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的―――

    有一年六月的一個晚上,夜深人靜,本大隊的原民兵連長曾富貴趁黎天壽沒在家,竟然用小刀撬開宋秀蘭的房門,來到了她的床前。

    在微弱的光線下,曾富貴看見宋秀蘭隻穿著內衣內褲,仰麵睡在床上正做著春夢,兩個奶子露在外麵;她的奶子雖然是養了兩個孩子,仍然很堅挺圓潤,十分誘人;她的兩個孩子睡在床的另一頭。

    人,往往都是這樣,在色字麵前,從來不去考慮良心和道德,尊嚴和後果。這也許就是人跟其它動物一樣,在這方麵最能顯示最原始最本性的一麵。

    曾富貴色膽包天,迫不及待的脫去衣褲,赤身裸體的爬上床,壓在了宋秀蘭的身上,她也沒有醒來。他心中大喜,在男女性事這方麵他可是很有經驗,也知道獨守空房幾年的女人此時最需要的是什麽。

    於是他把她的雙腿輕輕分開……

    黑暗裏,睡夢中!宋秀蘭夢見丈夫壓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動……她自從丈夫離開了之後,身體和精神上就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享受,也沒有過今晚這樣的快感;心理壓抑了幾年的激情一下子湧了出來,她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壓在身上的這個男人,害怕他飛了似的,口裏發出了歡快慰悅的呻吟……

    她知道這是夢……因為以前她也夢見和丈夫做過愛,隻是沒有今晚這樣的激情和舒服,更沒有這種真實的感覺。

    男人和女人對性的渴望,本身是沒有罪的。―――因為這是人類生來俱有的本性。

    人類在原始的本性方麵,跟動物沒有兩樣。

    某個時候,人性需要發泄的時候,往往需要良心控製著性欲;如果一個人連良心都沒有了,其實連豬狗都不如。

    性欲,欲望,往往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她不願意睜開雙眼,希望這個夢永遠的做下去……

    要不是她兒子曉明要撒尿醒來喊媽媽,宋秀蘭才從激情中猛然驚醒,朦朧裏看見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壓在自己裸露的身體上;才清楚剛才不是在做夢,這一驚嚇非同小可,連剛剛跟自己做愛的這個男人是誰都還沒有看清楚,就大喊大叫起來,誰知她這一喊叫,不但把兩個孩子嚇得哭起來,也驚動了院子裏的其他人,忙喊捉賊。

    曾富貴始料不及,嚇得連衣服也沒有來得及穿,就奪門而逃;沒想到被聞聲趕來的張先元和張金生攔個正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捆綁起來連夜送往公社,被判了一年的徒刑。

    對於那晚的事,過後眾人都覺得滑稽好笑,好笑之餘又覺得事情有點蹊蹺。除了曾富貴和宋秀蘭兩個當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那晚他有沒有占到她的便宜,至今也是一個謎。曾富貴墫了一年班房之後放出來,有人曾經跟他開過玩笑問他:“富貴,你坐這一年班房到底冤不冤枉?那晚你占到便宜沒有?”得到的迴答卻是:“我冤不冤枉關你小子屁事;我占沒占到便宜有你小子逑相幹!”

    時過境遷,如今那晚的事也早已被人們淡忘了。

    宋秀蘭當時連羞愧帶激動,說不出話來,看到親人和鄰居那異樣的目光,就算不問她,她也知道他們的心裏在想什麽。她再也沒有臉麵在這個家裏呆下去,於是狠心丟下兩個孩子迴到娘家,不久就另嫁他人。沒想到命運就是那樣捉弄人,她嫁的那個男人,後來才發現是一個患有精神病的人,常常因病情的發作而對她拳腳相加,她隻能暗中落淚,怨自己命苦,是丟下兒女不管所遭受的報應,隻好在後悔和贖罪中一天一天的度日。有時候的日子過得比那度日如年還要難過。肉體的摧殘,心靈的折磨,使她的神經受到很大的刺激,久而久之,她的性情也改變了,說話也變得嘮嘮叨叨的,精神有時候也變得恍惚起來。

    宋秀蘭走後,黎曉民和他妹妹黎曉琴就變成了無爹無娘的孩子;曉琴那時候還小不懂事,望著要走了的媽媽發呆,曉民也隻懂事一點點,拉著媽媽哭:“媽媽!你別走!媽媽!你別走!”結果還是沒有留住。他兄妹二人的童年是在冷嘲熱諷和譏笑漫罵聲中長大的:“有爹媽生,無爹媽養的野孩子。”“眾人養大的孩子。”……而哭了不知多少次,缺少母愛的孩子在別人眼裏總是顯得那樣楚楚可憐。寒冷的冬夜,常常凍得半夜裏醒來哭著喊媽媽。

    黎曉民長大之後,他的性格雖然沒有因為受到歧視走向反叛;卻多少有點懦弱和內向,與他妹妹的性格恰好相反。如今他對自己的母親好像也沒有什麽母子之間的親情,再也沒有像小時候那樣想著媽媽。但終因自己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有著血與肉的親緣,所以每年有個節氣或母親生日那天,他跟妹妹總要買一些補品去跟母親相處幾天。

    宋秀蘭———一個飽受紅塵風霜的女人,為自己沒有撫養孩子長大而深感內疚,總在想方設法的彌補。

    人!就是這樣,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不能做,但還是去做了,做了之後再來後悔,如此循循環環,永無止境……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買的話,那肯定比黃金還要貴上何止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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