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上頭,看著那些調侃他的評論,顧予忽然感覺有種為自己辯解的衝動,但評論太多,他也沒心思一一恢複,最後一氣之下,直接通過個人的**賬號發了一則簡潔明了的聲明:


    “本人顧予,現已與衡峰集團總裁袁烽於今日解除婚姻關係,感謝各位粉絲朋友關心。”


    公關稿看多了,即便是醉意朦朧時,這樣的聲明對顧予來說也是信手捏來。


    發完聲明,顧予伸手端起桌上最後半杯紅酒,一飲而盡,而等他再去看自己那則聲明時,發現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底下的評論轉發已達數萬。


    他的這則與靳烽的離婚聲明,顯然要比衡峰娛樂的那則解約聲明勁爆上千上萬倍!


    顧予未點開評論去看,而是直接返迴主屏,然後將手機扔在桌上,閉著眼睛,整個人仰靠在沙發椅的椅背上。


    不知不覺的顧予便靠著沙發椅睡著了,快到餐廳打烊的時間時,一名服務員在外敲門。


    顧予酒喝多了,睡的有些沉,所以並沒有醒來。


    服務員見裏麵沒有動靜,便輕輕推開包廂門走了進去,然後便看到落地窗邊,靠著沙發椅熟睡的顧予。


    這家高檔餐廳常出入明星名流,而這裏訓練有素的服務員也很會保護來店客人的隱私,且他們無論看到多麽有身份的客人,都能保持冷靜。


    服務員上前,輕輕叫了兩聲,他見顧予沒有動靜,便伸手在顧予的手臂上推了兩下。


    迷迷糊糊的顧予抬了抬手臂,頭扭至另一邊繼續睡去。


    服務員看著顧予暈紅的臉龐,以及桌上那幾乎見底的紅酒瓶,猶豫一會兒後便離開包廂叫來了餐廳經理。


    餐廳經理來了之後感覺就算把人叫醒了,以顧予的狀態,也很難讓其獨自離開。


    就在餐廳經理準備給顧予叫代駕時,顧予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經理看了眼顧予手機桌麵上的來電顯示,發現是一個備注為“霖哥”的號碼。


    想了想,經理還是接通了電話,並率先開口道,“您好,請問您是顧先生的朋友....哦您好,是這樣的,顧先生在我們餐廳喝醉了,不知您是否.....”


    餐廳經理話未說完,手機那頭的男人便立刻道,“把你們地址告訴我。”


    不到半小時,白延霖匆匆忙忙的趕來了餐廳。


    近半年前,在顧予親口告訴白延霖,他這輩子隻會喜歡靳烽一人,且也願意一直等下去時,白延霖便放棄追求顧予。


    但這種放棄,也隻是在行為上,雖然知道顧予已心有所屬,但白延霖心裏一直對顧予念念不忘,隻是不想做個介入別人感情生活的第三者,也不想被顧予厭煩到連朋友都做不了,所以他才默默離開....


    這幾個月他一直在外旅遊,也成功寫了一本二十多萬字的暢銷遊記,半個月前他剛迴來,也約顧予吃了頓飯,那時候他跟顧予也就跟朋友一樣聊聊笑笑。


    那時候白延霖覺得他已經真正放下了對顧予的感情,並開始真心祝福顧予能和自己喜歡的人長久,但是....但是就在半小時前,就在他無意中從網上看到,已經被各大媒體以及網友瘋狂轉載的顧予那則離婚聲明時,他除了震驚和擔心,內心深處還再起燃起了一竄火苗....


    在餐廳經理的幫助下,白延霖將顧予放在了背上,然後背著醉醺醺的顧予離開了餐廳。


    白延霖將顧予放在副駕駛,然後為顧予係好安全帶。


    “喝這麽多酒,不難受嗎?”白延霖輕聲道,然後從車裏拿出一瓶未開封過的蘇打水擰開瓶蓋兒後遞到顧予嘴邊。


    “來,慢點喝...”白延霖溫柔道。


    顧予的確是渴了,手扶著白延霖的手喝下了半瓶。


    “霖哥...”顧予半睜著眼睛,似醒非醒的看著白延霖,沙啞無力道,“你怎麽...在這?”


    白延霖上了駕駛座,並迅速啟動車。


    “打給你的電話被餐廳經理接了,他說你在這喝醉了,我不放心就趕過來了。”白延霖的聲音給人一種儒雅寬厚的感覺,聽著十分舒服,仿佛這樣的聲音,即便是發起脾氣來,也會透著股溫柔。


    “打電話給我?”顧予低聲道,“霖哥是有什麽事嗎?”


    白延霖不禁握緊方向盤,幾秒後才輕聲道,“我在網上看到你發的那則離婚聲明....覺得有些突然,所以想打電話問問。”


    顧予扭頭看向車窗外,沒有說話。


    “抱歉。”白延霖道,“這是你的私事,我不該過問的。”


    “沒關係。”顧予淡淡道,“我既然公開了,也就算不上是什麽隱私了....其實離婚理由霖哥應該能猜到的。“


    白延霖沉默半晌才道,“我有從我父親的朋友那裏聽到些,好像是袁烽很早以前就因車禍失憶了,但這種事國內沒有傳開,所以我並不是很確定。”


    顧予並不想給白延霖解釋靳烽洗腦一事,便道,“差不多吧,總之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我記憶裏的那個人,離了就離了,沒什麽可在乎的。”


    “他就沒有恢複的可能嗎?”


    顧予揉著太陽穴,“沒有....”


    其實仔細想想,就算有又如何呢,他恢複之後不過是再一次以卵擊石的和袁晟江鬥爭,那時也不過是再把半年前的悲劇重演,或許最後會死在袁晟江手裏也說不定。


    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彼此相忘,各自安好。


    這時,顧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顧予摸出手機,發現打來的人是靳烽,頓時頭更暈了。


    這個家夥不是說過不會再....


    顧予接通了電話,剛放在耳邊,便聽到電話那頭靳烽抓狂似的怒吼。


    “誰讓你發那則聲明的?!老子跟你離婚了嗎?姓顧的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靳烽的聲音著實刺耳,令顧予不得不將手機拿的離耳朵稍稍遠些。


    “我限你五分鍾內立刻把那則聲明撤下來,然後再告訴網民你是在開玩笑。”靳烽的聲音已氣的發抖,但為掩飾心裏的真實想法,還是很倔強的表示,“離婚聲明隻能由我袁烽來發,你現在這種做法讓我很沒麵子,你他媽不想法補救,我不會放過你!”


    醉態下的顧予也聽不清靳烽發瘋似的咆哮著什麽,白延霖聽那模糊不清的吼聲,隱約感覺顧予手機那頭的人十分暴躁。


    看到顧予那很是不耐煩的臉色,白延霖忍不住笑著問道,“誰啊,讓你這麽頭疼。”


    顧予剛要開口,電話那頭的靳烽忽然又厲聲一句,“誰?誰在說話?”


    “我酒喝多了,不舒服了,關於離婚的事,你直接去問白淬吧。”


    靳烽顯然已經跳過了這個話題,“誰在你身邊?你喝酒了?媽的喝醉酒了還跟別的男人混在一起,你....”


    顧予直接掛了電話,並將手機關機放迴口袋裏。


    根據顧予最後那幾句話,白延霖也猜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誰,所以也沒有多問什麽。


    將顧予送到了公寓樓下,白延霖扶著顧予進了公寓樓,一直到把顧予扶到沙發前坐下,白延霖才鬆開顧予。


    白延霖轉身去給顧予倒茶。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等白延霖端著杯熱茶來到沙發前時,發現顧予已經又靠著沙發睡著了。


    白延霖無奈的搖頭輕笑,他放下水杯,將沙發上的顧予攔腰抱起,轉身走向臥室。


    將顧予輕輕放在床上,白延霖替顧予脫掉鞋與外套,然後將被子蓋在顧予身上。


    白延霖將剛才放在客廳茶幾桌的那杯水拿進房內,放在了顧予的床頭櫃上,想著顧予半夜醒來應該會很口渴。


    “那我先離開了。”白延霖坐在顧予的床邊,輕聲道,“明天再來看你。”


    顧予睡得很沉,沒有任何迴應。


    白延霖起身離開了臥室,並輕輕關上房門。


    然而,就在白延霖打開公寓門準備離開時,恰好和站在公寓門外,正抬手準備摁門鈴的靳烽碰了個麵對麵。


    霎那間,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


    靳烽和白延霖兩人同時愣住了。


    白延霖是認識靳烽的,但是現在的靳烽對白延霖是毫無印象,所以他此時滿腦子都是....這個男人怎麽會在顧予的公寓裏,他又跟顧予是什麽關係?!


    “原來是袁總。”白延霖率先迴過神,還算客氣道,“不知袁總半夜來此,是為何事?”


    靳烽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此情此景自然也能鎮定應對,於是很不客氣道,“我是顧予他男人,我不來這裏我去哪?”


    話說完,靳烽忽然想到,這棟公寓目前也算是他靳烽名義上的住處,他來這裏,根本不需要跟他顧予報備,當然也算不上是對他顧予的糾纏。


    既然是他靳烽的地盤,他當然是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袁總已經和顧予離婚了。”白延霖麵無表情道。


    “離婚?他單方麵宣布的離婚能作數?”靳烽冷笑,“你要是不信,自己找人去中延市的**係統裏去查。”


    白延霖剛要開口,靳烽又沉聲道,“還有,這間公寓目前是我和顧予的家,我不管你是顧予的什麽人,我現在要求你,立刻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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