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如被點穴,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眶中的淚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但靳烽的話,入耳之後無比清晰....


    而靳烽平靜而又冰冷的聲音裏裹挾的寒意,顧予也感受的一清二楚。


    顧予無暇去想為什麽靳烽會出現在這裏,也仿佛忘了他曾與靳烽的糾葛,有關他和靳烽之間愛恨情仇的東西他此刻根本想不到....


    因為視線裏,腦海裏全部都是眼前的靳烽,這陣突來的巨大震撼早讓顧予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靳烽鬆開了顧予,他看著顧予這張依舊無法恢複平靜的臉龐,隻是輕輕一笑便從顧予的身側走過。


    顧予突然轉身抓住了靳烽的手臂,用力過猛,周圍人能清晰的看到顧予的五指跟鷹爪一樣緊勒在靳烽的手臂上。


    看著已成眾人焦點的顧予,元穀慌了,他慌忙去掰顧予的手,憤憤的瞪著顧予,急得壓低聲音道,“你想死嗎?鬆手啊。”


    顧予紋絲不動,目光緊盯著靳烽。


    靳烽轉身,牽動嘴角陰笑道,“不過是幫顧先生擦了淚,顧先生不至於激動至此吧。”


    元穀看著靳烽,又轉頭驚愕的看了看顧予,“你...你們是不是認識?”


    “不。”靳烽看著唿吸絮亂,仿佛快失控的顧予,毒蛇般的笑容從嘴角漫開,“隻不過是初見顧先生,覺得顧先生很像我的一位故友,而後細看,才發現差之千裏,對於方才的失態,我得跟顧先生說聲抱歉。”


    “哪裏哪裏,袁先生言重了。”元穀迅速替顧予賠笑道,“我朋友他昨晚腦袋受了點傷,這會兒估計還沒完全恢複,我替他的不敬給您賠個不是,還望袁先生海涵。”


    元穀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將顧予抓著靳烽臂膀的手拽迴來,奈何顧予力氣極大,他扯了半天,顧予那隻手依舊沒有鬆開的跡象。


    “大哥算我求你了。”元穀急的直擰顧予的腰,壓低嗓音哀聲道,“你他媽還想不想在娛樂圈混了,你不想我還想啊。”


    顧予突然鬆開手,緊接著一把撥開了一旁的元穀,上前邁了一步直接站在了靳烽的跟前。


    四目相對,顧予雙拳緊握在身側,他費了很大的心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周圍人的注視他並不在意,這一刻,除了眼前的男人,他在意不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你是.....”顧予的聲音依舊微顫,“...你是...靳烽,是嗎?你....”


    三年來,再沒有什麽比這張熟悉的臉更能讓他感到自己還有溫度的活在這世上.....


    “顧先生認錯人了,在下袁烽。”靳烽平靜的迴道,“不過這些年的確有不少人說我長的很像一個叫靳烽的男人,顧先生這麽在意他,敢問那位叫靳烽的男人是您什麽人。”


    像被什麽酸澀的東西噎住了咽喉,顧予張了張嘴,最後又一咬牙,“不....你是靳烽,是....是你....”


    這三年無論多少人在腦中淡化了那個人的模樣,他顧予都記得一清二楚。


    元穀迅速上前直接站在顧予跟前,不斷推著顧予的胳膊,低聲迅速道,“別鬧了顧予,咱迴去,算哥們求你了別抽瘋了。”


    靳烽看著顧予即將落淚的雙目,慢條斯理的笑問,“我是他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顧先生大庭廣眾之下,如狼似虎撲向我的模樣特別容易惹人遐想嗎?”


    周圍傳來一陣笑聲,靳烽這開玩笑似的幾句話直接將顧予打成了急於攀附權勢的人。


    一旁的庾言雙手環胸,看著眼前失態的顧予,隻覺的心裏痛快極了。


    因為三年前見過靳烽,所以庾言也有懷疑過“袁烽”的身份,但他從來沒有問過,畢竟如果這人真是靳烽,改名的目的肯定是想告別過去,他現在的身份,哪怕稱自己就是袁晟江本人,也不會有人敢明麵質疑......


    所以這個顧予此刻的行為,簡直愚蠢。


    靳烽說完之後,顧予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緩緩垂落在地,短暫的沉默後,顧予蒼白的笑了一聲....


    這一刻,他才逐漸清醒過來,才緩緩想起三年前的一切.....


    剛才他隻是太意外,太震撼,才導致失控,一旦平靜下來,他也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可笑。


    的確,身前這個男人是靳烽如何,不是又如何,和他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麽關係。


    再次抬頭看向他,顧予才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又如此陌生,除了模樣,根本找不到與記憶中的靳烽一丁點的相似,


    那雙眼睛像與他隔了一道冰冷的屏障,像看著一件物品似的看著他。


    “抱歉。”顧予的聲音略顯沙啞,“我.....認錯人了。”


    未等對方開口,顧予便轉身離去。


    元穀對靳烽說了聲抱歉就迅速轉身追向了顧予。


    靳烽微眯著眼睛,危險的目光像刻在顧予的背上一般。


    為打破這氛圍,劉導端著酒前來與靳烽聊天,大廳內很快便恢複如先前的樣貌,隻是之前那一插曲還是有不少人在私下悄悄的議論。


    顧予在一桌前連飲下兩杯紅酒,起伏激烈的心潮終於穩定了下來,臉色又恢複先前的冷漠。


    他必須保持冷靜及清醒去查清楚這一切,查清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查清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能給他答案的人,唯有顧晉淵!


    大步走來的元穀還沒來得問顧予到底是怎麽迴事,顧予便重新端起一杯酒轉身徑直的走向了劉導。


    顧予稱自己身體不適要先行離席,連連道歉外又敬了劉導一杯酒,整個過程他未去看劉導身旁的靳烽一眼。


    顧予害怕,其實連他都不太清楚自己在害怕什麽,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維持臉上的淡定,在查清一切之前,不被這張與靳烽幾乎一樣的臉弄的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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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堯跟著顧予離開了酒店,他看著顧予陰沉的臉色,全程沒敢吱聲一句。


    剛打開車門,顧予身後傳來靳烽的聲音。


    “顧先生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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