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域並未告訴顧予他的全名,路上也沒有迴答顧予太多的問題,而是直接將車開到了中延市的**港口。


    許域給了顧予一隻口罩,然後帶著顧予上了停靠在港口的一艘遊輪。


    這是一艘從**市駛向k市的私人遊輪,一k市的富二代彭紹用遊輪舉辦生日派對,邀了一堆朋友。


    顧予擔心自己出狼窩又陷虎穴,所以登船前問許域這是要帶他去見什麽人。


    許域沒有明說,隻是告訴顧予這一切都和靳烽有關。


    “是靳烽讓你來救我的?”顧予脫口問道。


    “嚴格上來說,是的。”


    這一刻,顧予甚至以為這個男人要帶自己去見的人是靳烽。


    低調的上了遊輪,許域帶著顧予來到了一間休息臥房前,推開房門後,跟在許域身後的顧予前腳剛踏進門內,就看到房內的一名陌生男人疾步走來,忽的抓著那個許姓男人的手臂,一臉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我看看。”


    原軒說著,上下左右的查看著許域的身體。


    許域拍了拍抓著自己手臂的手,輕聲道,“我沒事。”


    顧予隻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要比之前與自己對話時輕了好幾十個度,他的臉色依舊平波無瀾,但目光卻霎時柔若月光,繾綣深邃。


    顧予也猜到眼前這兩人是什麽關係。


    “我以後打死也不讓你去冒這種險了,你不知道我等你的這一小時有多慌。”原軒還未平複先前等待的焦慌情緒,雙手依舊緊緊抓著許域的手臂,完全忽視了站在許域一旁的顧予。


    許域輕輕摁下手臂上的手,並握在手裏,“這種事對我而言並沒有難度,不用擔心。”


    “你都退出那一行幾年了,我怎麽能不擔心,事完成了就不能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嗎?我在這邊也不知道你正麵臨什麽,怕打攪你,電話不敢打短信不敢發...”原軒氣道,“而且對手是袁晟江的人啊,那些人身手說不定就跟你一個級別,我....”


    原軒就這樣一直嚷說個不停,許域也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顯現出絲毫的不耐煩,他就這樣溫柔的注視著原軒,直到原軒說完以後,許域才道,“不會有下次。”


    站在一旁的“透明人”顧予尷尬不已,但也沒資格開口打斷,隻能耐心的等兩人對話結束,然後重新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先和顧先生聊,我去外麵看看。”許域道,“以防有人一路跟過來。”


    原軒氣也消的差不多,他一臂摟住許域的堅實精悍的腰,而後捏著許域的下頷,在許域嘴唇上寵溺的親了一口,“去吧。”


    沒有原軒那麽放得開,且知道還有外人在場,許域臉上浮現一絲紅窘,隨後他點點頭“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原軒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顧予,就仿佛前一秒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淡淡道,“顧先生坐吧,不用客氣。”


    顧予道了聲謝謝,跟著原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原軒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順著桌麵推到顧予的麵前,然後才道,“我叫原軒,是靳烽處了幾年的鐵哥們,當然,在他被洗腦之後,應該就談不上朋友了。”


    “原先生也知道靳烽被洗腦一事。”顧予有些吃驚,能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是袁晟江身邊的極少數人才對。


    “還記得近半年前靳烽從袁晟江那裏逃出來的事兒嗎?他當時來找過我。”原軒道,“還有在他被洗腦之前,我也聯係過我。”


    顧予依舊一臉吃驚的表情。


    “他拜托我保護你,說袁晟江可能會對你下手。”原軒道,“我原本是想直接把你接到k市,或者送到個袁晟江找不到的地方保護起來,但又擔心這麽做會打草驚蛇,畢竟我們還不清楚袁晟江對你是否有殺心,也不清楚這種保護要多久,而你也需要正常生活,於是我就讓我愛人找了幾個靠譜的保鏢,專門負責暗中保護你,一邊再盯著袁晟江那邊的動靜。”


    “也就說,這半年我一直在原先生您的保護中?”


    “額....也談不上保護吧,畢竟袁晟江那邊也沒對你出手,我這邊後來也有準備放棄對你的保護,之後袁晟江讓靳烽重迴中延市,也放任靳烽和你的接觸,那時候我都以為袁晟江對你根本不在意,就撤了對你的保護,然後得到消息說袁晟江要對你下手,我特意讓我朋友改變遊輪航線途徑中延市,就是為了順道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原軒頓了頓,又道,“幸虧消息得到的及時,要不然我就真對不住靳烽了。”


    顧予臉色凝重,“原先生知道袁晟江為什麽突然要殺我嗎?”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猜應該是你知道的事兒太多了。”原軒道,“像袁晟江這樣的人,一般做事不會放過一丁點隱患,能放任你近半年之久已經是個意外了。”


    顧予心裏也比較肯定原軒的這個答案。


    “靳烽他在洗腦前....”顧予目光複雜道,“還說過什麽?”


    “哦,給你看看這個。”原軒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拿起一旁自己隨身的小型筆記本電腦,打開自己一直存在**賬號裏的一則視頻,然後遞給顧予。


    “這是....”顧予看著視頻上出現的靳烽身影,十分震驚。


    “這是靳烽在洗腦手術前偷偷發給我的。”原軒道,“他說如果日後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就把這段視頻交給你,你們這半年來幾乎沒見麵,所以視頻我就一直存著,時間久了我差點都快忘了。”


    顧予臉色更為凝重,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對很多事情都不知情。


    “視頻我沒看過,估計是靳烽對你說的一堆肉麻話。”原軒沉思片刻,臉色複雜道,“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所以關於靳烽被袁晟江洗腦一事的好壞我也說不清楚,就我個人覺得,就袁晟江跟靳烽的關係,我想袁晟江對靳烽並沒有惡意,如果恢複記憶要麵臨被袁晟江殺掉的風險,我倒希望靳烽能就目前的生活好好活下去,袁晟江未來的一切都是他的,他除了失去了一個已經忘記的愛人,人生也沒有太多變故,所以我雖同情他,但並沒有為他擔心什麽。”


    顧予並沒有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原軒對靳烽和袁晟江之間的事情並不了解,如果這個男人知道袁晟江是靳烽殺父殺母的仇人,他大概就不會這麽說了。


    這時原軒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我朋友打來的,估計是叫我過去。”原軒站起身,“你先在這看視頻吧,我去去就來。”


    原軒走了以後,顧予點了視頻的播放鍵。


    視頻上的靳烽似乎是手機自拍的,臉離鏡頭很近,顧予甚至能看清靳烽眼裏鮮紅的血絲。


    那是在怎樣的一種絕境中拍下的視頻,顧予可想而知。


    視頻很短,隻有不到五分鍾,但靳烽卻說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被洗腦後會變成什麽人,我最害怕會變成你討厭的模樣,你是我曆經千辛萬苦,幾次死裏逃生才追到手的寶貝....如果我真的變了,而且真是你厭惡的那種模樣,你可以暫時遠離我,但千萬別恨我或在心裏放棄我,相信我顧予,那隻是暫時的,我可以恢複,給我時間好不好,我一定能恢複,或許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一切,如果沒有想起,我也一定會重新愛上你,你別放棄我,別去喜歡其他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給我半年時間,半年之後如果真的恢複無望,而且我也沒有重新愛上你,那時候你再放棄我好嗎,無論我做了多麽令你討厭的事,請相信那都不是我的本願.......顧予,我愛你,你是我支撐下去的最大動力,如果我恢複了以後你不在我身邊,那我寧願跟袁晟江同歸於盡.....等我,等我迴來,我一定實現對你的承諾......半年就夠,我可以恢複的,顧予,相信我.....”


    靳烽並沒有告訴顧予他為什麽會自信自己半年之內能恢複,大概是擔心這則視頻被袁晟江發現,所以很多事情並沒有詳說。


    所以顧予不明白,洗腦並不是失憶,這種不可逆的變化不是靠治療就可以恢複的,更何況現如今的靳烽甚至隻當自己是暫時性失憶,加上袁晟江對他的監視,根本不可能讓他有針對性治療的可能。


    雖然不清楚靳烽會通過何種途徑如何恢複,但看完了視頻,顧予一直混亂沉重的內心還是一下子明朗起來,他不在乎靳烽錄製這段視頻的目的是不是在安慰他,他隻忽然覺得心裏再次升起了一陣繼續等待的衝動和執著。


    他相信靳烽,相信那一抹可能存在的希望,也願意為了靳烽而原諒那個袁烽對他所做的一切。


    他會暫時遠離,但在心裏絕對不會放棄,也不會因為對袁烽的厭惡而放棄對靳烽的愛.....其實一直就是如此,他選擇遠離袁烽,就是為保護心裏對靳烽的那一份感情。


    他可以等的,抱著那一份微渺的希望,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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