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執事太監手執拂塵,正要向我訓斥,龍天運瞟了他一眼,他立刻垂頭退後,蘭修華迅速看了我一眼,說道:“皇上,您瞧,她連見到您都不下跪,眼裏哪來的臣妾,是景妃脾氣好,不跟她計較,臣妾實在看不過去,才想要勸戒她,誰知道她仗著皇上寵愛,根本不將臣妾放在眼裏,還推臣妾,皇上……”
“夠了,你不必多說,景妃,你說什麽?”
跪在一旁的景妃道:“迴皇上,剛才發生的事情,確實如修華妹妹所說,請皇上定奪。”
她們所說的話,我聽得真真切切,不禁感歎,景妃真會裝腔作勢,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像與她無關。此刻她倒像一個外人,把自己置身度外。
全是我的不是,我成恃寵持嬌的女人,我冷冷一笑,和龍天運對視,什麽都不想說,不想解釋,隻想離開這個地方。越過跪著一地的人,我轉身就走,心中充滿了了悲傷,她們是他的新寵,我算什麽,什麽都不是。
“心兒,你沒話說嗎?”他高大的身影攔住我。
多麽可笑的字眼,難道他忘了我現在已經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嗎?還要當著她們的麵,一提醒我的缺陷。想讓我說什麽,除了咿咿呀呀,我嘴裏還能說什麽話。
在她們麵前我出得糗不夠多嗎?他留我在這兒,要我非丟臉不可嗎?
悲傷之時,他伸出一隻手緊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從我下巴處拭出一出血絲,撫著我的臉問:“她打你,疼嗎?”
不痛才怪,我點點頭,壓抑住心中的痛苦,手指因為情緒的變化顫顫發抖,在他掌心裏寫道:“我是個啞巴,您貴為皇上,一個啞巴和皇上在一起,根本不配!放開我吧。讓我離開。”
他一把將我扯到懷裏,我不停的掙紮,放開我!為什麽還要抓著我不放?
“皇上……”
“閉嘴!退下!”
是啊,他是皇上,我怎麽忘了他的身份,他們絕不會容忍我當著眾人的麵反抗皇帝,他要是不阻止太監們,怕是他們早就上來教訓我。望著他,淚水止不住直落,不知是我的身體虛弱經不起急火攻心,還是天氣炎熱,熱暈了頭,我望著他就這樣無聲的倒了下去,暈倒在他懷裏!
“心兒,心兒,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快宣太醫。”
宮女跪在地上,向麗嬪陳述禦花園發生的事情經過,“……當時皇上抱起昏倒的寧美人,匆匆離去,留下話讓景妃和蘭修華在禦花園跪著,奴婢又等了一個時辰,不見皇上派人來,便悄悄迴來了。”
冬兒不由佩服主子深思熟慮,麗嬪拿出一對花釵賞給宮女,打發她出去,隨後道:“冬兒,陪我出去走走。”
依主子的個性,向來是不會去招惹麻煩的,今個是怎麽了。冬兒忍不住道:“剛才主子不出門,這個時候又出去,不太好吧,景妃跪在禦花園看到咱們出去,準說咱們是去瞧她的笑話,日後奴婢怕景妃惱羞成怒,拿咱們撒氣。”
麗嬪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拉開門,說道:“怕,你就別跟來。我自己去。”
“娘娘。”冬兒喚了一聲,跟了上去。
日後景妃的對手絕對不是她,後宮風雲剛剛開始,她倒要瞧瞧,是景妃利害,還是鳳儀宮的這位主子技高一籌,正所謂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無論誰輸誰贏,對於她來說都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麗嬪故作不知,帶著一群奴婢,慢慢悠悠的去逛禦花園,剛進園子,就見景妃和蘭修華一幹人等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她故作驚訝,走上前去道:“怎麽迴事,姐姐,妹妹,你們這是……”
跪了半日的景妃,早存了滿懷怨氣,瞪了一眼麗嬪,鼻子都氣歪了,怒道:“你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是專門來看我的笑話的吧。”
“姐姐,你誤會了,妹妹怎敢來瞧姐姐的笑話,我實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想必姐姐定是受天大的委屈。姐姐若是不相信,就讓妹妹陪著你跪著好了。”麗嬪說到此,雙膝跪倒在地。身後的一群奴婢見主子跪倒,也跟著跪下來。
景妃被感動,雙手握著麗嬪的手,說道:“沒想到你有此心,以前我是錯怪了你,好妹妹。”
麗嬪掩飾的非常好,一臉正色,神情之中帶著幾分文弱,怯生生地說道:“這是妹妹應該做的,姐姐懂我的心意就好。姐姐是知道我的,我向來沒有野心,能跟姐姐談心,不圖別的,隻求能在後宮得一片寧靜。”
正說著,就見主事太監總管德善,帶著幾名太監手執棍棒而來,德善一見麗嬪,神色自容,笑道:“麗嬪娘娘,您同一群犯婦跪在一起,快快起來,在這個節骨眼上,您可要好生保重,萬萬不能跟她們有任何牽涉。”
“德公公,本宮何是成了犯婦,你把話講明白。”景妃聞聽德善言詞不敬,不由惱火。
德善冷笑不與理會,事情變化的太突然,麗嬪見這陣勢,察覺出情況不尋常,德善敢對景妃言語不敬,隻有一種可能,景妃在後宮失勢了。
掃過景妃,德善看了蘭修華一眼,一揮手,身後兩名太監上前將人按倒在地,並將蘭修華的兩隻手掌攤開按在地上。
“來人啊,準備用刑!”
蘭修華眼中冒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掙紮地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皇上,皇上,我要見皇上——”
德善喝道:“皇上沒功夫見你,小子們還愣什麽,動手。”
行刑的太監聽命行事,對蘭修華下手毫不留情,舉起手中鐵製的短棍,用力向她雙手上揮去,棍落之時,發出骨頭“哢嚓”被敲裂的聲音。
“啊————”蘭修華的慘叫聲隨即響起,禦花園內在場的所有人聞之色變,均都嚇得麵無血色。尤其是景妃,臉色一下焦黃,渾身都發顫。
一旁,景妃被眼前的場麵嚇得陣陣發抖,手腳開始不聽使喚,身體搖搖欲墜。以前蘭修華和她一起隨意處置宮裏的宮女,皇上從不過問,今天角色一換,她們成了受宰的羔羊……
“啊——啊——”慘叫聲不斷響起,蘭修華的臉上全是冷汗,渾身顫顫發抖,雙唇毫無顏色,甚至開始發青。這種慘狀令麗嬪實在看不下去,開口為她求情道:“德公公,我想皇上無非是想要蘭修華的命,您高抬舉手,給她個自我了斷的機會吧,白綾也好,毒酒也好,別再折磨她了。”
深知皇上用意的德善,正色道:“麗嬪娘娘此言差異,沒有皇上的旨意,奴才怎麽敢對蘭修華私自用刑。”
是皇上的旨意,麗嬪和景妃同時驚呆了。又聽蘭修華一聲慘叫,迴頭一視她已經倒在地上,雙手被砸的血肉模糊,顯然是受不了重擊暈了過去。
德善走到暈迷的蘭修華麵前,說道:“蘭修華,您別怪咱家心狠手辣,錯就錯在,你招惹了皇上的心頭肉,來人啊,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割舌頭,接下來的慘狀,麗嬪想都不敢想。
“不,皇上不會這樣做,不會的,不會的。”景妃連連搖頭,不敢相信親耳所聽到的事實。
身後的太監開始動手,德善冷麵道:“皇上口喻:蘭修華出口傷人,動手打人,割了舌頭、廢去雙手打入冷宮,景妃降為采女,即刻起搬出雲秀宮,打入思過殿,終身不得出來。其他一幹人等,送內務府聽候發落。”
“啊!不,皇上不會這樣對我……,一定……一定是你們搞得鬼,皇上,皇上——”景妃有些失控,整個人癱瘓在地上。
錯就錯在,你招惹了皇上的心頭肉……德善的話再一次響起,麗嬪一個踉蹌,險些暈倒過去,多虧有冬兒扶住,才站住腿腳。
鳳儀宮的這位,怕是未來的後宮之主,聽宮女講蘭修華出手打了她一記耳光,對她冷嘲熱諷笑話她是啞巴,才一轉眼的功夫,皇上就對蘭修華痛下殺手,不但廢了蘭修華的一雙手,還要割掉她的舌頭……
真是禍從口出,看來她估計錯了,景妃根本沒有能力與她抗衡,才交了一個迴合,景妃和蘭修華就一敗塗地,蘭修華恐怕是性命不保,景妃的命運可想而知,日後,她的命運會不會跟她們一樣,想想她的渾身發冷……
一迴頭,就見行刑的太監手裏多出一塊血淋淋的舌頭,蘭修華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嘴裏不住往外流血,鮮血流了一地,淒慘的下場,深深滲入在場每個人的心靈深處,每個人的靈魂都為之顫抖,毛孔悚然。
兩名太監拖著暈迷不醒的蘭修華往冷宮方向而去,隻見她滿臉是血,低垂的雙手爛得不成人形,滴滴流血,慘不人睹。那沾滿鮮血的臉龐讓人恐懼萬分,麗嬪此時忍不住想吐,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在場膽小的宮女,太監,有人嚇得尿濕褲子,有的直接暈倒過去。大內侍衛不久趕來,將一幹人等押解到內務府。
太監動手拖景妃去思過殿,景妃一路掙紮頭釵落下,披頭散發,頓時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兔死狐悲,麗嬪緊追上去,說道:“等一等。”
景妃忙撲到麗嬪麵前,如海水中抓到浮木一般,抓著麗嬪的衣擺不放,邊哭邊求道:“麗嬪,麗嬪,求求你,快救救我,我不要去思過殿,我不要去——”
麗嬪退下手中的金絲鐲交給德善,說道:“望公公通容,讓我跟景妃……景采女說幾句話。行嗎?”
“麗嬪娘娘,您讓老奴……嘿嘿,也好,你們說吧,不過快點兒,皇上那邊兒還等著老奴迴話呢。”
“謝公公。”扶起景妃,麗嬪說:“思過殿偏僻,姐姐此去恐怕是兇多吉少,這後宮之中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姐姐往日在宮中得罪的人太多,怕隻怕……唉,妹妹不便多說,姐姐日後多加保重,千萬要提防小心。”麗嬪說著將自己隨身佩戴的首飾,退下幾件,交給景妃,“這些東西留給姐姐做備用之需。”
一個往日囂張跋扈慣了的妃子,突然間,從高空墜下……可想而知,景妃的心態,她沒有接受麗嬪的好意,反抓著麗嬪的雙臂,拚命搖晃。“皇上對我的寵愛,全是假的麽?不,我不相信他這般絕情……麗嬪,麗嬪,你一定要救我……”
情為何物,是問後宮之中所有的女子誰不想得到皇帝的寵愛,皇上對她們有感情嗎?麗嬪不禁問自己,歎了一口氣,她低下頭,在景妃耳邊小聲問道:“姐姐,皇上曾經對我說,我的鼻子長得像某個人,而你是最像她的一個……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皇上說的那個人,就是她,或許,咱們隻不過都是她的影子。皇上從來都不曾碰過我,他要過你嗎?”
什麽?原來皇上不要她們的原因是……
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景妃突然推開她,甩開眾人向外跑,喊道:“皇上,您不可以這麽對我,不可以——”
德善喊道:“快抓住她,別讓她亂跑。”
很快景妃被抓了迴去,太監們沒有對她再客氣,扇了她兩記耳光,將她拖走,她哭著,鬧著,掙紮著,根本起不了作用。
望著這慘淡的收場,冬兒害怕地說:“娘娘,這……”
最是無情帝王家,身在後宮,是幸還是不幸,麗嬪苦笑著說:“走吧,不想落得她們的下場,以後就離鳳儀宮的人遠點兒。”
冬兒嚇得麵無血色,低著頭說道:“是,是,奴婢明白了。”
“夠了,你不必多說,景妃,你說什麽?”
跪在一旁的景妃道:“迴皇上,剛才發生的事情,確實如修華妹妹所說,請皇上定奪。”
她們所說的話,我聽得真真切切,不禁感歎,景妃真會裝腔作勢,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像與她無關。此刻她倒像一個外人,把自己置身度外。
全是我的不是,我成恃寵持嬌的女人,我冷冷一笑,和龍天運對視,什麽都不想說,不想解釋,隻想離開這個地方。越過跪著一地的人,我轉身就走,心中充滿了了悲傷,她們是他的新寵,我算什麽,什麽都不是。
“心兒,你沒話說嗎?”他高大的身影攔住我。
多麽可笑的字眼,難道他忘了我現在已經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嗎?還要當著她們的麵,一提醒我的缺陷。想讓我說什麽,除了咿咿呀呀,我嘴裏還能說什麽話。
在她們麵前我出得糗不夠多嗎?他留我在這兒,要我非丟臉不可嗎?
悲傷之時,他伸出一隻手緊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從我下巴處拭出一出血絲,撫著我的臉問:“她打你,疼嗎?”
不痛才怪,我點點頭,壓抑住心中的痛苦,手指因為情緒的變化顫顫發抖,在他掌心裏寫道:“我是個啞巴,您貴為皇上,一個啞巴和皇上在一起,根本不配!放開我吧。讓我離開。”
他一把將我扯到懷裏,我不停的掙紮,放開我!為什麽還要抓著我不放?
“皇上……”
“閉嘴!退下!”
是啊,他是皇上,我怎麽忘了他的身份,他們絕不會容忍我當著眾人的麵反抗皇帝,他要是不阻止太監們,怕是他們早就上來教訓我。望著他,淚水止不住直落,不知是我的身體虛弱經不起急火攻心,還是天氣炎熱,熱暈了頭,我望著他就這樣無聲的倒了下去,暈倒在他懷裏!
“心兒,心兒,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快宣太醫。”
宮女跪在地上,向麗嬪陳述禦花園發生的事情經過,“……當時皇上抱起昏倒的寧美人,匆匆離去,留下話讓景妃和蘭修華在禦花園跪著,奴婢又等了一個時辰,不見皇上派人來,便悄悄迴來了。”
冬兒不由佩服主子深思熟慮,麗嬪拿出一對花釵賞給宮女,打發她出去,隨後道:“冬兒,陪我出去走走。”
依主子的個性,向來是不會去招惹麻煩的,今個是怎麽了。冬兒忍不住道:“剛才主子不出門,這個時候又出去,不太好吧,景妃跪在禦花園看到咱們出去,準說咱們是去瞧她的笑話,日後奴婢怕景妃惱羞成怒,拿咱們撒氣。”
麗嬪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拉開門,說道:“怕,你就別跟來。我自己去。”
“娘娘。”冬兒喚了一聲,跟了上去。
日後景妃的對手絕對不是她,後宮風雲剛剛開始,她倒要瞧瞧,是景妃利害,還是鳳儀宮的這位主子技高一籌,正所謂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無論誰輸誰贏,對於她來說都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麗嬪故作不知,帶著一群奴婢,慢慢悠悠的去逛禦花園,剛進園子,就見景妃和蘭修華一幹人等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她故作驚訝,走上前去道:“怎麽迴事,姐姐,妹妹,你們這是……”
跪了半日的景妃,早存了滿懷怨氣,瞪了一眼麗嬪,鼻子都氣歪了,怒道:“你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是專門來看我的笑話的吧。”
“姐姐,你誤會了,妹妹怎敢來瞧姐姐的笑話,我實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想必姐姐定是受天大的委屈。姐姐若是不相信,就讓妹妹陪著你跪著好了。”麗嬪說到此,雙膝跪倒在地。身後的一群奴婢見主子跪倒,也跟著跪下來。
景妃被感動,雙手握著麗嬪的手,說道:“沒想到你有此心,以前我是錯怪了你,好妹妹。”
麗嬪掩飾的非常好,一臉正色,神情之中帶著幾分文弱,怯生生地說道:“這是妹妹應該做的,姐姐懂我的心意就好。姐姐是知道我的,我向來沒有野心,能跟姐姐談心,不圖別的,隻求能在後宮得一片寧靜。”
正說著,就見主事太監總管德善,帶著幾名太監手執棍棒而來,德善一見麗嬪,神色自容,笑道:“麗嬪娘娘,您同一群犯婦跪在一起,快快起來,在這個節骨眼上,您可要好生保重,萬萬不能跟她們有任何牽涉。”
“德公公,本宮何是成了犯婦,你把話講明白。”景妃聞聽德善言詞不敬,不由惱火。
德善冷笑不與理會,事情變化的太突然,麗嬪見這陣勢,察覺出情況不尋常,德善敢對景妃言語不敬,隻有一種可能,景妃在後宮失勢了。
掃過景妃,德善看了蘭修華一眼,一揮手,身後兩名太監上前將人按倒在地,並將蘭修華的兩隻手掌攤開按在地上。
“來人啊,準備用刑!”
蘭修華眼中冒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掙紮地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皇上,皇上,我要見皇上——”
德善喝道:“皇上沒功夫見你,小子們還愣什麽,動手。”
行刑的太監聽命行事,對蘭修華下手毫不留情,舉起手中鐵製的短棍,用力向她雙手上揮去,棍落之時,發出骨頭“哢嚓”被敲裂的聲音。
“啊————”蘭修華的慘叫聲隨即響起,禦花園內在場的所有人聞之色變,均都嚇得麵無血色。尤其是景妃,臉色一下焦黃,渾身都發顫。
一旁,景妃被眼前的場麵嚇得陣陣發抖,手腳開始不聽使喚,身體搖搖欲墜。以前蘭修華和她一起隨意處置宮裏的宮女,皇上從不過問,今天角色一換,她們成了受宰的羔羊……
“啊——啊——”慘叫聲不斷響起,蘭修華的臉上全是冷汗,渾身顫顫發抖,雙唇毫無顏色,甚至開始發青。這種慘狀令麗嬪實在看不下去,開口為她求情道:“德公公,我想皇上無非是想要蘭修華的命,您高抬舉手,給她個自我了斷的機會吧,白綾也好,毒酒也好,別再折磨她了。”
深知皇上用意的德善,正色道:“麗嬪娘娘此言差異,沒有皇上的旨意,奴才怎麽敢對蘭修華私自用刑。”
是皇上的旨意,麗嬪和景妃同時驚呆了。又聽蘭修華一聲慘叫,迴頭一視她已經倒在地上,雙手被砸的血肉模糊,顯然是受不了重擊暈了過去。
德善走到暈迷的蘭修華麵前,說道:“蘭修華,您別怪咱家心狠手辣,錯就錯在,你招惹了皇上的心頭肉,來人啊,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割舌頭,接下來的慘狀,麗嬪想都不敢想。
“不,皇上不會這樣做,不會的,不會的。”景妃連連搖頭,不敢相信親耳所聽到的事實。
身後的太監開始動手,德善冷麵道:“皇上口喻:蘭修華出口傷人,動手打人,割了舌頭、廢去雙手打入冷宮,景妃降為采女,即刻起搬出雲秀宮,打入思過殿,終身不得出來。其他一幹人等,送內務府聽候發落。”
“啊!不,皇上不會這樣對我……,一定……一定是你們搞得鬼,皇上,皇上——”景妃有些失控,整個人癱瘓在地上。
錯就錯在,你招惹了皇上的心頭肉……德善的話再一次響起,麗嬪一個踉蹌,險些暈倒過去,多虧有冬兒扶住,才站住腿腳。
鳳儀宮的這位,怕是未來的後宮之主,聽宮女講蘭修華出手打了她一記耳光,對她冷嘲熱諷笑話她是啞巴,才一轉眼的功夫,皇上就對蘭修華痛下殺手,不但廢了蘭修華的一雙手,還要割掉她的舌頭……
真是禍從口出,看來她估計錯了,景妃根本沒有能力與她抗衡,才交了一個迴合,景妃和蘭修華就一敗塗地,蘭修華恐怕是性命不保,景妃的命運可想而知,日後,她的命運會不會跟她們一樣,想想她的渾身發冷……
一迴頭,就見行刑的太監手裏多出一塊血淋淋的舌頭,蘭修華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嘴裏不住往外流血,鮮血流了一地,淒慘的下場,深深滲入在場每個人的心靈深處,每個人的靈魂都為之顫抖,毛孔悚然。
兩名太監拖著暈迷不醒的蘭修華往冷宮方向而去,隻見她滿臉是血,低垂的雙手爛得不成人形,滴滴流血,慘不人睹。那沾滿鮮血的臉龐讓人恐懼萬分,麗嬪此時忍不住想吐,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在場膽小的宮女,太監,有人嚇得尿濕褲子,有的直接暈倒過去。大內侍衛不久趕來,將一幹人等押解到內務府。
太監動手拖景妃去思過殿,景妃一路掙紮頭釵落下,披頭散發,頓時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兔死狐悲,麗嬪緊追上去,說道:“等一等。”
景妃忙撲到麗嬪麵前,如海水中抓到浮木一般,抓著麗嬪的衣擺不放,邊哭邊求道:“麗嬪,麗嬪,求求你,快救救我,我不要去思過殿,我不要去——”
麗嬪退下手中的金絲鐲交給德善,說道:“望公公通容,讓我跟景妃……景采女說幾句話。行嗎?”
“麗嬪娘娘,您讓老奴……嘿嘿,也好,你們說吧,不過快點兒,皇上那邊兒還等著老奴迴話呢。”
“謝公公。”扶起景妃,麗嬪說:“思過殿偏僻,姐姐此去恐怕是兇多吉少,這後宮之中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姐姐往日在宮中得罪的人太多,怕隻怕……唉,妹妹不便多說,姐姐日後多加保重,千萬要提防小心。”麗嬪說著將自己隨身佩戴的首飾,退下幾件,交給景妃,“這些東西留給姐姐做備用之需。”
一個往日囂張跋扈慣了的妃子,突然間,從高空墜下……可想而知,景妃的心態,她沒有接受麗嬪的好意,反抓著麗嬪的雙臂,拚命搖晃。“皇上對我的寵愛,全是假的麽?不,我不相信他這般絕情……麗嬪,麗嬪,你一定要救我……”
情為何物,是問後宮之中所有的女子誰不想得到皇帝的寵愛,皇上對她們有感情嗎?麗嬪不禁問自己,歎了一口氣,她低下頭,在景妃耳邊小聲問道:“姐姐,皇上曾經對我說,我的鼻子長得像某個人,而你是最像她的一個……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皇上說的那個人,就是她,或許,咱們隻不過都是她的影子。皇上從來都不曾碰過我,他要過你嗎?”
什麽?原來皇上不要她們的原因是……
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景妃突然推開她,甩開眾人向外跑,喊道:“皇上,您不可以這麽對我,不可以——”
德善喊道:“快抓住她,別讓她亂跑。”
很快景妃被抓了迴去,太監們沒有對她再客氣,扇了她兩記耳光,將她拖走,她哭著,鬧著,掙紮著,根本起不了作用。
望著這慘淡的收場,冬兒害怕地說:“娘娘,這……”
最是無情帝王家,身在後宮,是幸還是不幸,麗嬪苦笑著說:“走吧,不想落得她們的下場,以後就離鳳儀宮的人遠點兒。”
冬兒嚇得麵無血色,低著頭說道:“是,是,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