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府內,輕歌燕舞,西麵小廂房內,梳妝台前,隻見一位女子麵對著銅鏡,任由身後的小丫頭為她梳妝打扮。今日,淩王宴請尚在朝中的文武百官,確切的說,隻有文官沒有武官。

    整座皇城的局麵,完全控製在淩王手中,他想當皇帝,卻不急於一時,已到嘴邊的食物,總是要慢慢的嚼食,細細品味,才有滋味。

    門前一陣腳步聲,一位婦人急忙推門而入,笑著對梳妝的女子說:“玉容姑娘,準備好了麽,快到你了。”

    “就快好了,劉媽媽,再稍等一下。”我笑著迴答她。

    沒錯,我就是她口中的玉容姑娘,跟著楚天易跟唐慧混入皇城之後,我想混入皇宮去找高月,可是,一直苦無機會。冷靜下來想一想,應該先了解一下當朝的局麵,尤其是淩王府上的動靜。於是,我把心中的想法告訴給他們,唐慧立刻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讓楚天易把歌舞坊的紅人玉容姑娘掠了去,來了一個偷梁換柱。

    就這樣,我臉上覆上一張薄薄的人麵皮,搖身一變,成了歌舞坊的紅人,玉容姑娘。

    等一下,就要麵對淩王及一大堆官員,在他們的麵前,我要表演歌舞,想想表演對我來說,小菜一碟,萬人之上的舞台我都登過,何況這種場麵,來前劉媽媽告訴我,歌舞後,可能會被留在殿內服侍某位高官飲酒作樂,暈!當我真的是歌妓玉容啊,但轉念一想,留在殿內聽聽他們談的話題,了解一下當朝的局勢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壓抑住心中的緊張不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把我給吃了不成,摸摸隨身攜帶的迷藥,我不由輕輕一笑,唐慧想得真周到。

    劉媽媽已經等著有些不耐煩,急聲催促我道:“玉容,快點吧,我們該走了,不然怕來不及了。”

    將一支金步搖斜插入發間,撫弄了一下額前的留海,我站起身來,讓小丫頭拿過麵紗,將臉遮住,迴顧鏡中,比較滿意,說道:“走吧,劉媽媽。”

    由小丫頭扶著,我隨在劉媽媽身後,徑自往前殿大廳內而去,淩王的府內戒備森嚴,可謂是五步一人,十步一崗,身未到,先聽到一陣喧鬧聲從前殿內傳來,我厭惡的輕皺眉頭,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路過一處僻靜之所,隱隱約約從裏麵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放肆,大膽的狗奴才,這是人吃的東西嗎?端出去,本宮不吃。”緊接著傳來瓷碗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咦!奇怪,聲音怎的聽起來如此耳熟像是岑琳公主。

    想去探個究竟,隻見那兒有數名侍衛把守,心道:這是淩王府容不得我亂來,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玉容,你愣什麽呢?”

    急忙收迴神,我一笑,隨口敷衍道:“淩王府,真的好大。”

    “那還有用說,這可不是咱們能待的地方。玉容,你要是想待在這啊,就要多努力,學會抓男人的心。”

    哼!用得著她跟我說教,瞧她一張堆滿脂粉的老臉,看一眼就令我惡心的想吐,她就不怕臉上抹得粉太厚,層層的掉下來。

    少時我隨劉媽媽來到大廳偏殿,我悄悄掀開緯帳,觀察正殿裏的情況,正殿內之內,好不熱鬧,隻見淩王獨自一人,高高坐在正殿之上,殿下兩側坐滿了官員,裏麵樂聲、歌聲、笑聲陣陣傳來喧鬧不止,且看淩王把酒在嘴邊,不時用眼的餘光,打量殿內的情況。

    看到他喜怒不形於色,我不禁感歎,不愧為皇族貴胄,深藏不露,怕是皇帝也未料想到他會謀反吧。仔細觀祥,眉宇之間竟有幾分與龍天運相似!怕被他發現,我偷看了幾眼,就將緯帳放下,對劉媽媽說:“咱們準備的大鼓呢,備好了沒有,放在哪兒了,我怎麽沒看見。”

    劉媽媽笑說:“放心,早備好了,等一下,馬上抬來。”

    稍待片刻之後,大鼓便被淩王府內的四個侍衛抬入殿內,我望了一眼抬鼓的侍衛,冷笑道淩王擔心我刺殺他麽,竟將歌舞坊的抬鼓之人換成了淩王府的侍衛。真夠小心謹慎的!

    聽到傳我上場,我從偏殿步出,輕盈的跳到大鼓之上,任由侍衛將我抬到大殿中央,隨著曲樂聲響起,我輕點足下,敲打了一下鼓麵,意示樂曲師,準備開始,伴隨著古琴聲飛揚起水袖。我一邊跳,一邊唱起:

    “人為什麽憑感動生死相許

    擁抱前離別後是否魂夢就此相係

    人為什麽有勇氣一見鍾情

    人海裏這一步走向另一段長旅

    給你承諾一句如果生命在這秒化灰燼

    可還我原來天地在相愛的那一季

    夢裏蝴蝶翩然舞起

    我也願意因感動生死相許

    擁抱前離別後與你魂夢就此相係

    我也可以憑勇氣一見鍾情

    人海裏這一步走向另一段長旅

    給我承諾一句就算生命在這秒化灰燼

    可還我原來天地我們相愛那一季

    夢裏蝴蝶翩然舞起

    繼續我要我們的愛在明天

    繼續就算流淚也在所不惜

    有多少四季能浪費在

    思念和猶豫後來此恨綿綿無盡期

    給我承諾一句就算生命在這秒化灰燼

    可還我原來天地我們相愛那一季

    夢裏不隻蝴蝶翩然舞起。“

    這是劉若英的《蝴蝶》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殿內一片寂靜,所有人把目光都轉向我,其實我並不想要他們的關注,這首曲子,樂曲師跟我排練了兩天,想不到效果仍是惹眼。早知如此,我就收斂一下。

    現在才想到,確實有點沾晚了,我不禁一笑,衝著淩王福了一下身子,退出殿內。隻覺得背後一道灼熱的目光射來,感覺到我的背後快被他點著了,不用迴頭,我也知道是誰,淩王龍天趨。

    才退下不久,還未來得及歇息,淩王府的管家,汪總管叫住我,讓我去大殿陪酒。早料到會有此一出,去就去吧。再次步入大殿之內,路過幾位官員身後,注意到他們身邊都有美女相伴,有人迴頭打量我,甚至對麵坐著的官員也向我這邊望來,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哼!一群好色之徒,我冷眼掃過他們,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汪總管不往前走,迴首對我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抬眼一望,我明白了,今天我第一次下海陪的主,竟是淩王。好麽!就知道沒好事,竟撞到槍口上了。緩緩步上台階,我向他拜道:“玉容,參見淩王殿下。”心中卻惱怒:龍天趨,你最好別惹我。

    淩王身形一晃出手扶住我,順勢將我拉入懷中,敢沾我的便宜,找死!我剛想發作,又一想,不行,要冷靜,我前來不就是為了摸清他的底細嗎?此時若是翻臉,豈不是白費了我的一片苦心,功虧一簣。

    想到此,我輕推了他一下,露出甜甜的笑容,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嗲聲嗲氣的說道:“淩王,您嚇到人家啦。”

    聽到自己的話,我覺得好惡心,強忍住心中的不快,想道:但願他瞧不出來我是假裝的才好。

    “哦?是嗎?”他望著我,無心地笑著,一隻手將我臉上的麵紗揭去,捧著我的臉,輕聲道:“玉容姑娘的歌舞,精彩絕倫,人也長得如此美麗動人,令本王不由想起某人。曾幾何時,她也如此的令本王驚豔,視為天人!可惜……女顏薄命。”

    “王爺誇讚,玉容實在愧不敢當。想來天下之大,相必相似之人,總是有的。王爺不必感傷!來,我為您倒酒吧。”我說著,不動聲色地拂開他的手掌,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誰嗎?

    他輕點頭,然後放開我,我一邊倒酒一邊細細打量他,覺察到他跟龍天運不同,龍天運成熟穩重,霸氣天成,相比之下,淩王冷然少語,內斂。讓人身在他一側,仍感覺不到他的想法,猜測不到他下一刻的舉動。怪不得龍天運與他交惡,會輸給他一籌。

    我暗想,這就是皇權的厲害所在,將人變得兄弟之間,毫無親情可言!

    早在皇宮內我見他第一眼時,就覺得他不簡單,好在,他看不見人麵皮下我的真麵孔,不然,絕對嚇他一跳。我不再多言,默默捧著酒壺為他倒酒。

    半晌過後,淩王突然問我:“你會吹笛子嗎?”

    我搖搖頭,堅定地說:“不會。”

    突然間,他轉頭盯向我,眼神中射出極有殺傷力的強光,仿佛想把我看穿,我心中冷笑,淩王,你把我當成誰了,傻瓜嗎?遇上你這麽一個厲害的角色,我自然有所防備,當下,手一顫抖,將酒壺打翻,濺濕了他的衣服,急忙退卻一步,裝出膽怯害怕的模樣,跪拜道:“對不起,王爺,請王爺,息怒!”

    “你當真害怕麽?”

    聽此話我一驚,莫非他察覺出什麽,急忙說道:“玉容當然害怕,請王爺恕罪!”

    “哦,聽你的話,怕極了本王。本王豈是那不懂憐香惜玉之人,起來吧。”

    “多謝王爺,不罰之恩,我這就去重新換一壺酒來。”此時不逃等待何時,拿起酒壺,我提起裙擺小跑下台階。台下汪總管忽然間出手擋住我,咦!他的主子都不攔我,他擋我幹嗎?

    汪總管將我手中的空酒壺接過去,隨手遞給他人,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台上淩王伸出一根食指,衝我勾勾手,我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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