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戰又看著太陽升起了幾日,確定那第二輪太陽再也沒有出現之後,這才離開。


    他已經確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隻有在太昊本人受到創傷的時候,才有會放那第二隻金烏出來。


    而太昊之所以像如今這麽強大,隻是因為他把其他的弟兄都給吞噬了。


    要不是為了給自己另一個頂替的存在,恐怕另外一隻金烏,也不會還活著。


    可以說,太昊這心地,果然夠毒辣。


    看來那個貌似是羲和的存在,也是留了後手的,至少那個不知道藏到那裏的天狗,在不時的會出現襲擊太昊。


    同樣的,也會讓太昊受到傷害。


    呂戰有驚無險的結束了這一次的探查活動。


    收獲頗豐。


    八大聖人,不顯山不漏水,就算他想調查也無從下手。


    但是這一次,卻算是窺探到了太昊的跟腳。


    呂戰迴到長安城,化作一名書生。


    也許真的是氣運天命使然,如今長安城內,多了很多的讀書人。


    這些人各個明堂之光大放,隱隱有浩然正氣的味道。


    呂戰知道,這第一個人間國度,承載了人道的部分氣運。


    人道大興,那是必然。


    所以讀書人養浩然之氣,幾乎是天道一手賜予。


    而這些東西能夠突破八大聖人的聯合封鎖,可以想見,這八位聖人的封鎖,也出現了裂痕。


    而且根據前不久探查的結果可以看出,這個問題很可能就出現在太昊的身上。


    人道契機牽連真正天道,故而有這些改變,實屬正常。


    長安城被打理的很好,縱橫七十二坊,而且異族與人族,都是分離的,也能確保人族不被傷害。


    當然,這麽說有些不太恰當。


    現在人族之中,已經出現了無數修士,同樣能對異族產生傷害。


    長安長安,長治久安,天下太平,大家還是樂意看到的。


    此時在天牛坊中,名叫金蟬的和尚,手托缽盂,正在大街上宣道。


    “我佛慈悲,救世人苦難。


    信奉我佛,可得清淨解脫。”


    剛起了個開頭,就有人笑鬧道:“大師,你心中可曾清淨了?”


    金蟬慈眉善目,口稱善哉:“自是清淨。”


    “你既然如此清淨,又何必在這街上受風吹日曬?


    你心中可有所圖?


    若有,你自己又怎麽能稱之清淨呢?


    若你自己都不清淨,憑什麽覺得我們信了你的那個佛,就能清淨呢?”


    事實上,這種情況,出現過無數次了。


    金蟬再次稱了一生佛號,卻是搖了搖頭。


    並不與那人辯論,依舊在宣揚著自己的佛法至理。


    直到他的麵前的一個個人,都搖著頭看夠了熱鬧離開。


    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多看幾本書,去弘文館聽仙長們講長生大道。


    清淨?


    清淨有個屁用。


    到夜幕降臨,太陽隱沒,在金蟬麵前就隻剩下了一個白衣書生。


    金蟬佛法誦念完畢,緩緩朝著那白衣書生雙手合十。


    “施主頗有慧根。”


    呂戰笑了笑,卻是抬頭看了看天,看著那大日落下,問道:“大師佛法精深,領悟三千婆娑世界,又有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


    那麽我想問大師,你說這每日升起的太陽,是同一個太陽嗎?”


    金蟬下意識的就要迴答,但話到嘴邊,卻又吞了下去。


    其實這個問題,很複雜。


    這包含了空間與時間的變換。


    今天的我,跟昨天的我,是同一個我嗎?


    這種問題,最是難以迴答,因為並沒有任何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還是我,但我跟我還是有不同的。


    因為時間流動過程中,很多法則都跟著流動,跟著變換。


    “貧僧答不出。”


    呂戰點了點頭,笑著說了一句:“是昨天那個太陽,因為這個太陽有裂痕。


    大師來錯地方了。


    人道氣運,落在這兒,大師想要引靈山入世,掌握未來佛法之道,現在還不是時機。


    就算有人願意隨你去靈山取得真經,你又覺得在這兒能度化多少人呢?


    況且,我不認為這兒的人需要清淨。


    你看看這整個長安城上空的人道宣陽氣運,煌煌如日出生。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種氣運的洗禮之中,你們的佛法,又如何能落得下來。”


    金蟬聞言,大受震動,他現在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定然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不會知道他的來曆,更不會知道靈山的事情。


    甚至牽扯到人道氣運之爭。


    如今就連苟延殘喘的巨人族,山鬼族,以及地靈族,在人到氣運浸染之下,都有了要興盛的勢頭。


    這是未來格局,他們靈山如何肯放過。


    但是麵前這人的話,確實給他提了醒。


    他整了整有些鬆垮的僧衣,再次雙手合十,臉上慈和的笑意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


    “貧僧靈山金蟬,未敢請教。”


    呂戰也還了一禮笑道:“鬥聖宮呂戰。”


    金蟬眼底陡然閃過一絲金光,下意識的噴湧而出,不過看著呂戰那似笑非笑的麵容,還是克製住了。


    “原來是呂道尊當麵,小僧失敬。


    隻是敢問道尊,我靈山之光,不應落在這兒,卻又應該落在哪裏?”


    呂戰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去,再次看著那落下的夕陽,笑道:“日薄西山啊。”


    隨即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金蟬皺了皺眉,還待發問,卻發現哪裏還有呂戰的身影。


    街道上人流如織,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行而過,仿佛都沒有看到金蟬一般。


    “日薄西山……日月城嗎?”


    金蟬眯著眼睛,也朝著那已經快要看不見的太陽,瞧了一眼,一直等到天空星鬥輪換,他才緩緩收迴視線。


    “善哉我佛極樂清淨佛陀。”


    然後再不猶豫,邁開步子,朝著日月城的方向,緩緩走去。


    看似走的很慢,但腳步邁動間,卻是縮地成寸,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如今的荒狼原雖然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危險,但夜晚依舊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金蟬也算是藝高人膽大。


    被佛陀選中的布道者,自然不會懼怕黑暗。


    天牛坊中,有一座很熱鬧的茶樓,名叫敬茗軒,呂戰看著這個敬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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