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顧總?”


    聽到“顧總”這兩個字,顧予腦子裏第一閃現的便是顧晉淵,但還是冷冷道,“你若不告訴我,我是不可能配合你的。”


    那個男人沒有絲毫猶豫,“是顧晉淵顧總,命我們帶顧先生離開這裏,並已經為顧先生的家人做了妥善安排,所以此時顧先生跟我們走也不會連累家人。”


    “你的意思是顧晉淵已經安排人去接我母親和兒子了?”


    “是,目前顧先生隻需跟我們走,我們將連夜帶顧先生和您的家人出國。”


    知道了對方是顧晉淵派來的人,顧予反而更不願離開。


    其實就算未來有一天他要離開中延市,他也不可能去找顧晉淵。


    他不能為逃狼爪而奔虎穴,他的未來,絕不會由顧晉淵或靳烽任何一人決定。


    男子似乎感覺到了顧予的不願,槍口更為用力的抵著顧予的太陽穴,嚴聲道,“顧總還交代,要麽帶走活人,要麽留下屍體。”


    顧予擔心自己的母親和兒子此時已經落盡顧晉淵的人手裏,近段時間靳烽為表現他所謂的真誠,已經減少了監視母親住處的手下,這樣的情況下,顧晉淵得手的可能性很大。


    男子拿掉了顧予口袋裏的手機,然後推了顧予一把,顧予隻能緩緩靠近那輛停在後門口路對麵的黑色麵包車。


    車門打開,顧予看到車內還有兩三人。


    顧予身後的男子突然用槍將顧予打昏了,然後將顧予手腳捆上,並膠布封上嘴,最後聯合同伴將顧予抬進了後備箱。


    完事後,男子打了通電話,直接匯報道,“已經得手....”


    顧予在一陣顛簸中被震醒,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身處後備箱,他動了動手腳,發現手腕捆綁的並不是很緊,於是便試圖掙脫束縛。


    漸漸的,車身顛簸的更加厲害,顧予聽到了數量汽車的引擎聲,像有好幾頭窮追不舍的怒獅一樣緊緊追在這輛車的後麵。


    砰的一聲,像是子彈打在了車身上,顧予心猛然一緊,立即想到是有人來救自己了。


    而救自己的人,目前整個中延市,隻有.....


    車速突然加快,似乎在順著斜坡向下猛衝,伴隨更為激烈的顛簸,顧予感覺自己全身都快被撞散架了。


    終於,車停了下來。


    後備箱被打開,一名男子割開顧予腳上的繩子,將顧予拖下車。


    借著稀薄的月光,顧予看到周圍是一片楊樹林。


    樹林過於茂密,坑窪又多,車輛無法在裏麵正常行駛,男子和同伴隻能挾持著顧予,棄車繼續前行。


    很快,追擊的人也棄車跟了上來,這些人攜帶了紅外夜視鏡,很快除了挾持顧予的那名男子,其他三人都被子彈擊倒了。


    男子最後隻好用槍指著顧予的腦袋,轉身麵對跟來的十幾人追兵。


    一陣強光打在男人和顧予的身上。


    “再靠近一步我殺了他。”男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隻是半睜著眼睛衝眼前一群持槍的人兇狠的吼道,“死也要這家夥給我陪葬。”


    燈光逐漸變弱,周圍一片景象也逐漸清晰。


    顧予看到了人群中間的靳烽,頓了頓,目光隨之又落在了地上。


    即便猜到來人是他,但顧予心裏依舊湧起一陣不知名的滋味。


    “你把人放開,我可以放你走。”靳烽沉聲道。


    男子一直躲在顧予身後,顧予能感覺到男人異常粗沉的喘息聲,仿佛隨時都會扣動扳機。


    “誰他媽會信你的鬼話!!”男子更為大聲的吼道,“讓你的人先退出這片樹林,立刻!!”


    男子突然勒緊顧予的脖子,顧予唿吸一滯,痛苦的低哼了一聲,靳烽連忙應道,“好,我現在就讓他們退後,你冷靜點,別傷害他。”


    靳烽命令凱爾帶著所有人離開,照明燈也被撤走,現場光線再次變的幽暗起來,從樹梢流泄的月光也隻夠看清每個人的身體輪廓。


    “把槍扔過來!”男子命令靳烽,“隻要你把槍扔過來,我立刻鬆開這個男人。”


    “千萬別!!”顧予突然衝靳烽喊道,“他在騙....唔...”


    男子用槍很砸了顧予的頭部,顧予痛苦的垂下了頭。


    “快點!我數三聲,你要是不扔我就和這個男人同歸於盡!三....“


    “我扔。”靳烽道。


    顧予看不清靳烽臉上的表情,隻看到靳烽抬起手,做出了扔槍的動作。


    顧予心提到了嗓子眼,艱難道,“你個蠢貨...別扔....”


    靳烽的槍脫離手拋向半空的瞬間,挾持顧予的男子,手裏的槍離開了顧予的太陽穴,轉而指向了對麵的靳烽。


    與此同時,顧予袖口裏的刀滑落掌心,並彎起手肘狠狠擊向男人的胸膛。


    然而還是沒來得及,在顧予的手肘撞在男人的胸口時,槍聲已響,他這才趕上用手裏的刀在男人持槍那隻手的手腕上重重劃下一刀。


    男子手槍落地,胸口被撞身體踉蹌後退,顧予則趁機一腳將男人踹在地上,隨即雙膝迅速跪在男人身體兩側,用拳頭將男人打得滿臉是血,最終不省人事。


    顧予氣喘籲籲的站起身,轉身快速跑向靳烽。


    靳烽單膝跪在地上,垂著頭,痛苦的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顧予跑到靳烽身前,快速脫下身上的外套圍在靳烽的傷口上。


    “你能再蠢點嗎?”顧予氣急敗壞道,“你腦子白長了。”


    靳烽突然倒在了顧予的身上,顧予也順勢伸手接住了靳烽。


    “我不想...”靳烽吃力道,“你有事.....”


    “你撐住點。”顧予快速道,“我先幫你止血。”


    顧予放下靳烽,剛想查看靳烽的傷口,凱爾帶人跑了過來,並迅速接替了顧予。


    顧予站在人群後,看不清靳烽的狀況,等靳烽的手下將其抬走後,顧予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一直緊張的交揉在一起,劇烈的心跳也沒有一刻鬆緩。


    凱爾特意安排顧予和靳烽同坐一輛車,靳烽全程一直靠在顧予的身上,路麵坑窪不平,顧予擔心靳烽摔下車座加重傷勢,便一直用手托著靳烽的身體,乍看上去就如抱著靳烽一樣。


    “你也...受傷了...”靳烽吃力睜著眼睛看著顧予,喘息著道,“傷的重嗎?”


    顧予一直看著車窗外,幽暗的光線中,臉上的冰冷依在,但目光中卻多了一份複雜,“沒你重。”顧予淡漠道,“你省點力氣別再說話。”


    靳烽動了動身體,結果似乎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予,能再抱緊點嗎?”靳烽沙啞道,“好冷啊。”


    顧予沒有動彈,但靳烽開始不顧傷勢的往顧予胸口蹭,最後臉就貼在顧予的脖子底下。


    “你幼不幼稚。”


    顧予剛想推開靳烽,靳烽嘴裏立馬發出疼痛的哼哼。


    想到靳烽的傷因何而造成,顧予隻能默默說服自己再遷就一會兒...


    到了醫院,靳烽被推進手術室取子彈,而顧予則去為自己身上的皮外傷做簡單的包紮,結果被幾名年輕的女患者認出,被要了五六張的簽名加合照,最後借口上廁所才躲過越來越多聞聲趕來要簽名的人....


    顧予去了靳烽的手術室門口,凱爾和幾個看上去同樣是靳烽心腹的下屬站在手術室外。


    凱爾告訴顧予,醫生說靳烽失血過多,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送來的時候他還很....”


    “屬下並不清楚。”凱爾道,“這是醫生的原話。”


    顧予沉默了一會兒,淡聲道,“我留在這也沒什麽意義,我先迴去了,另外...”顧予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等他出來替我轉答一聲謝謝。”


    “顧先生為何不親自跟老板說?”


    “我還有事,抱歉。”


    顧予朝凱爾微微點頭,隨即轉身離去,出了醫院後,靳烽的手下送顧予迴去,途中顧予詢問那名挾持他的顧晉淵手下現在情況如何,開車的人似乎沒想到顧予突然這麽問,思考了幾秒才道,“人還活著,已經被關起來了,等老板的命令再處理。”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他,能帶我去見一下他嗎?”


    “這.....”男子猶豫了,“這我需要匯報凱爾,由凱爾決定。”


    說著男子帶上藍牙耳機打電話給了凱爾,說明情況後,顧予就之聽到那男子不斷的“嗯”著應允著什麽,掛了電話後,男子同意現在就帶顧予去見那人。


    車開了許久,男子最後帶顧予來到了一地下賭場,顧予知道這個地方。


    明明二十分鍾就能抵達的地方,這個男子繞了近一個小時的路。


    男子的解釋則是擔心堵車,所以才繞遠....


    在這家地下賭場的一間儲物室,顧予看到了那個男人,被綁在一張座椅上,全身已被打出不少傷痕。


    似乎已經被靳烽的手下審問過了...


    顧予認出了這人,這是顧晉淵曾經的貼身手下阿岩,跟了顧晉淵幾年,不過顧晉淵車禍前近半年的時間他都沒有在顧晉淵身邊看到過阿岩.....也許是被顧晉淵調到別處了。


    靳烽的手下未讓顧予靠太近,稱是為安全考慮。


    顧予站在離男人三四米遠的地方問道,“顧晉淵想殺我母親,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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