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言臉色蒼白,緊張不已,“我....不....不是烽哥你想的那樣,那種事我怎麽可...可能....”


    靳烽已走到庾言跟前,一把捏住庾言的臉頰抬起庾言的臉,微眯著眼睛沉聲道,“你要是敢對我撒謊,我饒不了你。”


    庾言吞動著喉結,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想跟顧予開...開個玩笑,其實我本意不....額。”


    庾言話未說完,靳烽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將庾言整個人摁在了後麵的落地窗上。


    靳烽此時的怒火,是源於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介入獨屬於他靳烽的遊戲中,破壞了他靳烽本來計劃的節奏。


    而且這個蠢貨居然把一個女人遞上了顧予的床,這比打亂他的計劃還要讓他憤怒。


    “烽哥對..對不起...”庾言艱難道,“你要是不..不喜歡,我...我可以立刻放出完整視頻,證...證明顧予的清白。”


    靳烽微愣,鬆手放開了庾言,“什麽完整視頻?”


    庾言此時根本琢磨不透靳烽的心思,他一直以為靳烽和顧予之間有仇,可現在靳烽卻對他陷害顧予一事動怒。


    “事情的前因後果,就和那個女人在網上發表的那篇澄清文一樣。”庾言揉著脖子,小心翼翼道,“我手裏有視頻,可以證明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如果烽哥你希望還顧予清白,我可以現在立刻讓人把視頻上傳到網上。”


    靳烽緊蹙的眉頭驀的舒展了開,“你的意思是那晚顧予並沒有和那個女生發生關係。”


    “....是,他...他雖然被下了藥,但後來在浴室把自己撞暈了。”庾言觀察著靳烽瞬息萬變的目光,試探性的低聲問,“烽哥,我....我不知道你喜歡顧先生,我要是知道,就算是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會...”


    “誰跟你說我喜歡他。”靳烽陰聲打斷,臉色瞬間比剛才還要陰戾。


    庾言一愣,頓時有些摸不著頭緒,“那烽哥你.....”


    “他隻能毀在我的手裏,沒有人可以越過我對付他。”靳烽看著庾言,冷笑一聲,“你以為你真能贏的了他?想靠網上掀起的這陣風浪淹死他,那你對他的了解,恐怕還不及我的十分之一。”


    “那烽哥我...我到底要不要把完整視頻發網上去。”


    靳烽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眯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幾秒鍾後劍眉舒展,嘴角微揚,“不,接下來把你對這件事的操縱權交給我。”


    雖然他很不屑庾言的這種小把戲,不過他倒是很期待看顧予的迴應,一個顧尋艾已令他應接不暇,現在再加上一個因他受牽連的女人.......


    沒有顧晉淵在身邊,他能強撐多久。


    正好,自己也可以趁機加快自己的節奏....


    “烽哥...”庾言不安的問道,“你是打算幫顧予一把,還是要趁這次機會....徹底整垮他。”


    “我要他...”看著落地窗外,位處大廈頂層的辦公室,足可以俯視整個中延市,靳烽望著落地窗外,緩緩道,“....跪在我腳邊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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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予通過一個做娛樂新聞的朋友,幾經周轉,同時也花了不少錢疏通,拿到了兩年前庾言花錢買迴的幾張照片。


    那是他當年為上位和一個富商在陽台上**時被人拍下的照片,後來那人用照片要挾庾言,庾言當時花掉了全部積蓄才將照片買迴,後來拍照的人出爾反爾,將私自備份的照片高價賣給了一個做娛樂的記者,那記者是顧予當時在娛樂圈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那記者本想利用那幾張照片讓自己一戰成名,結果裝著照片的存卡剛拿到手便在一場有驚無險的車禍中給弄丟進了路邊的水溝裏,自此再未找到,後來一次與顧予聊天中隨口提起惋惜了幾句,顧予當時對庾言並不熟,所以也沒太在意這件事。


    但是現在,顧予想起來了,他通過這個朋友所提供的線索找到了當年偷拍庾言的男人。


    庾言名氣越來越大後,曾花錢找人將此男暴打了一頓逼問其是否留有當年的照片備份,並威脅其若日後照片流出,便要了他的命。


    男人也是膽小怕事的貨,一條腿被庾言雇人打殘後生怕庾言的人再找上自己,一直膽戰心驚。


    顧予花了九百多萬,並承諾將男人安全送出國,這才從男人手裏拿到想要的照片。


    顧予一開始就很清楚,他的同行裏沒有多少人從出道到成名,身上沒有一絲汙點,就像他的粉絲一直給他以高冷禁欲的人設,實際不知他私下又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和別人上了多少夜的床榻,所以藝人最怕的不是犯了錯,他們最怕的,是沒能及時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


    總之人氣最高的那群人,也許不是最有實力的,但一定是最會偽裝的。


    自己如此,庾言也是如此....


    庾言的照片到手,顧予在幫助給他照片的那個男人平安出國後才聯係庾言表示要與他當麵一敘,為防庾言有所應對,特地沒有告訴他自己手中照片的事。


    顧予多少了解庾言,他把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看得十分重要,他比自己更害怕被過往的汙跡拉下神壇。


    如果他足夠聰明,就該知道怎麽做。


    庾言同意見麵,和顧予約在一家西餐廳的私人包廂見麵,時間定為午餐時間。


    顧予提前十分鍾便坐在包廂內等待,可等來的卻不是庾言,而是他目前最沒有能力應付的男人,靳烽。


    靳烽替庾言趕來,也就代表靳烽知道了庾言和自己之間的事。


    或許.....整件事靳烽也有參與。


    顧予瞬間沒了底,他很清楚,一旦這件事靳烽有參與,那他的所有努力可能都白費了。


    他手裏的照片威脅得了庾言,但對靳烽是無效的,而靳烽也不可能會為了庾言向自己妥協。


    靳烽在顧予的對麵坐下,看著對麵目光愈來愈冷冽的顧予,輕笑道,“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會讓我們接下來的談話變的很不愉快。”


    “我沒想到你會是庾言的幫兇,或者說整件事的幕後黑手其實是你。”顧予盯著靳烽,“我以為你不會屑於用這種幼稚的手段對付我。”


    “既然知道我不屑,那就應該清楚始作俑者不是我。”靳烽似笑非笑著道,“毀你在娛樂圈的名聲最多不過是讓你每年少個幾千萬的廣告代言,台上你聲名狼藉,台下你依舊可以活的瀟灑,這種除標不除本的小打小鬧,哪有在現實中直接對你動手來的有意思。”


    “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麽坐在這裏?”


    “這話我同樣也想問你,既然你覺得庾言對付你的手段幼稚,又何必如此急切的私下約庾言見麵?”


    “與你無關。”


    靳烽身體慵懶的靠著椅背,目光帶著點探索意味的盯著顧予的臉,顧予直接冷著臉扭頭看著一旁的落地窗外。


    靳烽看到顧予放在桌上的一隻手下壓著一隻信封,身體坐的很直,眉宇間的英氣似乎未減分毫。


    這看上去的確不像是為求庾言而來,而像是有備而來,內心似乎毫無波瀾的他,仿佛解決目前所麵臨的麻煩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許久,靳烽輕笑一聲,緩緩道,“是有了什麽可以讓庾言妥協的東西嗎?”


    顧予將桌上的信封拿迴外套口袋裝了起來,不冷不熱道,“我隻想知道庾言他是不是不來了。”


    “你有什麽想對庾言說的,跟我說是一樣。”靳烽道,“而且就算你現在找到庾言,你想改變的事情,沒有我的允許他依舊不會敢背著我做任何決定。”


    顧予放在桌下的手緊抓著大腿,努力讓自己保持克製與冷靜,“所以繞來繞去,現在想要我身敗名裂的人是你。”顧予笑了一聲,“也對,你恨我入骨,隻要能讓我身敗名裂,手段再幼稚又如何,嗯,行了,既然你現在成了整件事後的黑手,我也無話可話。”


    靳烽輕笑,“知道對手是我,所以現在連反抗都放棄了?”


    顧予已從座椅上站起身,目光平靜,“你代替庾言過來見我,肯定是有你的目的,在我還能忍著在你麵前多待五分鍾的情況下,說吧,見我是什麽目的?”


    “很好,那我也開門見山,我知道你現已與軒星解約,這樣,你若和衡峰娛樂簽約,我會讓庾言完整視頻證明你和那名女生的清白,如何?”


    衡峰娛樂,那是庾言現在所簽的經濟公司,是衡峰集團旗下的一家娛樂公司,有著軒星不相上下的實力。


    顧予知道靳烽突然這麽要求,肯定有貓膩,於是冷冰冰的問道,“什麽意思?”


    靳烽不急不緩道,“我這個衡峰集團的老總親自出麵向顧先生拋出橄欖枝,顧先生不感動?”


    顧予愣了半秒,隨即遍體生寒,他驚愕的看著眼前雲淡風輕的靳烽,半晌才艱難道,“你....你是.....”


    顧予難難以置信,衡峰集團的產業遍布全球,是眾多行業的龍頭,旗下的衡峰娛樂經紀公司成立四年就與軒星並駕齊驅,其背後老總更是叱吒商場幾十年,且黑白通吃的狠角色,就算靳烽背後有袁晟江坐鎮,也不可能如此輕易且迅速的拿下資產如此龐大的公司。


    絕對不可能....


    “不必驚訝。”靳烽雙腿交疊,身形更為慵懶,“衡峰娛樂從一開始就是我義父的產業,那個被人敬畏了幾十年的衡峰老總不過是我義父的手下,現在他老了該退休了,我也就理所當然的上了他位。”


    顧予臉色蒼白,張了張嘴但卻什麽話也沒說出。


    顧予很清楚,往後的娛樂圈有他靳烽這樣的大鱷坐鎮,現在拒絕了他,日後在娛樂圈不可能再有他顧予的立足之地。


    他靳烽的確不屑於和自己玩那種身敗名裂的把戲,因為隻要他想,便可在瞬間將自己永遠封殺。


    “我大概是太低調。”靳烽看著顧予眼中的掙紮,目光不知怎麽落在了顧予那截雪白的脖頸上,“所以即便連顧成梁都對我低聲下氣,依舊有人不知死活的在我跟前口出狂言。”


    的確,顧予現在才明白,為什麽顧成梁這隻老狐狸在靳烽麵前會戰戰兢兢成那樣,就算這靳烽不是三年前的那個靳烽,也有足夠讓顧成梁恐懼的理由。


    靳烽將帶來的文件夾隨手扔到了顧予眼前的桌上,他看著顧予將文件夾拿起緩緩打開後才陰笑道,“簽了這份合同,你當前的難題不僅能迅速得到解決,未來在演藝圈的事業也會更上一層樓,顧予.....”“靳烽頓了頓,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繼續道,“扒了顧晉淵給你鍍的金,我可以再為你鑲一身鑽。”


    “但從此你為刀俎,我為魚肉是嗎?”顧予輕笑一聲,將文件夾扔迴了靳烽跟前,“說實話靳烽,你的手段,比當年的顧晉淵....差遠了。”


    顧予說完,轉身頭也不迴的朝包廂門口走去.....


    “我保證,你不會找到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靳烽悠冷的開口,“如果你足夠聰明,目光足夠長遠,就應該知道此時的妥協是最好的選擇。”


    顧予在包廂門口停了下來,他轉身看著落地窗邊的靳烽,冷笑一聲,“足夠聰明的人不會在斷頭與淩遲之間選擇淩遲,當然,愚蠢的人永遠都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


    顧予離開了包廂,轉身的時候雖很淡然,但包廂門還是被他甩手關上了轟隆一聲巨響。


    離開餐廳上了車,顧予再也無法掩飾眼底的慌亂。


    過了好一會兒,顧予平靜了下來。


    顧予再次嚐試去拔手指上的那枚戒指,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把戒指取下來,可戒指依舊如長進肉裏一般努力許久未動分毫。


    憤怒至極的顧予猛捶了下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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