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隻是還留著大片的殘血,他無視妻子的槍口,直接走進廚房,在流理台上清洗傷口,而後用一塊幹淨的毛巾擦掉臉上的水漬。 “為什麽?!”莉莉茲無法承受這樣可怕的事實,更加無法接受丈夫到現在還鎮定自若的樣子,“漢尼拔,你瘋了,他是你的兒子!” 漢尼拔沒有說話,接了一杯冰水灌下去,慢慢澆滅體內那股邪火。 “為什麽!!”莉莉茲顫聲道,“我以為你隻是想找一個向導,為什麽,為什麽是他,他又不能給你續命,別告訴我你愛上了自己的兒子……”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雙眼驀然瞪大,“不!他是個向導!” 莉莉茲風一般轉身。漢尼拔搶上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按坐在吧台邊的椅子上,一字一頓地道:“莉莉茲,我們都需要向導。” 莉莉茲看著他冷漠的雙眼,抑製不住掉下眼淚:“天!漢尼拔,他是你的兒子!” “噓”漢尼拔按住她的嘴唇,低聲道:“莉莉茲,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該在最輝煌的巔峰隕落,我答應你,我也會給你一個向導,現在你別管我怎麽做,就當什麽都沒發生,我們還是夫妻,好嗎?” 莉莉茲張著嘴無法發出聲音,十八年了,她跟了這個男人十八年,直到這一刻才發現他陌生得令人害怕他還是那個曾經為了她放棄向導的漢尼拔嗎? 或者他從來都沒打算為她放棄什麽,因為他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法律,沒有道德,沒有親情,沒有人倫! 遑論愛情? “你不能這麽做……”莉莉茲痛苦地哽咽著,“漢尼拔,婚姻最基本的底線難道不是彼此忠誠嗎?你居然想給我一個向導?你想讓我像你一樣背叛愛情,背叛家庭嗎?你讓我怎麽麵對馬洛,麵對我們的兒子?!” 提到馬洛,莉莉茲泣不成聲,漢尼拔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迸裂。 “你給我聽著。”良久,莉莉茲屏住眼淚,漸漸恢複理智。她抓住漢尼拔的胳膊,用力之大幾乎掐進了他的肌肉,沉聲道,“你立刻停止,我們把夏裏交給向導學校,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漢尼拔,看在我們十八年婚姻的份上,為了馬洛,我原諒你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漢尼拔瞳孔一縮,莉莉茲臉上現出兇悍決絕的神色,道:“如果你執意要標記自己的兒子,可以,但必須是在我們離婚以後,馬洛的監護權歸我,我退出第一集團軍,帶著木蘭艦隊迴我父親那裏。你要是覺得自己可以掩人耳目,那就跟你的兒子過吧,不過我不保證會不會把你們的好事說出去!” “你什麽意思?”漢尼拔冷聲道,“你在威脅我嗎莉莉茲?你要拆散這個家?” “想拆散這個家的人是你!”莉莉茲木然道,“我在挽救我們的婚姻和家庭,漢尼拔,人固有一死,哪怕你有向導,難道就永遠不死?你這樣占有自己的兒子,連人性都不要了嗎?聽我的,把他交出去!” “你……”漢尼拔還要說什麽,忽然神色一變,幻影般閃出廚房,往臥室奔去。莉莉茲也是異能者,雖然心神激蕩,但起碼的警惕心還在,同時衝了出去。 臥室的大床上空無一人,巫承赫人間蒸發。 漢尼拔轉身飛快將大廳周圍的房門一個個打開,裏麵都是空的,沒有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跑到通往外界的門邊,打開全息麵板,掃描瞳孔。係統一片血紅,報警:“身份不符,係統鎖定,倒數十秒後請再次確認。”但倒數每次到了“1”就會跳迴“9”,重新開始,循環往複。 漢尼拔腦中第一時間跳出了金軒那張令人討厭的麵孔,隻有他這個級別的駭客,才有可能切入近衛軍管理係統。 但是他怎麽會找到這裏的?漢尼拔打開個人智腦想唿叫尤娜,正巧看到她唿入的請求,立刻接通:“尤娜,叫人打開禁閉中心的門,係統被駭客攻擊,我被困住了。” “統帥!出事了!”尤娜快速道,“軍委會大廈發生了爆炸,南區輕度損毀,近衛軍正在疏散人群,請您立刻趕到現場!” 漢尼拔一窒,愣了一秒才冷聲問:“有人員傷亡嗎?” “沒有,當時大廈ai係統被駭客侵入,南區所有人收命令去北區集合。”尤娜道,“隻有一名文秘被困在洗手間裏,剛才已經被救出來了。” “我馬上到。”漢尼拔道,“叫人開門,近衛軍分出一半人,伊萬諾夫帶隊,包圍禁閉中心周圍十公裏範圍,整個外環軍事區一級警戒,搜查所有可疑人物。”頓了頓,道,“包括ntu和第二、三集團軍的人,一旦查到,就地槍決。” 尤娜遲疑了一下,道:“是!” 漢尼拔收線,迴頭:“我腦子很亂,等我解決了爆炸事件,我們再談。” 莉莉茲沉默地點了下頭,沒有看他。 第72章 終身標記 加百列外環軍事區。 統帥近衛軍團駐紮在一座“迴”字形兵站內,全智能ai零死角監控,輔以全天候人工輪值,層層防守,密不可破。 “迴”字形中線的氣浮軌道上,一艘單人飛艇急速掠過,在通過第一道關卡時懸停下來。舷窗降下,一名青年軍官伸出右手,個人智腦投影出一枚特別通行證。 崗哨一邊驗證通行證,一邊望向他麵孔,他的臉被軍帽帽簷的陰影擋住了,看不清楚,隻看到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透出幾根淩亂的胡渣。 係統“滴”的一聲,顯示對方是木蘭艦隊少校艦長,奉艦隊長莉莉茲上校之命執行特別指令。 “您好少校!”崗哨是一名中士,向飛艇內的青年敬了個軍禮,示意同伴開閘放行。 少校微一點頭,升起舷窗,駕駛飛艇揚長而去,在氣浮軌道上留下一道流暢的幻影。 “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開閘的同伴皺眉,“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剛剛統帥下了命令,任何人有任何異常都必須截停。” “是木蘭艦隊的人。”中士道,“持第一集團軍通行證,統帥的命令隻針對其他軍團和ntu。話說內環時間已經是子夜了吧?夜生活剛剛開始,誰願意呆在外環。” 同伴略有些狐疑,接通中層崗哨的通訊:“注意,剛剛有一艘木蘭艦隊的飛艇駛出,懷疑有異常,請注意盤查。” “收到。” 飛艇速度極快,兩邊的對話剛剛結束,已經懸停在了中層崗哨之前,兩名守衛同時走近:“請出示通行證。” 飛艇內的少校臉色十分陰沉,將木蘭艦隊的通行證顯示給他們看,銳利的目光掃過他們的麵孔,冷冷道:“執勤期間不允許喝酒,中士,沒人告訴你們這是最基本的軍紀嗎?” 兩名守衛一驚,麵麵相覷,其中一名解釋道:“那是八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大約是喝得太多,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散掉。抱歉少校,耽誤了您的時間。”認真驗過通行證,沒發現可疑,恭敬地敬了個禮,開閘放行。 “他是個異能者?”看著飛艇疾馳而去,一名守衛道,“莉莉茲上校的人,沒聽說有獅子異能者啊。”巴巴裏獅子異能者是比較罕見的。 “木蘭艦隊幾千人,難道你都見過嗎?”他的同伴道,“通行證沒問題,別管那麽多,內層守衛就愛給我們找麻煩。” 守衛聳肩,剛要迴去崗位,左手忽然一震,打開軍令係統一看,勃然變色:“統帥最新指示,木蘭艦隊有一艘飛艇被駭客劫持了,剛才那是恐怖分子!” “快追!”兩人對視一眼,飛快跳上巡邏飛艇,開啟警報,沿著氣浮軌道窮追而去。 “該死,被發現了,隻差一點點而已。”木蘭艦隊飛艇內,少校摘下軍帽丟在控製台上,開啟全手動駕駛,一套極為複雜的全息駕駛係統在控製台上升起,他接駁右手的個人智腦,雙手伸入其中,飛快變換著手勢。在他的操控下,本來已經到達速度閾值上線的飛艇忽然再次加速,超過額定功率,往外層崗哨急衝而去。 與此同時,一套駭客係統在他左側正迅速運行著,一個溫和的女聲將近衛軍團內部所有的通訊對話飛速報出,顯然他們的係統已經被實時監控。 “金軒?”後排窄小的行李艙裏,巫承赫弱聲道,“是你嗎?”幾分鍾前他還在禁閉室的臥室裏,當時莉莉茲叫走了漢尼拔,他本想透支意識力控製莉莉茲,讓他們自相殘殺,但還沒來得及嚐試,就被人闖進來扛著救走了。因為高頻聲波的幹擾,他的意識雲全是細碎的漩渦,視力和聽力都受到嚴重的損傷,混亂中根本沒弄清是誰。 “噓,別出聲,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了。”金軒目光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就恢複了冷靜,操縱飛艇掠過一行迎麵撲來阻截他們的崗哨,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和緩的弧線,盡量不令後艙的人受到顛簸。 巫承赫氣息奄奄,五感受損,眼睛什麽也看不見,聽力也極為模糊,隻有嗅覺還算靈敏,能聞到金軒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氣味。 想起他們十來天前還在學校宿舍的書桌上一起玩填字遊戲,那種平靜溫馨,簡直恍如隔世一般。巫承赫依稀聽到他熟悉的聲音,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慶幸,還有些淡淡的怨懟你這混蛋還敢不敢再遲一點?再晚來一步老子就拉著漢尼拔一起下地獄了好嗎?! 不知不覺,他已經對金軒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保護人。 “轟”的一聲,飛艇忽然劇烈震顫了一下,顯然是追逐而來的近衛軍發起了攻擊,金軒單手穩住駕駛係統,飛快以駭客手段解開被限製的武器係統,瞄準攻擊他的人一通狂掃,在遠方爆出一串亮麗的火花。 “警報,警報,你的飛艇已經被質子加農炮鎖定,請立刻懸停,接受檢查!”飛艇通訊係統被近衛軍強行介入,發出機械的警告聲。金軒毫不在意,將飛艇量場保護罩開到最大,再次提速,飛艇幾乎突破了音障,發出“嗡”一聲震動,往近在咫尺的外層崗哨撞去。 強光閃過,即使巫承赫視力受損,仍舊感覺到了那股刺眼的光芒。緊接著,飛船劇烈震蕩了一下,急速墜落,衝出氣浮軌道,撞在地麵上,將光滑的金屬地表劃出一道近半米深的凹痕。 因為飛艇有內部懸穩裝置,巫承赫除了落地那一下,幾乎沒受到什麽大的顛簸。他剛剛掙紮著想爬起來,忽覺身體一輕,整個人已經被金軒打橫抱了起來。 “要爆炸了,我們走!”不等飛艇徹底停穩,金軒收起個人智腦,一踹開艙門,抱著巫承赫跳了出去。 外環軍事區直接與宇宙相接,地表隻覆蓋著一層厚度不足兩百米的大氣層,上空並沒有像內環能源中心那樣的大型照明,因此局部可見度不高,整體像是黑夜狀態。巫承赫被金軒穩穩托在臂彎裏,下意識伸手勾住他脖子,問:“我、我們在哪兒?” “離近衛軍團外層警戒線十五米。”金軒低聲道,“我們已經出來了。” 身後傳來強勁的引擎唿嘯聲,一艘飛艇懸停在十幾米的高處,打下一束追光,將他們牢牢鎖定。巫承赫嗅到金軒胸口淡淡的汗味,知道他也在緊張,沒有說話,隻摟緊了他的脖子。 “別怕。”金軒低聲說著,將他抱緊了,忽然一弓腰,背上一個不大起眼的背包發出“哢嚓”一聲輕響,兩側展開一對黑色的巨翼! 金軒猛然加速,在平地上疾奔數米,雙腿一蹬,借著巨翼下方噴出的氣流一躍而起,飛到了空中。他轉手將巫承赫單臂抱在懷裏,騰出左手投影出一套全息係統,操控背上的巨翼在空中一個華麗的急停轉身,掠過追逐他們的飛艇,將一枚閃著紅光的電雷甩了過去。 電雷黏在飛艇外壁,瞬間啟動,切斷了飛艇的電力係統。飛艇失去動力,自由滑翔落地,趴窩了。金軒如法炮製,將十幾枚電雷一一甩在追擊他們的飛艇上,等它們統統落地,失去戰鬥力,操縱巨翼擦著近衛軍團外層警戒線的邊,劃了個優美的弧線,疾飛而去。 黑色巨翼閃電般穿梭在鱗次櫛比的建築群裏,金軒很快便擺脫了追兵,再次打開了監控係統。近衛軍的內部通話顯示他們已經關閉了外環和內環相同的“時空門”,任何人不準進入內環,並且將外環的軍事防禦提升到了一級,各地嚴陣以待,搜捕“劫持了統帥之子的恐怖分子”。 “我們進不了內環了。”成年後的伊卡魯幻色蛺向導恢複力極為驚人,就這麽一小會的功夫,巫承赫的視力和聽力已經恢複了許多,他也聽到了監控,弱聲道,“得、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先、先藏起來。” “你需要醫生。”金軒抱著他,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恐怕已經超過了三十九度,十分憂心,“沐就在港口的航站樓,我得帶你去見他。” “不,不用。”巫承赫靠在他懷裏,身體微微戰栗,低聲道,“是、是成年反應,金軒,我們撐不了多遠……我們相容度太高了,我在發情。” 金軒唿吸一窒,這半天他的精神一直在高度緊張中,根本沒注意到巫承赫的異樣,被他提醒,才忽然嗅到鼻端飄蕩著令人血脈賁張的甜味那是巫承赫的信息素! “我、我打了抑製劑,但抵抗不了你。”巫承赫聲音有些發抖,因為變聲期的緣故,聽上去十分沙啞脆弱,“我們是百分百相容的,你已經在迴應我了,我能聞到你的味道,好甜……金軒,結合熱要來了,我們、我們撐不到航站樓,他們還在追擊,我們得想辦法找個封閉的環境,先躲起來。” 巫承赫的話就像魔咒,瞬間打破了金軒所有的意誌力,他嗅到巫承赫令人迷醉的信息素,那麽甜,那麽美,那味道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幾乎連身上的飛翼係統都無法控製。 監聽軟件閃動了一下,兀自熄滅,金軒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歡叫著敞開,為懷裏的人釋放著異能者特有的信息素,就像原始的雄性動物企圖用自己的氣味圈禁心儀的對象,像孔雀開屏吸引異性,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背上的飛翼也因此有些失控,摩擦空氣,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他們相容度太高了,幾分鍾內結合熱就會被引發,到時候別說控製飛翼,連普通的通話恐怕他都難以維係。 他們必須先找個地方,解決生理問題。 “三點鍾方向,十七公裏。”巫承赫視力稍微恢複,俯瞰地表,漸漸弄清了他們所處的地位,忽然想到了什麽,“新兵訓練營,我在基礎學校的時候參觀過,現在正好是淡季,往年這個時候新兵都出去集訓了,隻有少數人留守。” 金軒眼睛一亮,他來之前對外環軍事區摸得十分清楚,很快就弄清巫承赫說的是哪裏,立刻拔高一點身形,借著建築物陰影的掩護,飛快往新兵訓練營飛去。 十七公裏,對飛翼來說隻需短短幾分鍾,但盡管如此,金軒還是飛了一頭的冷汗他們倆離得太近了,胸膛貼著胸膛,信息素跟不要錢似的從彼此的毛孔裏往外湧,簡直就像是一台移動的信息素噴灑機! 還好他臨走之前帶了些掩蓋氣味的試劑,沿途噴灑,外環大氣層稀薄,循環較快,應該能很快就被濾掉。 不一會兒,他們進入了新兵訓練營上空,金軒在空中打了個旋,鎖定了一棟巨大的蜂巢型建築,飛了過去。 這裏是“重力調節戰鬥教室”,整體呈蜂窩狀,由密密麻麻的巨型“氣泡”以一定的序列堆積在一起組成。其中每一個“氣泡”都是一座獨立的訓練艙,最大的直徑四百米,最小的三十米,裏麵可以調節重力的方向和加速度,還設計有各種障礙、器械,供士兵訓練在不同環境不同重力下的戰鬥技巧遠航軍的任務是星際遠征,士兵需要適應各種引力環境下的戰鬥。 金軒操縱飛翼降落在“重力調節戰鬥教室”頂端,以個人智腦聯通教室門禁係統,打開了最上麵一個“氣泡”的入口。 巫承赫成年後第一次發情,反應十分嚴重,半靠在金軒懷裏,雙頰如火,眼含水光,胸口劇烈起伏,嘴唇濕漉漉的,像含水的櫻桃。 金軒幾乎用盡所有的力量才克製自己不立刻碰他,但身上的信息素已經快要把全宇宙都吞沒了,他感覺周圍正爆發著一朵朵目力不可見的小火花,發出“噗噗”的聲音,燃燒著他們兩人的氣味,生成一種更新的,讓人想要發瘋的新物質。 那是結合熱。 “重力調節戰鬥教室”默認的重力是零,金軒一開門,就將懷裏的巫承赫拋了進去。巫承赫笨拙地在裏麵滾了幾圈,碰到一個懸浮在中間的方形障礙物,停了下來。金軒跟著一躍而入,關閉入口,通過個人智腦將教室全部封閉,鎖死,又將係統中所有的入侵痕跡抹去。 這個教室密封性和屏蔽性都相當好,這樣一來,誰也不會發現他們在裏麵了。 氣泡形的教室由一種單麵透光的材料做成,他們飄在裏麵,可以透過球形外壁看到頭頂幽深的宇宙,以及閃爍的星辰,但外麵的人完全看不到他們。 金軒對這種訓練室十分熟悉,在門後摸了兩把,就找到了兩對磁力手鐲,教室頂端和末端有磁力發射係統,戴上這種手鐲,就可以利用微弱的磁力控製身體平衡,對新人菜鳥適應失重狀態很有幫助。 教室裏漆黑一片,隻有微弱的星光透過外壁投射進來,金軒拿著手鐲靠近巫承赫,扣在他手腕和腳腕上,伸手撫摸他的額頭:“怎麽樣,燒得難受嗎?” “唔。”巫承赫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在壓抑什麽,頓了一小下,道,“眼睛很痛,耳朵也是……意識雲很亂,皮膚很疼,每一寸都疼。” 那是蛻變期帶來的五感紊亂,金軒遲疑了一下,拉住他的手將他牽引到自己懷裏,替他打開襯衫紐扣,道:“把衣服脫了,布料摩擦身體,會帶來痛苦。” 巫承赫被他的手指碰到,下意識有些抵觸,漢尼拔給他的刺激太深刻了,他現在一被人碰到就神經質地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