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懷疑有向導的話就有可能。”賽亞娜道,“總統本來就在懷疑中心,他的下屬有結合熱反應,他當然要迴來調查情況。不過當時我們在封閉,他們沒能進來。”黑珍珠事件以後,聖馬丁研究中心引起了警方的懷疑,盡管他們提供了藥劑配方,但仍舊有很多解釋起來很牽強的地方。    “總之要小心了。”沐說,“他們找不到向導是不會甘心的,最近我們的一切活動最好收緊。”    “當然,我已經通知了其他的分部。”賽亞娜點頭,“聽說‘黑珍珠案’已經全麵移交軍方處理了,包括那名傭兵也被交給了軍隊,似乎是ntu的人。”    “總統的嫡係啊……”沐修長的手指在透明幕牆上輕輕敲了兩下,“這一屆的總統真是強勢,難道已經在醞釀整頓遠航軍了嗎?”    “你始終懷疑‘黑珍珠案’與遠航軍有關?”    “是的。”沐說,“沒有人比他們更想得到更多的向導了,遠航軍的異能者比例是全聯邦最高的,連他們的統帥都沒有向導呢。”說到這裏,他嘴角翹起一絲嘲諷的笑。    賽亞娜若有所思,輕輕按住了他的肩頭。少頃,沐吸了口氣,道:“我想盡快迴雙子城,要開學了。”這種時候他離開是最好的選擇,調查組短期內肯定還會盯著中心。    賽亞娜點頭:“好的,你盡早離開這,免得再遇上那名異能者。”    “我會小心的。”    沐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確定要迴雙子城的當天,就收拾了行李,打包把他的嫡傳弟子一起帶上了小飛碟。    作為嫡傳弟子同學的連體嬰,金軒也第一時間拎著包包厚著臉皮來蹭車了,美其名曰幫他照顧病人。    隻有短短幾個小時的航程,金軒卻準備了一大堆零食,生怕他的小向導餓著。不過巫承赫最近確實能吃能睡,整天混混沌沌跟豬一樣,而且他的嗓音也開始變得有些奇怪,說話澀澀啞啞的,像個小鴨子。    “吃豆包嗎?”金軒看他坐在那眼睛發直,掏出一盒豆沙包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巫承赫嗜甜,尤其喜歡豆沙,聞到豆包的香味,呆滯的眼神立刻亮了一下:“吃!”一張嘴口水掉到大腿上,臉刷一下紅了,擦了擦下巴:“嗬嗬……”    “……”你還可以更傻一點!沐冷眼看他們秀恩愛,酸水都冒到嗓子眼了,他的蝴蝶在他頭頂撲騰了兩下,也表示有點不高興。    “你也來點?”金軒發覺了女王大人的怨念,掏出另一盒點心遞給他,是巫承赫不大喜歡吃的奶鹽蘇打餅幹。    沐心情稍微平衡了一點,但謝絕了:“不用。”    金軒其實根本懶得應付巫承赫以外的任何人,他愛吃不吃。迴頭又給巫承赫倒了半杯豆漿:“給你喝這個,別噎了。”    “唔。”巫承赫抱著豆包歡快地吃著,不知死活地問女王大人:“院長你要不要吃豆包?是不是不喜歡奶鹽蘇打餅幹?嗬嗬我也不喜歡呢,一點都不好吃!”    怪不得……沐臉略黑,果然是因為沒人吃才讓給他的嗎?年輕人秀恩愛真是好討厭啊!    蝴蝶醬撲騰了兩下:統統死罪!    “讓我看看腦門好點沒?”金軒趁巫承赫吃東西,捋起他的額發,他額角有一塊不太明顯的烏青,據他自己說是半夜從床上掉下來在櫃子上撞的。    巫承赫抬起臉給金軒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掉地上了,也許是最近意識雲有點燥亂的原因吧。    其實事情的真相是金轍那天離開的時候再次打開了窗戶,導致風太大又把他給吹跑了。但當時金轍已經到了外麵,封閉了外壁,所以沒法再把他抱迴去,導致他在地上躺了好幾個小時。    “以後睡覺小心點。”金軒覺得他任何習慣都可愛得不得了,包括睡覺亂滾,腦補了一下將來他們一起抱著亂滾的情形,感覺十分有愛。    不過腦門磕青了還是很讓人心疼的:“現在還疼嗎?”    “不了,當時也沒覺得疼,不然我肯定早醒了,不會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巫承赫最近對外界的反應也變得有些遲鈍。這跟小燈泡結蛹有關,他的意識雲和五感都被蛹給屏蔽了。摸了摸耳朵,透明蝶蛹就黏在他耳背上,跟當初的卵有點像。    話說沒人開嘲諷,沒人玩彈幕,還挺寂寞的呢。    沐已經要被他倆給酸死了,四十多歲的老光棍真是傷不起啊……將座椅轉了個向,挪到靠駕駛台的地方,手指敲了敲台麵:“金軒,你過來。”    金軒剛給巫承赫調好了耳機聽音樂消食,聞言把座椅調了過去,坐到他旁邊:“什麽?”離開巫承赫一米範圍之外,他又恢複了正常畫風,人模狗樣少校一枚。    “你以後離他遠點。”沐低聲說。    金軒不覺得他要聽任何人的話,金轍漢尼拔都得靠邊站好嗎!    不過鑒於院長大人身上散發著濃濃的丈母娘的氣場,他還是非常給麵子地問了一句:“為什麽?”    “他要成年了,你說你們是百分百相容的,你離他太近會給他造成危險。”    “……你是說上床嗎?”金軒簡單直接地問。    沐被口水嗆住了,媽的你要不要這麽直接!眼角瞟了一下巫承赫,見他戴著耳機正聽歌吃豆包,一臉傻樣,根本什麽都沒聽見,欣慰之餘又深覺頭疼:“他還太小了,根本沒做好準備。”    “你不是他。”金軒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偽丈母娘,潛台詞:你老幾啊?    沐皺眉:“他還是個學生,他是個男-,萬一懷孕會很麻煩。”    其實男-懷孕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好多人一輩子也懷不上,不過金軒覺得以他的精子活性大概不會那麽悲催,於是非常感謝偽丈母娘的提醒:“我會注意避孕的。”    以上對話的語氣在他自己看來已經非常低調和恭敬了,但在沐的耳朵裏根本就是紅果果的諷刺與挑釁!女王大人非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離他遠點,別老是用食物之類的東西來引誘他,他太傻了,根本還沒開竅,白癡都看得出來!你要是打算用相容性和結合熱把他弄上床,我……”老子打斷你的腿!    “他比你想象得成熟很多,他一點都不傻。”金軒打斷了他的話,巫承赫的外表是非常具有欺騙性的,但他非常清楚這貨有多麽聰明,當初在加百列,換了小孩子初潮被人發現,恐怕都嚇傻了,巫承赫卻能在第一時間冷靜下來,跟他講條件,要挾他保守秘密。後來在小行星,也是巫承赫主動讓他標記,在安撫了他以後又擠兌得他放棄了最終標記。    當然他高尚的節操和純潔的愛是最重要的原因,但巫承赫的小腹黑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你不要覺得我是個異能者,就必然是主導的一方,其實我們關係進展的主動權一直掌握在他手裏。”金軒不得不耐下性子給沐解釋,“你不了解巫承赫,他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他小事情上不計較,大事情絕對不讓步,他要是不想跟我上床,絕對能幹靠我一輩子。他最懂得利用感情挾製我了,比挾製那幫傭兵還得心應手。”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當然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不是說我比他還傻。”    “……”沐完全失語了,他想過金軒會拒絕,會耍賴,卻完全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套奇葩理論等著自己。    “所以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你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因為你阻止不了他。”金軒確定地說,“連我也阻止不了呢。”    廢話他要跟你上床你都能樂死,還阻止個毛線球!沐對他如此無恥的借口歎為觀止,還想說服他,金軒已經不耐煩了:“話說院長,你為什麽不想讓我們在一起呢?他都成年了,成年人上床是受法律保護的,十八歲都能領結婚證了,你到底在糾結個什麽啊?”    臥槽他都想到結婚了……沐深深覺得他跟這個神奇的年輕人完全不在一個思維位麵:“我覺得他未必想跟你結婚!”    “我還沒求婚呢你又怎麽知道他不願意?”金軒也覺得固執的中年人有點不可理喻,“而且最終標記以後我可以保護他,他也能屏蔽其他異能者的信息素幹擾。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沐都被他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好啊,那你現在就試試看,看他會不會同意跟你結婚!”    “……”金軒其實還是心虛的,一本正經地想了想,“我都沒準備戒指呢,再說這麽重要的事情總得營造一個浪漫溫馨的環境吧。院長你在這方麵沒什麽經驗,就不要瞎操心了。”    沒經驗?什麽意思?嘲諷我老光棍嗎?沐捂心顫抖,幾十年了從來都是他嘲諷別人,還從沒人能嘲諷得了他,這貨到底是哪來的膽子,居然敢跟他這麽說話!    “哎呀不跟你說了,他要把自己憋死了!”金軒迴頭掃了一眼巫承赫,立刻將座位挪迴了後排。沐扭頭一看,頓時臉黑了巫承赫吃著吃著居然睡著了,戴著耳機一頭栽在豆包盒子裏,整張臉都壓在豆包上,喉嚨裏正發出輕微的鼾聲。    吃都能吃睡著,他得是有多困!沐無力扶額,深深懷疑金軒口中“非常有主見”的某人跟這個睡了一臉豆包的呆逼是不是同一個人!    金軒輕輕用五根手指把巫承赫的臉撐起來,扒掉粘在他臉上的豆包,將他的座椅調平,扶他仰躺在上麵。因為豆包被壓扁了,有些地方漏了豆沙,粘在巫承赫臉上,金軒又拿濕紙巾替他擦臉,擦到最後忍不住親了一下,舔掉他嘴邊一小塊豆沙。    “唔……”巫承赫皺眉抽了他一個輕輕的耳刮子,翻個身又睡熟了。    金軒麵不改色地揉了揉臉,對沐解釋:“他無心的,睡著了呢。”    “……”沐現在有點相信在這段戀愛關係中巫承赫確實處於主導地位了,不是因為他有主見聰明之類的,而是因為金軒在他麵前完全就是個傻逼。    賤人自有呆萌磨,人間真理。    幾個小時以後,小飛碟降落在阿斯頓醫學院學生宿舍門口,金軒叫醒了巫承赫,拎著行李送他上樓。巫承赫睡了一路,稍微恢複了一點精神,在宿舍裏跟他摟摟抱抱膩了一小下下,才送他出門。    “對了,你今天生日呢。”巫承赫忽然想起個事情來,從行李箱裏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他,“我在雙子城買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隨便留著玩吧。”    盒子裏是那次他買錯了的抹香鯨戒指,巫承赫本來打算收起來另買個別的送給他的,但後來出了事,他一直沒時間出去,就耽擱了。今天是金軒生日的正日子,事後不禮物總是沒誠意的,他就咬咬牙直接送了。    “啊,真的有禮物呀。”金軒高興得心都要化了,感覺這麽多天看某人臉色完全值得啊值得,抱起巫承赫轉了兩圈,把他差點輪起來:“謝謝!”    “沒、沒什麽。”巫承赫有點心虛,“那個啥,這就是個小飾品,你千萬不要多想啊,嗬嗬。”    “我一定按你讓我想的去想!”金軒親一下他的嘴唇,看看時間不早了,沐還在樓下等,隻好依依不舍地告別,“我走了,你再睡一覺吧,明天上課一定一定不要睡著,不然再被罰站就丟臉了。”    “……”巫承赫對自己現在的瞌睡控製力非常沒有信心。    金軒下樓,半路在電梯裏就拆了禮物,結果打開盒子激動得差點爆血管:尼瑪!要什麽來什麽,居然是戒指啊有木有!    哆嗦了半天才把戒指戴手上,雖然看尺寸明顯是大拇指戴的,他還是戴在了中指上,哈哈哈哈哈哈訂婚的節奏有木有!    金軒笑成傻逼迴到車上,把左手往偽丈母娘麵前一伸:“看,他向我求婚了!”    “……”沐完全失語,感覺臉略痛。    金軒bling bling在他麵前晃手:“他送我的是戒指啊哈哈哈哈哈……你還說他不想跟我上床哈哈哈哈哈……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叵測了!沐完全失語,打死他都不相信他缺根筋的徒弟會跟人求婚!    唯一的解釋是那貨恐怕根本不知道戒指這東西不能隨便送吧?    完全有可能呢……    “話說,你的生日是今天?”沐駕駛飛碟升空,準備把討厭的某人送迴戰略學院教師宿舍。    “嗯啊。”金軒還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    “日子不錯。”沐冷著臉說。    “……”金軒的笑容略凝固。    儀表盤上顯示著今天的日期2月22日。    二十五年前的今天,金轍正好休假,醫院問他什麽時候可以把弟弟從人工子宮裏弄出來,他看看表覺得都是雙數挺吉利的,就說:“今天。”    總統閣下的審美,就是這麽奇葩。    第63章 弟控傷不起    戰略學院教師宿舍。    金軒心情愉快地刷開門禁,忽然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黑影,臉上笑容淡去,丹鳳眼銳光一閃:“特勤呢?”    “在下麵。”總統金轍示意他別開燈,“叮”一聲打開火機,點燃一根蠟燭:“生日快樂。”    “你搞什麽?”金軒失笑,“別告訴我你是為了給我過生日才半夜三更跑這裏來的。”見鬼了,成年禮也沒見他出席好嗎!    鬼畜你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好不容易溫情一次,稍微配合一點行嗎?”金轍眉毛立了起來,“還不快滾過來吹蠟燭。”    “我過生日為什麽還要配合你?”金軒坐到他對麵,茶幾上放著個六寸的輕乳酪蛋糕,上麵插著個造型為“2”的大蠟燭,不禁黑線:“你不會是忘記我的歲數了吧?”    “2月22日嘛。”金轍無所謂地揮揮手,“再說蛋糕太小了,‘5’插不下。”    “……”你確定你是來給我過生日而不是添堵的?    “來,許個願吧。”金轍微笑著摸摸弟弟英俊的頭顱,“祝你哥我早日結婚,兒孫滿堂。”    “我過生日為什麽要祝福你?”金軒白他一眼,“而且你不是獨身主義的嗎?”    “蛋糕可是我買的!”金轍拍他後腦勺,“獨身主義就不興出爾反爾一下?我是個政客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種事就不要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了吧。”金軒想比中指,忍住了,吹了蠟燭,雙手合十:“祝我早日結婚,兒孫滿堂。”    “這麽小氣,祝福一下我會死嗎?”金轍不滿地說,“聽說許的願說出來就完全不靈了呢,你看你又浪費一次機會。”    “大好的日子你這是想咒我嗎?”金軒拔掉蠟燭,將蛋糕裝迴旁邊的包裝盒,揮爪,“派對結束,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哦,我連晚飯都沒有吃,我買的蛋糕難道都不能嚐一口嗎?”金轍二十五年如一日被他氣得頭冒青煙,“那小子瘦得跟貓一樣你也不怕那麽大塊蛋糕撐死他!”    “他吃不完我陪他扔著玩。”金軒將輕乳酪蛋糕小心地放進冰箱,陳福記特供版,外麵買不到,隻有軍政中心才有,巫承赫一定喜歡。    “男大不中留,媽了個蛋的,養了二十多年的小乳豬白送給漢尼拔了!”金轍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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