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張九齡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內憂若與外患聯合在一起，雙方配合的話，原本本該被困死在許縣一帶的曹胡兒就相當於獲得了意外的強援，有了契胡人的支援，不但可以讓曹胡兒獲得軍事與物資的援助，更重要的是還能提振曹軍的信心。
若是曹軍與契胡兵馬配合默契的話，那事情可就遠遠比契胡人與曹胡兒各自行動所造成的後果遠遠可怕得多。
三個人又開始陷入了苦逼加懵逼的狀態當中，原本類似於慶祝派遣援軍成功的小型慶功宴也讓這三人食之無味了都。
“那什麽，也不知道江南那邊夢惑大師那裏怎麽樣了。”
“唉，說起來，若是大師能夠來到京師坐鎮的話，相信情況會好很多。”張九齡撫著長須，悠悠地歎道。
這話倒是讓西門忠熊兩眼一亮，撫著頷下的短須，眯起了賊亮的眼珠子眨個不停。“若是能夠讓大師坐鎮京師的話，很多憂患都會迎刃而解。”
“二位，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們一般，希望大師迴到京師的。”看到這兩位那熱切的表情，趙仲賢翻了個白眼，不陰不陽地道。
兩人微微一愣，旋及便省過了神來，是啊，夢惑大師的威望，除了當今天子之外，在皇族之中，絕對是無人可敵的。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如今，都沒有一個人主動的站出來說讓夢惑大師來到京師坐鎮，又或者是請這位大師出麵安撫百官。
為啥，還不就是因為這位夢惑大師的威望很高，而朝中的文武百官之中，不少都是有派係的，或者說，不少的大臣，都是有效忠的對象的。
所以，大家都是有意或者無意地把這位夢惑大師給忽略掉，至少絕對不會主動地請夢惑大師入京。不過夢惑大師似乎也對於入京沒有什麽興趣，反倒是興至勃勃地抓了一大票的親王殿下全都關在了江南，正好好的教育這些品質道德不過關的殿下人什麽是仁義禮智信。
對於大唐目前的危局，似乎根本就沒有過問的意思，而更多的，隻是偶爾替自己的關門弟子段少君出手解決一些問題，又或者是給段少君那小子擦擦屁股，收收首尾。
“夢惑大師不出江南，其實也有一個好處……不，應該說好處不少，至少，可以讓京師的文武百官，無話可說。”張九齡沉吟了半天之後，緩緩地道出了一句話來。
“無話可說？”西門忠熊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其中含義，歎息了一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大唐都已經到了這番田地了，這些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思，著實可恨……”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現在，大唐新君未立，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從龍功臣，至於大唐帝國會如何，怕是在他們的眼中，一時半會還倒不了就行了。”
三位蹲在一起憂國憂民，可惜，他們終究隻是少數派，哪怕是操心操得再多，對於絕大多數的文武大臣而言，非但覺得他們是閑事管得寬，甚至會覺得這哥仨是不是也正在想要努力地掙個清名好在新任天子上位之後那掙個一官半職。
這就是官場，每一言每一行落到了其他人的眼中，都會有著不一樣的解讀，所幸，他們隻是為了自己內心的道德標準去做事。
#####
“可汗的特使？”被吐昆留下來的鎮守托托海大本營的左骨都侯克魯旦撫著濃密的胡子，有些愣神地站起了身來。“可汗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派特使過來，不應該啊。”
“末將也不知道，不過特使已經到咱們托托海了，說是有緊急要務麵稟王爺。”那位趕過來通知克魯旦的百騎長氣喘籲籲地道。
“等下，咱們王爺這才剛剛離開托托海沒多久，可汗的特使就過來，這裏邊該不會是有什麽巧哈吧？”克魯旦皺起了眉頭，考慮了半晌之後，緩緩地搖了搖頭。“可汗的特使是誰？”
“是可汗金帳的右大都尉吐頓大人……”
這頓時讓克魯旦的眼珠子頓時瞪得溜圓。“混帳，右大都尉乃是可汗的重臣，怎麽可能擔當使者過來見咱們殿下？”
“這是真的，末將豈敢撒謊欺騙骨都侯您。”那位百騎長腦袋瓜子搖得飛快，這讓克魯旦更加地摸不著頭腦了，不過，克魯旦還是知道那位右大都尉吐頓的脾氣可是不小，自己可不能怠慢了對方才是，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出帳相迎。
“克魯旦，想不到居然是你親自來迎我。”年過四旬，膀大腰圓，一臉桀驁不馴之色的右大都尉吐頓在看到了克魯旦快步朝著自己迎來，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示意身邊的護衛親兵讓開，策馬迎上了前去。
克魯旦哈哈一笑，先是朝著左大都尉吐頓一禮問候之後，目光掃過吐頓帶來的數百精銳禁衛騎兵，內心裏邊越發顯得驚疑不定。
“克魯旦兄弟怎麽了？不會是我的這些護衛嚇著你了吧，哈哈……這些禁衛騎兵，可是奉了陛下之命，特地為了保護吐昆殿下而派遣過來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咱們契胡，準備要對大唐動手了。”
“現如今正在集中兵力，結果嘛，北邊的那些部落卻開始見隙南來，所以為了殿下的安全，陛下特地派出了自己的禁衛來保衛殿下的安全。”左大都尉吐頓少有的耐心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克魯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擠出了一絲笑容，朝著吐頓說道。“吐頓大人，您來得著實有些不趕巧，若是早來一日，或許就能遇上我家殿下了。”
吐頓聽得此言，兩眼微微一眯，目光落在了克魯旦的臉上，而克魯旦則是一副真誠的嘴臉朝著吐頓笑眯眯的。“若是吐頓大人您不信，請您在這大營裏邊隨便找個人問問，可汗與殿下的事情，我這個當臣子的，怎麽可能敢胡言亂語呢？”
“對了吐頓大人，尊貴的可汗到底是為了什麽事要讓我家殿下迴金帳王庭？”克魯旦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哦，還不是因為可汗想要乘著大唐內亂之際，準備要糾集兵馬南下，想要乘著這個機會，給大唐來下狠的，至少也得占據大唐幾個邊鎮才是，這不，特地讓我過來請殿下去商議此事。”
克魯旦聽到了這個理由，心中不由得一鬆，臉上的笑容也顯得自如了幾分。“原來是這麽迴事啊，可惜殿下正好離開托托海去巡視各地去了，現在要去尋他，怕是……”
一直暗中觀察著克魯旦神情變化的吐頓心裏邊卻不由得一驚，吐昆不在，是因為知道自己要過來而避開自己呢，還是擔心會被可汗知道而刻意避開自己呢？總之吐頓的心裏邊已然認定了吐昆那廝鐵定是做賊心虛了，才會對自己避而不見。
嗯，千裏之外呆在河套三郡的吐昆還真他親娘的一臉無辜的淚水，可問題是他人卻不在，自然沒有辦法親自辯白，至於留下來主持大局的克魯旦又不像契合大當戶那般老謀深算，根本就不明白這位吐頓的到來，意味著金帳王庭那邊必然發生了什麽大事。
“那這可如何是好，軍國大事，可是耽擱不得的。”吐頓撫著頷下胡須，一臉難為的模樣嘀咕道。
克魯旦兩眼眯起，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吐頓知曉自家殿下的準確行蹤。畢竟吐昆殿下與曹胡兒的結盟是私下裏進行的，再說了，拿下這河套三郡同樣也還瞞著莫離可汗，而自己自然要謹遵殿下的意思，繼續瞞下去才好。
“吐頓大人，我家殿下現如今正在外巡視地方，怕是得幾日光景才能趕得迴來，要不……您先迴金帳向陛下解釋，而末將現在就派人去尋找殿下，隻要能夠找到殿下，定然會告知殿下此事，讓他早日趕往可汗的金帳拜見可汗。”
張九齡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內憂若與外患聯合在一起，雙方配合的話，原本本該被困死在許縣一帶的曹胡兒就相當於獲得了意外的強援，有了契胡人的支援，不但可以讓曹胡兒獲得軍事與物資的援助，更重要的是還能提振曹軍的信心。
若是曹軍與契胡兵馬配合默契的話，那事情可就遠遠比契胡人與曹胡兒各自行動所造成的後果遠遠可怕得多。
三個人又開始陷入了苦逼加懵逼的狀態當中，原本類似於慶祝派遣援軍成功的小型慶功宴也讓這三人食之無味了都。
“那什麽，也不知道江南那邊夢惑大師那裏怎麽樣了。”
“唉，說起來，若是大師能夠來到京師坐鎮的話，相信情況會好很多。”張九齡撫著長須，悠悠地歎道。
這話倒是讓西門忠熊兩眼一亮，撫著頷下的短須，眯起了賊亮的眼珠子眨個不停。“若是能夠讓大師坐鎮京師的話，很多憂患都會迎刃而解。”
“二位，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們一般，希望大師迴到京師的。”看到這兩位那熱切的表情，趙仲賢翻了個白眼，不陰不陽地道。
兩人微微一愣，旋及便省過了神來，是啊，夢惑大師的威望，除了當今天子之外，在皇族之中，絕對是無人可敵的。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如今，都沒有一個人主動的站出來說讓夢惑大師來到京師坐鎮，又或者是請這位大師出麵安撫百官。
為啥，還不就是因為這位夢惑大師的威望很高，而朝中的文武百官之中，不少都是有派係的，或者說，不少的大臣，都是有效忠的對象的。
所以，大家都是有意或者無意地把這位夢惑大師給忽略掉，至少絕對不會主動地請夢惑大師入京。不過夢惑大師似乎也對於入京沒有什麽興趣，反倒是興至勃勃地抓了一大票的親王殿下全都關在了江南，正好好的教育這些品質道德不過關的殿下人什麽是仁義禮智信。
對於大唐目前的危局，似乎根本就沒有過問的意思，而更多的，隻是偶爾替自己的關門弟子段少君出手解決一些問題，又或者是給段少君那小子擦擦屁股，收收首尾。
“夢惑大師不出江南，其實也有一個好處……不，應該說好處不少，至少，可以讓京師的文武百官，無話可說。”張九齡沉吟了半天之後，緩緩地道出了一句話來。
“無話可說？”西門忠熊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其中含義，歎息了一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大唐都已經到了這番田地了，這些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思，著實可恨……”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現在，大唐新君未立，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從龍功臣，至於大唐帝國會如何，怕是在他們的眼中，一時半會還倒不了就行了。”
三位蹲在一起憂國憂民，可惜，他們終究隻是少數派，哪怕是操心操得再多，對於絕大多數的文武大臣而言，非但覺得他們是閑事管得寬，甚至會覺得這哥仨是不是也正在想要努力地掙個清名好在新任天子上位之後那掙個一官半職。
這就是官場，每一言每一行落到了其他人的眼中，都會有著不一樣的解讀，所幸，他們隻是為了自己內心的道德標準去做事。
#####
“可汗的特使？”被吐昆留下來的鎮守托托海大本營的左骨都侯克魯旦撫著濃密的胡子，有些愣神地站起了身來。“可汗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派特使過來，不應該啊。”
“末將也不知道，不過特使已經到咱們托托海了，說是有緊急要務麵稟王爺。”那位趕過來通知克魯旦的百騎長氣喘籲籲地道。
“等下，咱們王爺這才剛剛離開托托海沒多久，可汗的特使就過來，這裏邊該不會是有什麽巧哈吧？”克魯旦皺起了眉頭，考慮了半晌之後，緩緩地搖了搖頭。“可汗的特使是誰？”
“是可汗金帳的右大都尉吐頓大人……”
這頓時讓克魯旦的眼珠子頓時瞪得溜圓。“混帳，右大都尉乃是可汗的重臣，怎麽可能擔當使者過來見咱們殿下？”
“這是真的，末將豈敢撒謊欺騙骨都侯您。”那位百騎長腦袋瓜子搖得飛快，這讓克魯旦更加地摸不著頭腦了，不過，克魯旦還是知道那位右大都尉吐頓的脾氣可是不小，自己可不能怠慢了對方才是，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出帳相迎。
“克魯旦，想不到居然是你親自來迎我。”年過四旬，膀大腰圓，一臉桀驁不馴之色的右大都尉吐頓在看到了克魯旦快步朝著自己迎來，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示意身邊的護衛親兵讓開，策馬迎上了前去。
克魯旦哈哈一笑，先是朝著左大都尉吐頓一禮問候之後，目光掃過吐頓帶來的數百精銳禁衛騎兵，內心裏邊越發顯得驚疑不定。
“克魯旦兄弟怎麽了？不會是我的這些護衛嚇著你了吧，哈哈……這些禁衛騎兵，可是奉了陛下之命，特地為了保護吐昆殿下而派遣過來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咱們契胡，準備要對大唐動手了。”
“現如今正在集中兵力，結果嘛，北邊的那些部落卻開始見隙南來，所以為了殿下的安全，陛下特地派出了自己的禁衛來保衛殿下的安全。”左大都尉吐頓少有的耐心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克魯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擠出了一絲笑容，朝著吐頓說道。“吐頓大人，您來得著實有些不趕巧，若是早來一日，或許就能遇上我家殿下了。”
吐頓聽得此言，兩眼微微一眯，目光落在了克魯旦的臉上，而克魯旦則是一副真誠的嘴臉朝著吐頓笑眯眯的。“若是吐頓大人您不信，請您在這大營裏邊隨便找個人問問，可汗與殿下的事情，我這個當臣子的，怎麽可能敢胡言亂語呢？”
“對了吐頓大人，尊貴的可汗到底是為了什麽事要讓我家殿下迴金帳王庭？”克魯旦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哦，還不是因為可汗想要乘著大唐內亂之際，準備要糾集兵馬南下，想要乘著這個機會，給大唐來下狠的，至少也得占據大唐幾個邊鎮才是，這不，特地讓我過來請殿下去商議此事。”
克魯旦聽到了這個理由，心中不由得一鬆，臉上的笑容也顯得自如了幾分。“原來是這麽迴事啊，可惜殿下正好離開托托海去巡視各地去了，現在要去尋他，怕是……”
一直暗中觀察著克魯旦神情變化的吐頓心裏邊卻不由得一驚，吐昆不在，是因為知道自己要過來而避開自己呢，還是擔心會被可汗知道而刻意避開自己呢？總之吐頓的心裏邊已然認定了吐昆那廝鐵定是做賊心虛了，才會對自己避而不見。
嗯，千裏之外呆在河套三郡的吐昆還真他親娘的一臉無辜的淚水，可問題是他人卻不在，自然沒有辦法親自辯白，至於留下來主持大局的克魯旦又不像契合大當戶那般老謀深算，根本就不明白這位吐頓的到來，意味著金帳王庭那邊必然發生了什麽大事。
“那這可如何是好，軍國大事，可是耽擱不得的。”吐頓撫著頷下胡須，一臉難為的模樣嘀咕道。
克魯旦兩眼眯起，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吐頓知曉自家殿下的準確行蹤。畢竟吐昆殿下與曹胡兒的結盟是私下裏進行的，再說了，拿下這河套三郡同樣也還瞞著莫離可汗，而自己自然要謹遵殿下的意思，繼續瞞下去才好。
“吐頓大人，我家殿下現如今正在外巡視地方，怕是得幾日光景才能趕得迴來，要不……您先迴金帳向陛下解釋，而末將現在就派人去尋找殿下，隻要能夠找到殿下，定然會告知殿下此事，讓他早日趕往可汗的金帳拜見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