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的貨色就是不一樣。”那人摟著音波,還不停瞄巫承赫,舔了舔嘴唇,“今晚去湯屋,我請客,大家一塊玩玩?”    湯屋就是垛口隔壁的酒店,地下娼寮,他這麽說就是想4p的節奏了。金軒不置可否,隻淡淡笑了笑,衝巫承赫打了個響指。巫承赫結了酒錢走過去,金軒自然而然地將他摟在懷裏,對軍需官道:“他太靦腆了,不熟悉的人放不開,不如大家多相處幾天再說。”    軍需官暗褐色的眼珠在巫承赫身上轉了兩圈,哈哈一笑道:“好好,我還有在這兒呆半個月,有的是時間熟悉。”伸手想勾巫承赫的下巴,被金軒不著痕跡地擋開了,道:“走吧,去我的場子玩玩,這裏太沒勁了,一群娘娘腔,我喜歡男人的遊戲。”    軍需官已經有三四分酒了,聞言哈哈大笑,勾著音波的腰與他們下樓,在門口的櫃台兌了籌碼,將一大把紙幣塞在音波胸口,親他的臉:“都給你,我的小甜心。”    音波嗤笑一聲,將錢一張一張從衣領裏抽出來,整成一遝裝進褲兜,道:“這點錢也好意思拿出來打賞嗎?我可看不上。不如等會兒幫你押個角鬥士,看看你今晚手氣如何。”    軍需官又是大笑,之後便跟他們去了角鬥場。    午夜時分,角鬥場內氣氛正熱,主場的“死亡大輪換”已經進行了七輪,現在在場上的是連勝三場的一名壯漢,光頭紋著一隻巨大的紅蜘蛛紋身,渾身肌肉像鐵鑄的一樣雄偉,因為已經放倒了三名挑戰者,身上又是血又是汗,看上去極為兇悍。    周圍的看台上,士兵們像瘋了一樣大聲喊著他的名字,不時有人叫侍應生幫他們下注,沒人用電子轉賬,用的都是紙幣,仿佛隻有紙幣才能在這種場合讓他們體會到購買人命的快感。    “下一個挑戰者,地獄佐羅!”主持人跳上拳台,大聲喊道,“紅蜘蛛對戰地獄佐羅,讓我們拭目以待,今晚的人氣之王能不能戰勝第四場,贏犬死亡大輪換’累計三十萬聯邦幣的獎金!”    看台上的士兵們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有人喊著紅蜘蛛的名字,有人喊著地獄佐羅的名字,腎上腺素在燥熱的空間裏被炒到了頂點,即使巫承赫這樣心平氣和的人,站在vip看台上也有些血脈賁張。    “來吧,幫你下個注。”音波從褲兜裏掏出紙幣,兩指一搓排成扇子狀,啪啪啪扇著軍需官的臉,“你看好誰?地獄佐羅還是紅蜘蛛?”    軍需官眯著眼睛看著場上兩個精壯的男人,紅蜘蛛塊頭略大,但畢竟已經打過三場,受了點輕傷,地獄佐羅年輕一些,肌肉不如紅蜘蛛賁張,但赤紅色的雙眼泛著兇悍的光,顯然鬥誌極強。    “地獄佐羅吧。”軍需官道,“你看呢?”    音波吊著眼睛一笑,吹了聲口哨叫侍應生來,幫他下了地獄佐羅。金軒湊興,也跟了一千塊的注。    巫承赫有點肉疼,畢竟他們倆都太窮了,在學校的時候一千塊夠他們倆吃半個月的。金軒通過意識通感察覺了他的痛苦,咬著他的耳朵道:“這是公款。”    巫承赫拍胸,欣慰地點了點頭,道:“那幫我也下個一千塊吧。”    金軒笑,叫人來幫他下注,巫承赫仔細看看場內兩人,道:“我下紅蜘蛛,他勝了三場,氣勢正猛。”    軍需官聽了伸頭過來,褐色眼珠色迷迷看他,揩油似的貼著他側頰道:“聽哥哥的,下地獄佐羅,紅蜘蛛腿都骨裂了,肯定撐不過三局。”    巫承赫給他一個招牌式“嗬嗬”,女王似的斜吊著眼睛瞟他一眼,繼續下紅蜘蛛。軍需官被他清純中透著魅惑(大霧)的模樣勾得魂兒都飄了,還想湊過來和他搭訕,金軒一伸胳膊就將他抱到大腿上,避開騷擾,勾著他的下巴親他,寵溺地道:“隨便玩玩,你喜歡下誰就下誰吧。”又衝軍需官曖昧地眨眨眼,“在跟我鬧別扭,小孩子脾氣,你別理他。”    軍需官哈哈大笑,摟著音波摸來摸去,這時比賽開始了。    場上響起嘈雜的吼叫聲,那是下了注的士兵們在為自己的角鬥士呐喊助威,巫承赫想想那一千塊錢,雖然是公款,也有點緊張,勾著金軒的脖子往拳台上看,隻見兩名拳手你來我往,拳拳見肉,打得那叫一個兇殘,紅蜘蛛明顯體力不支,被地獄佐羅逼至一角,壓製著狂打,不一會兒頭上就濺出血花來。    “哈!”軍需官大叫道,“打死他,打死他!”場上買了地獄佐羅的人們也大聲附和:“打死他,打死他!”    地獄佐羅不負眾望,在第一局壓倒性獲勝,中場休息,沿拳台快走一圈,舉著雙臂發出野性的唿喊,將場上氣氛推向最高潮。然而接下來的兩局卻讓大家大跌眼鏡,第一局一直示弱躲避的紅蜘蛛在第二局後半場忽然發力,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將地獄佐羅打了個落花流水,第三局結束的時候,甚至卸掉了他一條腿。    逆轉性勝利,當裁判報紅蜘蛛獲勝的時候,場上發出轟然叫聲,軍需官跟著吼叫,太陽穴青筋暴跳。隻有巫承赫喜氣洋洋十幾分鍾的工夫,他的一千聯邦幣就變成了三千,除掉金軒輸掉的一千,還賺了一千。    這種無防護、無底線的搏命式決鬥,最能勾起男人們的血性,之前在賭場內還懶洋洋的軍需官,此刻雙眼發紅,像打了雞血一樣又叫又吼,喊侍應生過來幫他下注,興致高昂。可惜他的眼光實在是不怎麽好,接下來他連著四場都下新人贏,結果紅蜘蛛卻撐到了最後,連贏八場,成了今晚的挑戰王。    巫承赫運氣則好得驚人,一直下紅蜘蛛贏,一個多小時的工夫就賺了近兩萬聯邦幣,都夠睡音波十迴了。    軍需官連輸五場,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連音波的討好都視而不見,口中罵罵咧咧一直在詛咒紅蜘蛛。這時主持人跳上了拳台,道:“好了,今晚紅蜘蛛連勝八場,順利晉級‘挑戰王’,現在讓我們問問他,是願意繼續挑戰,和我們的年度冠軍‘鐵頭’來一場大決戰,還是拿十分之一的獎金走人!”    “死亡大輪換”總獎金累計三十萬,現在退賽,紅蜘蛛作為“挑戰王”能拿走三萬聯邦幣,如果繼續挑戰,贏了年度冠軍,他則可以拿走全部三十萬。當然,年度冠軍不是那麽好打的,那是精英裏的精英,強者裏的強者,用拳頭和血肉拚出來的死亡之神。    三萬比三十萬是很少,但也差不多抵得上一個高級礦工半年的薪水了,紅蜘蛛和經紀人商量了一小會,上台表示放棄挑戰,拿三萬塊走人。    看台上發出激烈的噓聲,失望的士兵們喊著紅蜘蛛的名字,買他贏的人大聲挽留他繼續打下去,買他輸的人則紛紛拇指衝下發出鄙視的口哨聲,罵他是孬種。    “媽的,就這麽退賽了,害老子輸了五千塊!”軍需官也是一臉憤怒的表情,顯然對比賽相當投入。金軒見他麵色不善,叫侍應生來幫他退錢,另外送一瓶酒給他退退火。誰知那軍需官完全不買賬,不要錢,連酒也摔了,罵罵咧咧詛咒著害他臉麵掃地的紅蜘蛛。    這種沒賭品的人最討厭了,連音波都有點膈應,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翻白眼。但這人是他們的大主顧,好不容易搭上,堅決不能放棄,金軒拍拍軍需官的肩膀,安慰他道:“行啦,人都走了,角鬥場的規矩,他要走不能攔著。可惡,害我五千塊都打了水漂。”他一路跟著軍需官下注,也輸了五千塊,不過巫承赫都給他翻倍掙迴來了。    軍需官哼了一聲,附和道:“是啊,他媽的,打贏了就跑,放著三十萬不要,拿三萬塊走人,真他娘的窮酸!”    金軒想了想,忽然站起身來,道:“今晚真是無聊啊,挑戰王居然退賽,我可沒興趣再等一個挑戰王。”打了個響指叫侍應生過來,道:“去,給我報名,我要挑戰年度冠軍!”    巫承赫嚇了一跳,跟著站起身道:“你幹什麽?你瘋了嗎?這是角鬥場!”這種地下角鬥場是要簽生死狀的,打死無論!    音波也是皺眉,道:“老板,拳台上無大小,簽了生死狀,他們可不會因為你是股東就給你麵子,還是別玩了吧,咱們去隔壁湯屋看午夜場表演怎麽樣?”    軍需官聽說他要下場,先是眼睛一亮,繼而咳了一聲,道:“不錯,這樣太危險了,你還是再想想吧。”    金軒一笑,道:“難得大家今晚有興致,我也很久沒打拳了,就當給大哥助助興吧。怎麽樣,你敢不敢買我贏?”    這就開始稱兄道弟了,軍需官低迷的情緒立刻被調動起來,高興大笑,道:“好好好,兄弟你要敢上,我就敢下注,我買一萬押你贏!怎麽樣夠誠意吧?”    金軒點頭,道:“行,有你這一大注,我今晚一定贏。”    巫承赫看著坐在拳台一側的年度總冠軍“鐵頭”,那人是個異能者,個子倒是與金軒相仿,但足足比他寬了一半,尤其上半身,簡直跟鐵塔一般。金軒雖然也是強異能者,但因為是華裔,骨架遠不如歐美裔那樣彪悍魁梧,而且他前一段才受過傷,身體並沒有完全恢複,肌肉偏瘦,體能並不在巔峰狀態。    【太危險了】巫承赫麵帶憂色,通過意識通感對金軒道【你的體能遠不如他,就算以技巧獲勝,也會非常辛苦】    金軒迴道【你幫我】    向導能最大限度激發異能者的潛能,讓他在不狂躁的情況下提升戰鬥力,達到巔峰狀態。但巫承赫以前主要是安撫,還沒有試過激發他,第一次試驗就遇到這樣生死一搏的場麵,不禁頗有點擔心。    【我相信你】金軒說【我必須贏,贏了,這事兒也就成了】    巫承赫看向軍需官,果然,聽了金軒的決定,他原本焦躁憤怒的眼神變得十分興奮,看著金軒時充滿信任和期待。    音波對金軒的行事風格非常了解,知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就不會再更改,便也不再勸他,轉而膩在軍需官身上,道:“親愛的,你不會以為我們老板是為了你的一萬幣吧?說實話,就算那三十萬都放在他麵前,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軍需官一愣,繼而想到他“土豪二代”的身份,哈哈大笑著對金軒道:“好好,夠意思,你為了大哥我挑戰總冠軍,不管輸贏,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知道你想在塔爾塔羅斯撈一筆,行,我給你這機會,你隻要贏了他,我替你引薦尤裏準將。”    金軒瞳孔一縮,尤裏準將是凱文藍瑟的心腹,也是主管塔爾塔羅斯內勤的軍官,和他搭上線,進入塔爾塔羅斯的內防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他微微一笑,道:“好,我就為大哥你打這一場,有你這句話,不管輸贏我也值了。”    軍需官眼中流露出一絲親近讚賞,道:“你放心,我不會虧待朋友,尤裏準將最喜歡勇士,你得到他的青睞,開角鬥場就是小事一樁!”    金軒得了他的保證,放下心來,並起兩指在額前一揮,也不多話,大步往拳台走去。    巫承赫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心中雖然擔憂,但更多的是欣賞與自豪,揮了揮手,叫侍應生過來,將剛剛贏來的兩萬聯邦幣都交給他:“押挑戰者贏。”    音波眼角一挑,道:“你倒是對他有信心。”    巫承赫微笑,指了指太陽穴,語帶雙關:“我對我自己有信心。”    第97章 特殊身份    “我對我自己有信心。”    聽了巫承赫這話,軍需官頗有點詫異,斜瞟了他一眼,貌似對他又感興趣了兩分,膩笑著道:“好啊,既然小可愛都下兩萬,我怎麽好意思隻下一萬?”打開個人智腦轉賬,給侍應生轉了足足三萬過去,加上之前那一萬現金,總共四萬:“我押四萬,賭我的好兄弟贏。”    四萬塊,即使對於他這樣的高級軍官也不是小數目了,音波眉梢一挑,心頭暗喜,看來這人對金軒是真的上心了,想交這個朋友。衝他曖昧地飛了個眼神,笑道:“怎麽,我家老板一上場,你就肯出這麽大的價錢,剛剛在賭場,是誰說兩千塊要買我一晚來著?”    “吃醋了?”軍需官摟著他的肩膀笑,道,“他是搏命的比賽,你叉開腿就能賺兩千,難度不一樣嘛。”    音波的狐狸眼銳光一閃,隨即泛起勾魂奪魄的水色,在他兩腿間鼓脹的部位一掃:“你這麽大,誰吃得下,我難道不是搏命?”    這麽要命的恭維,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軍需官心花怒放,恨不得當場就把他給辦了,咬著他耳朵道:“行,一會去隔壁湯屋,你好好給我吃一吃,吃得好,我養你一輩子,四萬算什麽,四百萬我也給得起。”    四百萬……音波瞳孔猛地一縮,男人在這種時候說的話大多數都不能當真,但某些細節上卻會暴露出真實的信息。塔爾塔羅斯區區一個軍需官,居然一開口就是四百萬,說明那地方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偏僻的兵站,凱文少將,也絕對不是一個被父親放逐的長子。    他們一定肩負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特殊任務。    巫承赫在旁邊看他們纏綿,簡直如坐針氈,音波的衣服都被推到胸口了,露出勁瘦的細腰,肌肉緊實的小腹,雖然不像金軒那樣結實,但也不弱,估計揍翻這名軍需官是不在話下。    明明是聯邦精英中的精英,ntu千挑萬選的超級戰士,卻要在這種地方忍受一名軍需官的猥褻,特工這行真不是人幹的……巫承赫不禁再次感歎:音波真漢子!    鍾聲敲響,穹頂上打下一束追光,金軒報名完畢,被主持人帶到了拳台上。他換了條拳擊短褲,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荊棘薔薇紋身早就被ntu整形師用醫學方法掩蓋,現在隻看到光滑的小麥色皮膚。他胸肌發達,腰肌有力,腹肌輪廓分明,雖然遠不如對手“鐵頭”雄壯,但每一條肌肉都像是藝術家精心雕琢的一樣,沒有一絲多餘,沒有一絲缺憾,完美無瑕,如同上等的雕塑。    “先生們女士們!”主持人大聲道,“這是四個月來第一次有人直接挑戰總冠軍,請大家為這位角鬥士的勇氣鼓掌!”    圍觀的士兵們再次發出高亢的吼叫聲,像這種直接挑戰總冠軍的,一年也遇不上幾次,因為一般人都是通過車輪戰,連續戰勝八名對手才能成為“挑戰王”,得到和年度總冠軍決賽的資格。如果想要不通過輪環賽,直接挑戰,則要繳納六萬聯邦幣的費用。    六萬,不是一個小數目,比挑戰王的獎金還要高一倍,正常是沒人願意這麽幹的,再說不經過連續八場的洗禮,誰又有信心挑戰年度冠軍,那不是作死嗎?    現在,就有這樣一名作死的貨站在了拳台上,圍觀眾人怎能不瘋狂?    金軒麵無表情,目光冷厲,高舉雙手在台上巡遊一圈,口中發出獅子一樣兇猛的吼聲,餘音震撼全場,仿佛開了巨型低音炮。原本不看好他的人發現他是一名獅子異能者,紛紛對他產生了少許信心,幾分鍾的工夫,押在他身上的賭資多了不少。    巫承赫看著台上神祗一般的金軒,不禁有些目眩神迷。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那時候的金軒還是個殺馬特,一身放蕩不羈的藝術家氣質,衣服褲子都是洞,頭發跟拖布似的,整天不是罵遠航軍就是罵聯邦政府,罵得漢尼拔血壓飆升,罵得總統頭大如鬥……    短短三年時光,他就變成了此刻站在台上的挑戰者,沉穩、內斂、睿智、果決。磨難和傷痛就像洗禮,洗去了他身上的浮誇幼稚,沉澱了他與生俱來的王者之風。    他是金軒,也是銃槍,他是浪漫的伴侶,也是世間最危險的人形兵器!    “叮”鍾聲悠然敲響,血戰開始!    看台上瞬間爆發出狂放的吼聲,隨著鐵頭先發製人,所有觀眾都開始唿喊他的名字,那些下了注在他身上的人更是尖聲叫囂:“幹掉他!幹掉他!”    鐵頭士氣如虹,一個兇猛的勾拳揮向金軒左頰,口中發出野獸般的怒吼。金軒反應極快,迅速後仰,同時用左臂格擋,卸掉他大部分力道,趁機一矮身,一拳狠狠打在他腹部。    “嗵”的一聲,金軒的拳頭重逾千斤,砸在鐵頭堅硬如鐵的腹肌上,發出一聲金戈撞擊般的悶響,那聲音明明低沉而短暫,卻仿佛砸在觀眾們的心上,發出震蕩波般誇張的迴音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擊中對手的,居然是挑戰者!    全場嘩然,連鐵頭都懵了一下:不可能,他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會這麽快?!    刹那怔忡,鐵頭很快迴過神來,虎吼一聲,帶著雷霆般的怒氣再次攻向金軒,龐大的身軀山一樣壓過來,仿佛要依靠過人的體能將消瘦的華裔男子徹底壓碎!    金軒依舊麵無表情,渾身肌肉緊繃似鐵,漆黑雙眸一瞬不瞬盯著鐵頭,將他最最微小的變化都收入眼底,迅速做出反應,騰挪閃避,瞅準漏洞狠狠還擊。    數米外的vip看台上,巫承赫眯著眼睛,意識雲沉靜似海,在高維空間裏伸出無數蠶絲般幼細的思維觸手,精準地接駁金軒的意識雲,一邊壓製他因為受到攻擊而產生的狂躁火花,一邊像電擊一樣刺激著他意識雲中心一小片沉寂的光團。    那是金軒的潛能,和普通人類一樣,異能者在正常情況下隻能發揮大腦百分之七八的機能,隻有建立了標記的向導,才能通過思維觸手將他們大腦中的潛能一點點引發、激活,發揮最大的作用。    當然,也不是所有向導都能做到這一點的,激活潛能是非常危險的行為,萬一控製不好,會誘發異能者的狂躁症。幾次下來,就能讓一名異能者徹底失控,連向導都無法安撫。而且激發異能者需要向導的思維觸手靈活而有力,簡單地說,就是具備一定的攻擊性,這是向導學校一直迴避的教育方式。    所以雖然目前聯邦有數千名全職軍醫,但大多數都是以安撫為主,隻有極少數強向導才能做到激發自己的異能者,讓他們達到巔峰狀態。    巫承赫也是第一次試著刺激金軒,而且是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下,因此多少有點緊張。不過他和金軒相容度極高,通感完美,所以除了剛開始有點手忙腳亂,後來很快就穩定了下來。通過細絲般的思維觸手,他甚至感覺兩個人的意識雲發生了某種共振,互相激發,互相安撫,漸漸共同走向一個新的高度。    拳台上,第一局進入尾聲,鐵頭像一頭暴怒的公牛,兩眼發紅,鼻孔翕張,追著金軒窮追猛打。這一戰他是衛冕,壓力遠遠大過金軒,所以他一開始就發揮了自己力氣大、拳頭硬的特點,壓著金軒狂風驟雨般一陣連擊,企圖迅速消耗金軒的體力,爭取在兩局之內搞定比賽,這樣他的粉絲才會更死忠,他的讚助者才會更慷慨。    金軒抓住了他這種心理,偏偏不給他正麵對決的機會,借著他動作的漏洞閃躲騰挪,牽著他的鼻子滿場走。漸漸的,鐵頭的攻擊節奏變得有些混亂,金軒神出鬼沒的牽製讓他焦慮而煩躁,既無法擺脫,又無法擊敗金軒的反應太快,判斷太準,似乎每次他隻要一蓄勁兒,金軒就能猜到他的動作,他的意向,甚至是他的心理活動。    這也是巫承赫的功勞,他激發了金軒的潛能,讓金軒能通過對手最細微的肌肉線條變化預知其行動趨勢,提前阻截,迅速應變。    於是原本想要牽製別人,消耗別人的,變成了被別人牽製,被別人消耗,當中場鍾聲敲響的時候,鐵頭幾乎有些慶幸的感覺,慶幸自己能夠停下來,歇口氣,整理自己的節奏。    幾分鍾後,裁判組給出了第一局的得分,金軒以微弱的優勢勝出,暫時壓在了鐵頭之上。    成績一公布,全場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剛才的戰鬥太快,太炫酷,他們的眼神兒有點跟不上,但感覺鐵頭一路猛攻,似乎打中了金軒好幾下,而金軒一直低調,除了第一拳比較真切,後麵都有些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怎麽就出現了這樣閃瞎人眼的結果?!    看台上傳來嘈雜的嗡嗡聲,那是觀眾們在激烈交談。拳台上,金軒靜靜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吐出口中的護齒,接過工作人員手裏的水瓶喝水,鐵頭的拳頭太重了,即使他盡力躲避,身上還是掛了彩,肋骨青了一片,膝蓋也腫了起來,眉骨被掛了一下,滲出細細的血絲。    醫生給他用酒精擦了傷口,詢問他有沒有什麽不妥,金軒搖頭,漆黑雙眸看向對角線的鐵頭。鐵頭臉色蒼白,嘴唇發青,身上卻看不出明顯的傷痕,一方麵是因為皮膚太黑,一方麵是因為剛才的攻擊中金軒用的都是柔勁兒,麵上不顯,傷都在裏麵。    金家用得是華裔著名的“嚴氏搏擊法”,簡單地說,就是現代搏擊和古代功夫的雜糅,這種打法相當毒辣,往往表麵上看不出痕跡,裏麵骨頭血管都斷完了。金軒從小受金轍真傳,十幾歲就敢和綁架他的劫匪動手,無論理論還是實踐,都是剛剛的。    當然,對著一個無辜的拳手,金軒還不至於下狠手,不過也不太輕是就是了。    視線掠過鐵頭,金軒又掃向vip看台,音波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嘴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表情平靜。他旁邊的軍需官卻是極為興奮,衝著拳台連連大叫,比大拇指,顯然剛才看得相當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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