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烽開車載著顧予前往他所說的那個浪漫之地,路上,顧予突然詢問靳烽,自己母親是否知道他們兩人已經領證一事。


    靳烽抓緊方向盤,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前方,輕聲道,“還不知道,我們...嗯...我們證領的比較倉促,當時沒來得及告訴任何人。”


    顧予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簾,隨之靠著車窗,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若有所思的輕聲道,“我母親她也一定會很喜歡你...”


    “嗯,我覺得也是。”靳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放鬆自然,“你帶著我見過伯母幾次,伯母對我特別熱情。”


    “嗯。”顧予低喃著,“我母親她人很好...”


    車最終在郊區一風景區的高坡腰上停留下來,靳烽和顧予下車後,靳烽牽著顧予來到高坡頂上。


    這勉強可算個小山頭,存在有些年頭上,因為遊客稀少,上麵草木少了人為破壞,春天時候長得十分茂盛,此刻雖說是嚴冬,但枯黃的草葉依舊密密重重,踩在腳下十分鬆軟。


    這是個沒什麽人氣的小景區,吸引不來什麽遊客,當地直接就免費對外開放,所以每日清晨,便會有不少景區附近居民在這跑步爬山(坡)晨練。


    這個時間點,這景區空無一人....


    “帶我來這做什麽?”顧予裹緊下車時靳烽特意披在他身上的風衣,疑惑道,“這兒風這麽大,你還穿這麽少,不冷嗎?”


    微弱的月光下,彼此隻能勉強看清對方的麵部輪廓....


    靳烽上前一步摟住顧予的腰,前額抵著顧予的前額,低啞道,“如果能讓我就這樣和你相互陪伴到老死,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這兒就是你說的浪漫之地?”顧予失笑,抬手捧住靳烽那張被風吹的冰涼的臉頰,用力摩擦了幾下,“你要是凍壞了身體,我可就不覺得浪漫了。”


    靳烽臉被顧予搓的變形,歪著嘴含糊道,“本來是決定定在一家酒店的主題包廂的,包廂裏的景兒都布置好了,但是我後來想想覺得那地兒沒新意,裝修的金光閃閃的太俗氣,於是在你下午在我休息室睡覺的時候,我又臨時讓人改掉了....”


    顧予越聽越迷茫,“這麽大費周章幹什麽?”


    “因為....”


    說著,靳烽摁下了口袋裏,一隻遙控器的開關,霎那間,他身後那顆八九米高的鬆樹,滿枝亮起了絨黃色的燈光,像盛開在鬆樹枝上的寶石花一樣美不勝收。


    絨黃的光色,像新生鴨翅膀下的絨毛一般溫黃柔和,光線不會令人感到刺目,但卻能照亮四周的一大片草地。


    這小小的山丘依舊無比寂靜,但這柔美的光線卻使這空曠的四周不再肅穆冷清,顧予隻覺得周圍的空氣也不似前一刻寒冷。


    靳烽在顧予凝視著那顆樹時,摁下了遙控器上的第二個開關,那些藏在草叢裏的地燈也瞬間全部亮了起來,以顧予所站的地方為中心,瞬間鋪開了半徑約七八米的光地毯,隻是這次的光是......粉色。


    顧予一怔,但靳烽卻是一驚....他明明命令那群人準備的地燈顏色是海藍色,怎麽這會兒變成了粉色?


    顧予驚歎於這用光做成的粉地毯,隨之轉頭對靳烽笑著道,“沒想到你還挺有少女心的。”


    靳烽,“.....”


    這種情況,解釋隻會破壞精心製造的浪漫氛圍,靳烽幹脆迎著頭皮直接上。


    “顧予。”


    靳烽一本正經的叫了一聲,在顧予轉頭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靳烽突然在顧予身前單膝跪了下來,顧予愣的退後了小半步。


    “你這是....”


    “顧予...”靳烽再次輕聲喚著,然後從口袋掏出了一隻絲絨包裹的藍色小方盒,一手捧到顧予的身前後輕輕打開。


    絨盒裏的鑽戒,在四周光線的映照下,反射著耀眼的白光。


    顧予怔怔的看著那枚鑽戒,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麽,但對靳烽帶自己來這裏的真正心思已然明了。


    明明這山丘上冷風不斷,但顧予總覺的有一股熱氣從腳底升起竄遍全身,特別集中在他的臉上....此刻真是溫熱無比。


    “顧予,我愛你...”靳烽麵色沉穩,目光極為認真,他單膝跪地的姿勢,就像古羅馬為心愛的女子下跪的騎士一般挺拔莊重,“沒有你,我不會支撐到現在,也不會對未來有任何期待......我曾做錯過很多事,我很後悔,後悔到現在每一想起就恨不得抽死自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會把你當成我的神明一般捧在心裏,對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為不在顧予麵前出糗鬧笑話,這一段求婚台詞靳烽其實早就在心裏醞釀演練了無數遍,可當說到一半時,靳烽還是泣不成聲...


    淚,洶湧而下,一米八幾的硬漢,此刻淚流的像個孩子一樣。


    靳烽在迴憶過去....迴憶過去自己折磨顧予的種種,威脅,強.暴,毆打,囚.禁,甚至是在性.愛上種種變態行徑....


    他曾將顧予送給其他男人折磨近死,將他滿身的的尊嚴,如拔走魚紮在血肉裏的鱗片一般片片剝離,他傷害顧予最親的人,摧殘著顧予在乎的一切......


    他曾以為自己贏了,卻不知他在不知不覺中輸掉了所有可以挽迴顧予的籌碼。


    他這一生,非顧予不可....隻是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顧予...”靳烽哽咽著道,“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我們不是已經...已經領證了嗎?”顧予看著靳烽那滿臉的淚痕,心疼不已,“我們已經是彼此的愛人了。”


    “不一樣的顧予,我想聽你親口說....”靳烽輕聲道,“顧予,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顧予笑了,他伸出手,輕聲道,“迫不及待的,願意...”


    靳烽淚更洶湧,他抬手用力擦了擦眼睛,然後取出鑽戒,將其緩緩戴在了顧予伸出的那隻手的無名指上。


    加上顧予中指的那枚,顧予這隻手上便有兩枚了...


    一枚承載著過去,一枚象征現在與未來....


    靳烽站起身,摟著顧予的腰,和顧予擁吻在了一起。


    激烈糾纏的吻持續了許久...


    靳烽的吻技很是高超,顧予最後雙腿打顫,若沒有靳烽拖著他的腰胯,恐怕能直接軟倒在地。


    熱吻結束後,靳烽依舊摟著顧予的腰不肯鬆開,鼻尖蹭著顧予的鼻尖,撒嬌似的求著對方繼續響應....


    身體貼的太近,顧予隱隱感覺到靳烽身體某處的變化。


    “下午做那麽久了,你這會兒還......”顧予掐了掐靳烽的腰,“你還真是...”


    “沒辦法...”靳烽摟緊顧予的腰,“麵對這麽迷人媳婦兒,我根本把持不住。”


    顧予主觀上的主動,這是他以前從未體驗過的,不僅是生理,更多是心理上的極致滿足。


    見顧予為難的麵色,靳烽連忙低頭親兩下,輕笑著道,“以後有的是機會野戰,老公不急,萬事都是媳婦兒身體為先,要是累壞了媳婦兒,我幹脆割腎自殺算了。”


    顧予低笑,“算你識相。”


    “這會兒就讓我多抱一會兒。”靳烽閉著眼睛,臉輕輕貼著顧予的頭發,“抱著你,感覺大腦裏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嗯。”顧予頭搭在靳烽的肩上,“能重新跟你在一起,能被你繼續這樣喜歡著....我母親也一定會為我感到高興...”


    靳烽本想提婚禮一事,但總覺得顧予這會兒對母親去世一事還沒有完全放下,於是便忍住了,想著等幾日再說。


    第二天,顧予一醒來身旁已經沒了靳烽,洗漱完下樓問傭人,傭人稱靳烽去公司了,似乎是有什麽急事需要處理。


    顧予沒想太多,坐在餐桌前開始使用早餐。


    沒有了繼續做演員的心思,顧予準備正式進軍編劇或導演這一行業,他對這兩行十分了解,也很有興趣嚐試。


    顧予準備繼續讓溫堯跟自己,溫堯專業素養很強,做事麻利,且是最熟悉他,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有他在身邊,如虎添翼。


    靳烽之前和顧予說過,溫堯現在在衡峰做了其他藝人的助理,跟著跑通告的藝人幾個城市來迴奔走,十分忙碌。


    顧予還是很心疼溫堯的,他見過很多性情刁鑽的藝人為難自己助理的場景,溫堯那樣吃軟怕硬的性格,除非跟著自己,否則在哪都容易吃虧受委屈。


    吃完早飯,顧予便給溫堯打了通電話,準備問他是否願意繼續跟著自己工作,可號撥出去那頭電話竟是空號。


    顧予突然想起自己這會兒腦子裏所記的號碼還是近兩年前溫堯的號碼,這幾年間溫堯也許換過號碼也不一定。


    現在溫堯的號碼,他根本不記得。


    想了一會兒,顧予抱著一試的心態撥了記憶裏,自己經紀人belle的手機號,居然撥通了。


    “顧予!”接到顧予的電話,belle又驚又喜又氣,“你終於知道聯係我,老娘都以為你一飛衝天,早把姐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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