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對庾言的理解,遠要比庾言對他的了解深的多,所以忽悠庾言這種心胸狹隘的人,顧予還算是有點手段。


    大概是在靳烽身上行騙次數太多,此時騙起庾言,顧予也是駕輕就熟。


    顧予告訴庾言,他因在國外無意間撞見一黑幫團夥的毒.品交易,對方想殺人滅口,所以一路派殺手追他到中延市,他擔心被人跟蹤,所以才換穿這種廉價衣服,而且至今還不敢對外公開自己的行蹤,公司目前都還不知道他已經迴來了....


    顧予對庾言提出的各種問題進行補充解釋,因為演過幾部警匪劇,所以對這種匪夷所思的故事,顧予編的頭頭是道,沒有一絲含糊....


    顧予告訴庾言他已經報過警了,但因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目前警方也沒有辦法,對方一直不依不饒,而且他們知道自己在中延市,所以他想先到國外躲躲。


    庾言依舊半信半疑,這種駭人聽聞的故事,他還真的隻在電影裏見過,不過顧予臉上的那種擔憂和憔悴,的確不像是演出來的。


    因為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且顧予的生死庾言也不是那麽在乎,所以庾言也沒有多少一問到底的欲望,而且他擔心知道的多了,連帶著自己也被危險.份子盯上。


    “你想躲國外就自己去啊。”庾言聳了聳肩,“找我有什麽用?”


    顧予稱規範乘坐各種交通工具都會留下行蹤的記錄,所以他想通過偷.渡前往其他國家尋找他的一個朋友。


    庾言對顧予的想法很不理解,“.....說實話,我總覺得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姓顧的,你可別挖坑給我跳。”


    “你...隻需要....幫我離開,隻有這...一件事...”顧予吃力道,“我現在...行動不便...且時間緊迫...要不然...我就自己...去找船了。”


    顧予清楚的記得元穀跟他八卦過,庾言在成名以前,跟過一個擁有億萬資產的船運大亨,此商亨承包了***海上幾條主要運輸幹線,他旗下的運輸船幾乎是滿世界的跑。


    庾言成名以後就踹了這個男人,畢竟一開始在一起就是為了對方的錢與權,等賺了人脈,結識了比這個男人更有手腕的商豪,庾言就也失去了討好這個男人的耐心....據說很大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男人長的醜,庾言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己。


    此商人至今還單方麵的保持著和庾言的聯係,去年庾言過生日,那個男人大手一揮,直接送了庾言一艘價值*億的豪華遊輪,隻可惜庾言不喜歡,到手沒兩月便被他轉賣了,然後拿著錢買了中延市最貴地段的幾套房,和三輛全球限量款的名貴跑車,剩餘的全部用在了投資上。


    庾言早將這第一個金主棄之腦後,但這個男人卻依舊願意做庾言的人形取款機,需要幫忙的時候,庾言偶爾也能迴應他兩句,不過庾言現如今對他也就跟個可有可無的朋友一樣,多的也是他用來榨取金錢價值的朋友。


    當然,這些八卦顧予都是從元穀嘴裏聽到的,元穀講八卦向來愛添油加醋,其中真假各有多少顧予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個海上運輸行業的商人一直在追求庾言,這肯定沒錯....


    “你說的這些我真沒信多少,但我這會兒也沒心思追根究底,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一迴。”庾言淡淡道,“就當是還你之前把我推薦給劉導的這個人情,免得以後你在我跟前總一副我欠你的樣子。”


    顧予鬆了口氣,“多謝。”


    “想坐船離開是吧。”庾言一邊拿著手機撥號,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是不是還要隱姓埋名啊。”


    顧予嗯了一聲,“我不想...被人知道..行蹤...”


    庾言瞥了顧予一眼,“要不要那麽嚴重?”


    “你看我...樣子像開...玩笑的嗎?”


    “切,反正我就一個電話的事兒,以後你能別來煩我就別煩我。”庾言道,“不過你以後要是真遭了什麽難,我肯定會參加你的葬禮,畢竟是前輩嘛。”


    顧予沒有理會庾言,正好庾言此時所撥的電話也通了,顧予猜測電話那頭的人就是追求庾言的那個船運商。


    庾言對著手機草草了了的說明要求。


    “.....大概就是這樣...算不上什麽朋友,把人當船工塞進去就好了,額...還要低調點,他說不要被人發現他的行蹤....鬼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反正靠岸把人放下去就沒你事了....死不了就行.....嗯,那我讓他明早六點前到港口....就這些,先掛了....”


    庾言的語氣,就像對方是他一個可隨意差遣的傭人...


    顧予猜測,如果元穀八卦的那些是真的,那這個追求庾言的男人,應該是對庾言太過於千依百順,才導致身價不及對方一半的庾言在他跟前如此肆無忌憚....


    庾言掛了電話,很淡然道,“好了,搞定了,你明早六點前到**港口的東**,到時候會有人領你上一艘運順船帶你離開中延市,目的地正好就是你說的*國**市。”


    “嗯,多謝。”頓了頓,顧予又道,“可否借我...兩萬塊...現金。”


    “靠!你他媽這兩年賺了那麽多,還找我借錢?”


    “我的錢包...手機...都不在身上。”顧予道,“現在也...不太方便...去...”


    “得得,我借我借。”庾言不耐煩的打斷道,兩萬塊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他出去消遣一迴的小錢,他並不在意,但他也不想就這麽平白無故的借給自己討厭的人,“雖說是小錢,但也需要還的。”


    “我打...欠條。”


    “你都說你有生命危險了,萬一你掛了,我拿著欠條找鬼要嗎?”


    “那你要我....如何做?”


    “我看你手上好像有枚鑽戒。”庾言盯著顧予的手指,“把戒指給我,我就給你兩萬塊錢,我看這戒指挺精致的,好像值不少錢,嗯...我也可以再添點兒,三萬如何?”


    庾言能看出來,這枚鑽戒價值最少也有幾十萬,顧予這幾年一直戴在手上,也許是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對顧予來說應該極為貴重。


    雖說趁火打劫挺缺德的,但對方是自己的死對頭這就另當別論了,他也不在乎顧予目前到底經曆著什麽,生死都與他庾言無關,反正他不讓自己吃虧就行了。


    顧予低頭看著手指上的鑽戒....


    那是白天被靳烽拖去民政局的路上,又被靳烽強行套上的戒指。


    靳烽似乎對這枚鑽戒有著變態一樣的執著。


    顧予沉默幾秒,臉色微為凝重道,“這戒指....不詳,你戴它....也許會給你....帶來麻煩。”


    “沒關係,我不怕啊。”庾言兩手一攤,一臉的無所謂,顯然是覺得顧予不想把戒指給他才胡編亂鄒,“你要是不想給就算了,反正也別想從我身上拿到一分錢,我的錢也是我在熒幕前拚命賣笑賺的,沒道理拱手送人。”


    顧予沒有任何猶豫,奮力從手指上拔下了那枚鑽戒。


    “你要就...給你...”顧予道,“本來就是...我忘了...扔掉的。”


    庾言接過戒指,一臉笑容,他倒不是為了這中間賺到的差價而高興,就是為自己得到了顧予“重要”的物件而覺得開心。


    占了便宜,而且還占了死對頭的便宜,這給誰心情都好。


    “我隻要...兩萬現金。”顧予道。


    “行,我這就打電話讓助理送過來。”


    “我現在...要迴公寓...取件東西...”顧予道,“待會兒...迴來在你...這裏休息...一晚。”


    “隨便你,但你別靠近我臥室。”庾言一臉嫌棄的看著顧予身上的廉價衣褲,“我對這種劣質纖維過敏。”


    “.....嗯。”


    顧予在自己腰上纏上兩條浴巾,這樣穿上外套便使得他的身材看上去臃腫一些,然後在衛生間內用剪刀剪斷了頭發,最後用庾言的陰影粉,將整張臉刷成黯淡的小麥色,用庾言的眼線筆在臉上點了幾顆“痣”。


    庾言正在房裏敷麵膜聽音樂,拿著手機刷著娛樂新聞,全然不知顧予用了他的化妝品....


    顧予打車去了他以前自己住的那間公寓....


    輸入密碼,門鎖順利打開,擔心靳烽的人找到這裏,顧予行動也很快...


    顧予冒險來這裏,隻為取走很早之前藏在這裏的那枚玉墜,那枚他曾向靳烽撒謊稱已經丟掉的玉墜...


    現如今這墜子,已成了寄托著他對母親思念的存在...


    準備離開時,顧予看到了放在床頭抽屜的那本相冊,那寄存著他那三年對靳烽思念的相冊,雖說裏麵的照片隻是顧晉淵的謊言,但的確在那三年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顧予的目光,隻黯淡了停留了兩秒,隨後便合上抽屜麵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就讓這本相冊在這陰暗的角落,一點點的落塵生灰吧...


    顧予這一夜並沒有睡著,總是擔心靳烽的人會找到這裏,所以淩晨三點多顧予就偷偷離開了酒店。


    最後,顧予順利坐上了那艘運輸船,當他站在甲板上,看著那還被冷霧籠罩的的城市漸漸離遠時,隻覺得一直壓抑負重累的心,突然輕了...


    也突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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