隻是了解了藍衣書生的一生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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