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垃圾場不遠的地方是一片貧民區,這裏居住的都是貧民。


    貧民區的角落,有一個簡陋的小院,院子中間是一間石屋,這就是古一格一個人的住處。


    石屋內陽光充足,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張木床放在窗邊。地上堆放著很多金屬,房間的石牆上掛著各種金屬器具,有鋤頭,有鐵鏟,也有砍刀和斧頭。


    這些器具,粗略地看去好似很普通,甚至有些粗糙。但是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金屬器具,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他們的內部有筋骨一般。


    石屋的中間是一個鑄造台,上麵還有一把鐵錘。


    古一格把布袋裏的金屬都取了出來,放在地上,黑鐵塊也被他一起放在金屬堆裏麵。


    看著眼前的鑄造台,古一格的思緒飄飛。


    他生活的這片大陸,叫做九天大陸,九天大陸是一個以兵為基礎的大陸。


    兵分為兩種,一種是戰兵,一種是器兵。


    刀、劍、鎧甲這些屬於戰兵,在戰鬥中千變萬化,威力極大,能讓武者的戰力成倍的提高。


    器兵則兼有容器和兵的兩種特點,具有一些特殊的功能。比如一些大型的金屬船,戰車,銅鐵坐騎,儲物器具等都屬於器兵。


    人體有經脈,兵有兵脈,真氣即可在經脈中運行,又可在兵脈中運行。


    無論是戰兵,還是器兵,要想煉製成兵,就要在其內部銘刻出兵脈,而兵脈隻有煉兵師才能銘刻。


    煉兵師是這個大陸,最高貴的職業,在這個以兵為基礎的大陸,煉兵師就是整個大陸的靈魂。


    煉兵師要想煉製兵,必須利用強大的真氣探查金屬內部的結構,用真氣在金屬內部銘刻兵脈,這就是煉兵術。


    任何一個宗門或者家族,隻要擁有一個煉兵師,那麽便可以躋身強大勢力行列,由此可見煉兵師的重要。


    收迴思緒,古一格從牆上取下一個護臂,來到鑄造台旁邊。


    這個護臂是他用垃圾場的金屬打造而成,還差最後的階段沒有完成。


    宗門垃圾場的金屬,都是宗門長老煉製廢棄的金屬,內部的結構已經被破壞,無法再銘刻兵脈。但這些金屬的硬度還保存完好,宗門的普通弟子,都會用這些金屬來練習,希望盡快掌握煉兵術。


    古一格把護臂放在鑄造台上,拿起錘子,整個人的氣質徒然一變。


    他的眼神不再平靜,取而代之的是火熱,執著,認真,甚至還有一絲癡迷。


    啪的一聲!


    手中的錘子,落在護臂上。


    古一格不能修練,所以這一錘沒有真氣,隻有簡單的肌肉力量。


    這一錘與普通的鑄造也不一樣,不是鍛打,而是震!隨著錘子震落在護臂上,護臂上發出一聲悠長的金屬顫音。


    這個聲音落在別人耳中,隻是一個簡單的聲音。但是落在古一格的耳中,他卻聽出了金屬內部的結構和分布。


    這一聲悠長的金屬顫音,仿佛將金屬內部的結構,串在了一起,呈現在古一格的眼前。


    金屬內部哪裏堅硬,那裏脆弱。哪裏結構完整,哪裏已經斷裂。


    這些聲音在古一格腦海裏漸漸組成一副畫麵,那是一條金屬內部的脈絡。這條脈絡像葉脈一樣有主有次,有粗有細。但是這些脈絡並不完整,有的地方已經斷裂,有的地方出現破損,千瘡百孔。


    【震音聽脈】


    這是古一格獨特的鑄造方法,是區別於煉兵術的一種鑄造術。煉兵術要用真氣,而這種鑄造術則隻是用單純的肌肉力量。


    古一格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更加認真。


    當的一聲,又是一錘落下。


    這一錘落下,他通過手臂肌肉感受金屬內部的結構,錘子由震變成鍛打。金屬護臂內部的脈絡,被這一錘砸得凝實很多。


    每一錘落在金屬護臂的表麵,錘子的力道都精準地傳到內部,將斷裂的結構續接,纖細的結構拓寬。


    金屬護臂的內部結構,在古一格麵前好似被從中間剖開,如畫卷一般展開呈現出來,任他揮毫潑墨。


    漸漸地,一條完整的金屬脈絡出現在護臂內部。


    古一格強有力的手臂,不停地揮舞著錘子。他不能修練,沒有真氣,無法用真氣探查金屬內部的結構,也無法用真氣銘刻兵脈。


    但他從小就生活在金屬堆裏,五感對金屬無比熟悉。


    他用聽覺進行觀察,用觸覺進行鍛打,用一種連煉兵師都無法做到的方法,自外向內,修複著斷裂的金屬結構,在金屬內部鍛打出了一條新的脈絡。


    隻是這條金屬脈絡,同其他煉兵師用真氣,直接在內部銘刻的兵脈有些不同。


    這條脈絡猶如手臂的肌肉一般,簡單,直接,充滿了力量。


    這種用肌肉鑄造護具的方法,是古一格鄰居家的蘇竹姐姐教給他的。


    隻可惜,那個時候的古一格一心要修煉,要學煉兵術,瞧不上這種無用的鑄造術。


    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夜,古一格丹田經脈被廢,再也無法修練,更無緣煉兵術。隨後他用了三年時間,完全掌握了這種用鑄造術,他才漸漸明白蘇竹的良苦用心。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古一格長歎了一口氣,盯著護臂,有些發呆。


    “小格子,小格子!”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打斷了古一格的鑄造,一個美麗的少女,風風火火地闖入古一格的房間。


    古一格看著少女皺眉道:“薑姍姍,你能不能不要隨便闖入別人的家。還有,我是一個男人,你這樣直接闖進來,不怕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嗎!”


    少女叉著腰,霸氣地說道:“你一個金屬呆子,你眼中除了金屬,難道還有別的東西嗎!你要真能做點男人的事情,我倒不怕汙了眼睛,也要好好瞧瞧!”


    古一格無奈地放下錘子,把護臂放在鑄造台上,轉身坐了下來。


    薑姍姍嘻嘻一笑,目光落在鑄造台上的護臂,隨手拿了起來。


    “小格子,你鑄造的東西越來越好了,這個護臂正適合我!”


    古一格沒好氣道:“薑姍姍你能不能不要剝削我,這一個月的時間,你從我這裏拿走多少東西了。”


    “那沒辦法,這是你欠我的。”


    薑姍姍鼻子微微皺起:“一個月前,你全身是血地撲到我身上。當時我可是在洗澡,你不但占了本小姐便宜,還差點嚇死本小姐。”


    古一格認真地說道:“我當時已經暈倒了,什麽都沒看見,我占什麽便宜了。再說了,我醒來時,你是穿著衣服的,誰知道你是不是誣陷我!”


    薑姍姍一瞪眼,嬌嗤道:“我堂堂煉兵宗宗主的女兒,還能誣陷你!難道我一直不穿衣服,等你醒來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在洗澡!”


    “那我也不會認賬,也許你趁我昏迷時,把衣服脫了誣陷我!”


    “古一格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薑姍姍咬牙切齒道。


    “我隻是實話實說。”古一格平靜地說道。


    薑姍姍氣得幾欲發狂:“混蛋,那我救了你一命,你總該承認吧!你那個時候,全身都是血,要不是我,你早死掉了。”


    古一格靜了下來,不再說話。


    薑姍姍以為他終於服軟了,露出勝利的笑容。


    古一格想了想,看著薑姍姍認真地說道:“我仔細想了想,我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傷勢應該是自己恢複過來的,和你沒關係。”


    “你混蛋!”


    薑姍姍氣得像一頭狂霸的母獅子,緊緊盯著古一格。


    撲哧一聲,薑姍姍突然笑了起來:“裝,好好給我裝!想賴賬,沒門,你撲上來時明明是睜著眼睛。你不但欠我一條命,還欠我一條人。乖乖地給本小姐留在煉兵宗,哪也不許去。”


    古一格無奈地歎了口氣:“薑姍姍你知道我的情況,我的丹田和經脈千瘡百孔,根本不能修練,自然也無法加入煉兵宗。”


    薑姍姍沒有說話,將古一格鑄造的護臂戴在手臂上,一拳隔空向石牆上打去。


    薑姍姍這一拳打出,手臂上的肌肉,一塊塊向前推進,好似水浪一般,一浪推著一浪。


    而她手臂上的肌肉在推進過程中,正好從護臂的內部劃過。護臂中那條金屬脈絡,在肌肉的推進下,似鱗片般層層疊疊向前運行。


    驀然間,護臂中的金屬脈絡爆發出一道氣浪。


    轟的一聲!


    氣浪從護臂上衝出,隔空轟擊在遠處的石牆上,打出一個拳頭大的坑。


    薑姍姍搖了搖手中的護臂,說道:“小格子,你鑄造的這些武器,很不尋常,和兵很相似!”


    古一格平靜地說道:“有什麽不尋常,兵可以用真氣來控製,變成各種不同的形態,成倍地增加武者的戰力。我打造的東西,隻能用肌肉控製,直來直去,不能變化。增加的一些力量,在真正的兵麵前,更是不堪一擊。”


    薑姍姍若有所思地說道:“小格子,你這種鑄造方法,我雖然不知道哪裏不尋常,但我感覺你按照這樣的方法走下去,一定會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路。我一定會說服父親,讓你加入煉兵宗。”


    “聽說你這幾天又去翻金屬垃圾山了,你知不知道那裏有多危險。你要金屬可以跟我說,你人都是我的,還擺什麽男人的自尊。”薑姍姍瞥了古一格一眼,說道。


    古一格平靜地說道:“我翻金屬垃圾山,隻是因為從那裏走,迴來比較近,順便揀點垃圾。”


    薑姍姍瞪著古一格說道:“你這些話要是讓那些宗門弟子聽見,我不知道他們是要扇自己的臉,還是要扇你的臉。你不要總是用那種平靜的表情,說著這麽氣人的話好不好!”


    二人正在說話時,突然房間外麵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


    古一格和薑姍姍一驚,連忙衝出石屋。


    然而他們卻沒有發現,當他們離開石屋時,金屬堆裏麵的黑鐵塊閃過一道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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