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通往洗手間的岔路返迴走廊,即將離開岔道時,白石想起來,剛才那疑似是由毛利蘭發出的噴嚏聲,好像是從右邊傳來的。


    運氣不錯,沒在他的必經之路上。


    白石走出去時,便假裝整理頭發,抬手遮了一下半臉麵具。同時他很自然的左轉,前往那間被放了“請勿入內”牌子的展廳。


    假麵形態從正麵來看,確怎麽看怎麽可疑。但背麵就正常多了——不少人平時就愛把西裝當便服穿,而白石的背影,也隻是比尋常上班族多出了一副手套罷了。


    是的,這麵具沒有勒繩,它就像是吸在臉上的一樣。白石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總之努力習慣就對了。


    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坐在洗手間附近的長椅上等待著,白石出來時,他們扭頭看了一眼,又什麽都沒察覺的收迴視線。


    ……


    十分鍾後,毛利蘭從另一個展廳轉悠迴凳子前,把已經無聊到睡著的毛利小五郎晃醒:“柯南呢?”


    “嗯?嗯……還在廁所吧。”毛利小五郎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表,嘖了一聲,“小小年紀居然就開始便秘了,這還得了。”


    “怎麽可能。”毛利蘭把她爹拽起來,“或許是找不到衛生紙放在哪,所以出不來,你去裏麵看看他。”


    “都是一年級的學生了,怎麽會找不到紙,那小子鬼精鬼精的……”


    毛利小五郎不太樂意,但毛利蘭一直抓著他,他也沒法再癱迴長凳上休息,隻好勉強進廁所轉了一圈,把隔間門都打開看了看。


    當然沒找到人。


    他就又抄著口袋,溜達出去了:“不在裏麵。”


    “什麽?你認真找過了嗎?”毛利蘭開始焦急。


    “當然!”毛利小五郎哼了一聲,“別擔心,他那麽能亂跑,肯定是上完廁所出來,發現你不在這裏,我又在打瞌睡,就自己溜到別處玩了。”


    毛利蘭想了想柯南平時的樣子,覺得這很有可能。


    父女倆對視片刻,慢慢記起來,柯南貌似對三樓天象展館的某個鎏金地球儀很感興趣……


    想了想展品的價格,毛利小五郎瞳孔微縮,小胡子都翹了起來:“那東西可不能亂玩啊!”


    兩人急急忙忙跑到三樓找柯南去了。


    ……


    數分鍾前。


    白石徑直前往那處關燈的展館。


    沒等拐進岔路,裏麵突然傳來一聲叮咣的響動,緊跟著是一個中年男人哆哆嗦嗦的喝問:“你要幹什麽?!……住、住手!”


    這動靜讓白石一驚,快步跑進去,就見展廳左側的牆根處,真中老板正捂著流血的胳膊,棕色西裝被血染黑了一大片。


    在他和剛進門的白石之間,一個身披中世騎士盔甲的人正提著滴血的長劍,殺氣騰騰的站在他那。


    眼看那“騎士”循著真中求救的視線,扭過頭來,白石沒空多想,抬手就是一枚蝴蝶忍出品的洋蔥彈。


    行兇者穿的盔甲,遮擋功能十分強大,連臉部都被一個大鐵片擋的嚴嚴實實,隻在眼前留了一排豎長孔隙。


    白石原本還擔心彈藥能不能生效,不過很快,它裏麵的迷之氣體就展現出了自己的無孔不入。


    半透明的藥丸哢擦一聲撞碎在地上,周圍空氣微一蕩漾,波紋彌散開時,白石退開兩步,跟摔落點保持了五米的距離。


    他看著空中這肉眼可見的變化,還有點好奇,想伸一根指尖進“洋蔥領域”,試試到底什麽效果。


    結果突然傳來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白石嗖的收迴手,抬頭就看到真中老板裸露在外的皮膚泛紅,正死死捂著雙眼,滴淚橫流。


    旁邊穿著盔甲的落合館長也沒好到哪去,踢裏哐啷的捂住了臉。


    白石都快看呆了,威力這麽大?


    講道理,從“提高該生物免疫力、促進其血液循環。可使感冒加速痊愈”這些功效裏來看,他以為這隻能拖延對方的行動,實際對人沒什麽害處,結果……


    sr,恐怖如斯。


    白石本來貼著“洋蔥領域”的邊緣站,一看他們這樣,又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而後他取出了[繁花夢]。


    石製花瓣略微聚攏,簇擁著一個懸空的播放鍵。在播放鍵和花蕊之間,還有那塊白石之前放進去的,用來複製的“[n]迴憶碎片”。


    用這個石花心情滿值後附贈的功能,可以直接複製一段虛擬世界,這種模式對石花的消耗很少,但卻和之前那根蠟燭一樣,需要消耗迴憶碎片才能啟動。


    白石免不了有些肉痛,不過碎片嘛,掙了不就是拿來用的。


    這麽安慰著自己,他抬起手,在石花上點了兩下。


    真中老板和落合館長眼前同時一黑,被拉進了石花copy來的世界。


    白石先前已經有了規劃。兩人進去後,他把真中老板的視角調整到了年輕時的真中自己身上。


    至於落合館長的視角……糾結片刻,白石把它調到了落合葵身上。有些事,站在這個小老頭自己的角度,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的。


    調整完畢,白石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兩人,轉身打量了一眼這間“地獄展館”。


    展品多是地獄三頭犬、山羊頭之類的雕飾。此外,還有幾個奇形怪狀的惡魔雕塑,白石瞅著覺得非常眼熟——這八成是杉江旭的作品。


    當然,所有展品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幅大型油畫。


    它的尺寸和杉江宅地下的那一幅相同,畫框也是同款。從毫無損壞的畫麵來看,這幅畫還沒被人打開過。


    畫作名為《天罰》,從杉江旭的虛擬世界離開後,白石查過相關資料,得知它出自一個美院在讀生之手。這幅畫拿到了那一年“春苗賞”的金獎。


    畫中惡魔被長劍抵著喉嚨,釘死在了岩壁上。殺死它的騎士滿身是血,正轉身走向一汪極深的血泊。


    除了畫作本身,它引起廣泛關注的原因,還有作者的遭遇——在它被送去參選時,畫下它的落合葵不幸因急病過世。


    看了幾眼,白石找了張凳子,往上一靠,也跟進了虛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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