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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其弦聽到嘉安帝會提撥自己,登時喜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旁邊楊氏也十分歡喜,臉上露出笑容來。


    聽著傅明華說話,兩夫妻都是忙不迭的點頭。


    “皇上若是提撥您,糊塗的事是不能再幹了,閑時看些書,養些花草,修身養性。”傅明華吩咐著,傅其弦便連連點頭。


    迴過神來時又覺得自己一個長輩,卻被她當成頑童般教訓,也覺得麵上無光,便以袖口掩臉,還知道一些羞的。


    傅明華其實也不想說他這些,隻是傅其弦是被白氏寵壞了,白氏對自己的兒子又哪兒舍得拉下臉來教訓的,便將傅其弦養成這個樣子,一把年紀,還活得十分糊塗。


    她說完了傅其弦,目光又落在楊氏身上。


    這下又該楊氏坐立難安了。


    “二太太嫁進侯府也有一年多光景。”


    至今與傅其弦關係仍是生疏,沒半點兒夫妻之間的柔情蜜意。


    楊氏有些委屈:“世子差事繁忙,夫人規矩又多。”


    若換了平時,她是不敢說的,但此時看傅其弦被傅明華壓製住,她便忍不住說了一句。


    傅其弦差事又哪兒有忙的,楊氏這樣一說,他又是臉紅又是狼狽,便瞪了妻子一眼。


    “父親牢記著我之前說的話。”傅明華看到這情景,便唯有叮囑了傅其弦一句,他連忙就應了。


    當日長樂侯府裏,傅明華說的話,傅侯爺沒有聽,導致如今侯府危機重重的,此時傅明華都吩咐了,傅其弦哪裏敢不聽。


    說完了正事,她又問起府中眾人,楊氏年紀還小,仍是少女天性,有些興奮就道:“二姐兒的婚事定了二十六日,那時您會迴來吧?”


    傅明華端著茶的手就有些發僵,隻是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楊氏與傅其弦兩人都沒發現她異樣之處,傅明華端著茶碗碰唇:


    “馮大人倒是敦厚老實。”


    “那倒也是。”楊氏點了點頭,到了如今,長樂侯府是風雨飄搖之時,早前與傅明紗、傅明月等訂下親事的人都紛紛來退,恨不能與傅家撇清關係。


    在這樣的情況下,婚事又拖過了原本定下的十一月初九,照理來說,這門婚事左拖右拖,其實馮家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置身事外的。


    卻沒想到馮萬應仍照舊上門親口說這樁婚事不變。


    並且沒有趁火打劫,帛、淄、金、銀等樣樣不缺,甚至比起當初禮單上寫的更豐盛。


    楊氏笑道:“這馮萬應說,‘就怕二姑娘委屈,在這個時候越發不能刻薄了她。’,您說說,這馮萬應是不是做官做得已經傻了?”


    時至今日,傅明霞就是退了婚,也難以尋到好的人家,鍾氏正為了此事泛愁,更別提無父的傅明霞了。


    馮萬應就是將禮減了又減,趁火打劫要將姑娘省些銀錢抬迴去,現今的傅家也是不好吭聲的。


    誰想他不止沒減東西,還怕傅明霞心中委屈,又添了一些,就為了給她做麵子。


    楊氏說起這事兒,也有些嫉妒,那單子當時她侍候在白氏身邊看過一眼,比當初傅其弦續她時還要厚重。


    傅明霞那小姑娘何德何能。


    她說著話,又提了裙子往椅子裏坐得更近。


    剛剛裝模作樣隻學傅明華坐了半個椅子,背挺直了,沒過一會兒便使她渾身難受,此時坐得穩當了,一雙小腳及不了地,在椅下晃蕩了,她才抬起頭來。


    傅其弦便瞪了她一眼,顯然不喜歡她說晚輩的閑話。


    馮萬應為人性格,傅明華倒是早有預料。


    隻是嘉安帝遲遲不肯表態,使長樂侯府處於危險的風暴中,導致傅明霞無可奈何,沒有其他選擇,仍隻能嫁給馮萬應。


    她與燕追的賭注,好像是她輸了。


    輸在沒能揣測中帝心。


    傅明華也不是小氣的人,輸了與燕追的打賭雖然有些可惜,但倒也沒往心裏去,反倒讚:


    “馮大人有情有意,寬仁而大度,不落井下石,實在是君子品行。”她側過身來,吩咐碧雲:“既然是這樣,便去取些東西,我為二妹妹再添些妝。”


    她眼角餘光看到楊氏聽了這話,臉上露出的羨慕之色,又道:


    “前些日子,貴妃娘娘賞了我些首飾,二太太也挑一件吧。”


    楊氏喜出望外,想起她剛剛手腕上戴著的那隻鑲滿寶石的鐲子,心中一熱,連忙點頭:“噯!”


    崔貴妃家底不少,嘉安帝也有些賞賜,她過了貪花愛俏的年紀,時常便賞些給傅明華。


    當初謝氏留的首飾也很多,出嫁之時,江洲又給她裝了不少,還陸續又接了一些賞,傅明華家底也厚,自然不在意這些東西。


    讓人領了楊氏下去,又與傅其弦說了兩句話,那頭楊氏才喜滋滋的出來了。


    她選了一隻寶藍色鑲玳瑁的華勝,上麵綴滿珠翠,十分華麗。


    楊氏顯然對自己所選十分喜歡,放在袖口中再三撫摸。


    送了楊氏,自然鍾氏那裏也額外備了禮物。


    傅其彬迴來時,連連向傅其弦看了好幾眼,他一臉喜滋滋的,也不知剛剛傅明華與他說了些什麽。


    將長樂侯府的人送走了,傅其彬忍不住就問:


    “二哥,侄女之前與你說了什麽?”


    傅其弦也沒想其他,歡喜的道:“元娘說是皇上可能會重用於我。”


    那一刹間,傅其彬的臉色就極其的難看,甚至連假裝大度都裝不出來。


    傅其弦這樣一個人,胸無半點墨,卻如此好運。


    大哥早年慘死後,長樂侯府世子之位落到他的頭上,如今養了個女兒,竟也要爬到他頭上了?


    傅其弦喜滋滋的,沒有注意到傅其彬臉上的扭曲之容,鍾氏卻是看到了,打了個哆嗦,傅其彬已經深唿了幾口氣,冷靜了下來。


    宣徽殿的禦書房中,嘉安帝正捧了茶杯,檢查燕追批改過的奏折。


    冉冉升起的煙霧將他臉龐罩住,嘉安帝的眼神顯得有些晦暗莫測。


    “長樂侯府的小事,你還拖著。”


    穿了青色繡龍紋常服的皇帝口氣裏聽不出喜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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