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太監先是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這才開口道:“當日曹大人說要見太子殿下,奴婢便帶著大人去了太子殿下的住所。然而我們剛剛進院子,就聽到了一些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走到門口的時候,那聲音也越發的大了起來,還夾雜著太子殿下和一個女子出格的話語,奴婢嚇得險些尖叫出聲,是曹大人將小的捂住了嘴巴拖走的。”“你胡說,你胡說,父皇,千萬不要聽信他們的一麵之詞啊,他肯定是曹大人收買的宮人,借此汙蔑兒臣,兒臣是什麽樣的人,父皇還能不清楚嗎?兒臣是斷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還請父皇明鑒!”太子跪


    在地上,淒厲的哀唿。


    皇上沒有理他的哭嚎,而是看著小太監道:“那你既然知道了此事,朕迴宮之後,為何不向朕稟告。”“奴婢不敢。曹大人離開前將小的調走,藏在了浣洗院當個值守太監,當時曹大人曾交代過奴婢,若是他沒有迴來,就將事情給爛在心底,對誰都不要說。”小太監說著,有些哽咽,顯然這些日子都過得心


    驚膽戰,“後來聽說曹大人出了事,小的就更不敢說了。”


    曹嚴格不讓他說,是因為他預想到了自己可能會被追殺的場景,而小太監身份太低,見不見得到皇上不說,就算見到了,事關一國太子的名聲,也不是一個小太監的話就能作數的。


    如果沒有曹嚴格這個禦史大夫在,小太監一旦冒頭,就是被撲殺的命運!


    小太監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當他知道曹嚴格出事了之後,更加小心翼翼,就怕自己說漏了嘴。


    “口說無憑,誰知道你是不是和曹嚴格串通好的,為的就是讓本宮被父皇責罰。”太子依舊強勢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隨後他看到一旁安安靜靜站著的莊靖铖和莊靖行,眼中閃過一抹陰冷和忌恨。


    “又或者,你們兩個都隻不過是受人唆使,幕後另有其人。”太子說著,對著皇上重重的叩拜,“父皇,任何事情都講究真憑實據,此事不能光憑著曹大人和一個小太監的指證,就認定兒臣有罪啊,父皇。”


    太子此言,顯然是要將莊靖铖和莊靖行拉下水的意思。


    任何的事情,但凡涉及到了奪嫡,總是多了幾分敏感。


    在太子的引導下,也有人不得不想,太子說得也不無道理,是不是有人指使曹嚴格兩人故意這麽說的呢?


    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保持觀望的態度的。


    畢竟曹嚴格的正直是出了名的,他既然開口,應該不會汙蔑太子才是。


    隻是就像太子所說的那樣,縱使有人證,那也隻是人證而已,一張嘴可以說任何話,做假證的可能也不是不存在。


    一時間,事情竟然就這麽僵住了。


    雙方各執一詞,都不肯妥協。


    曹嚴格這時也迴過神來,此事確實是他衝動了。


    自恃有了人證,加上自己的名聲,覺得就能釘死太子了,卻沒想到,太子極力反撲之下的不承認,為這件事情多了幾分的變數。


    若是他不這麽快跳出來,而是暗中收集太子別的罪證,或許就能夠徹底的釘死太子。


    意識到自己此番衝動了的曹嚴格懊悔不已。


    就在雙方僵持,皇上不做聲的時候,嶽子揚從眾臣之中出列,“陛下,微臣有話說。”


    皇上正在遺憾此番事情焦灼,不能夠狠狠的處置太子,見嶽子揚出來,便頷首點頭,“說吧。”“微臣在調查曹大人失蹤之事時,曾經調查過曹大人最後的行程。發現他確實是去過祖廟,之後便帶著人離了京,隨後就不知所蹤。”嶽子揚這話說得很漂亮,並沒有直接指責,但是卻也間接的在佐證曹嚴


    格的話。


    畢竟若是曹嚴格不是發現了那麽大的事情,他又怎麽會急急的離京?


    “當然,這話算不得什麽證據。”見太子要反駁,嶽子揚微微一笑,又道:“隻是,微臣還查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太子在祖廟期間,禮部尚書許昌明的長女許馨月曾經多次買通祖廟的看守,假扮成小太監的模樣混進祖廟,去了太子的住處。”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嘩然而震驚了。


    畢竟一個女子喬裝打扮去祖廟找太子,這本身就是一件說不過去的事情。


    太子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他沒想到,嶽子揚竟然能查到這個。


    嶽子揚這時笑眯眯的看著太子,“敢問殿下,這許馨月在曹大人失蹤之後,便也跟著不見了,去了何處?殿下可莫說你不知道,畢竟她可是被賜給了殿下的。”


    當初在太子大婚之日和他媾和的,便是許馨月,後來皇上皇後震怒,直接奪了許馨月尚書之女的身份,讓她無名無分的入了東宮,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根本由不得太子抵賴說不知道。


    要說許馨月還活著,那麽就要把許馨月給交出來,但是許馨月早就死了,太子交不出來。


    要說就這麽認了罪名,太子同樣的心有不甘,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眾人這時也都明白了過來,恐怕曹嚴格所說的,都是真的確有其事。


    畢竟就曹嚴格一人出事的話,這事兒還有別的可能,但是曹嚴格失蹤之後,許馨月也跟著不知所蹤,那麽就引人遐想了。


    如果說曹嚴格還可能受人指使汙蔑太子的話,那麽嶽子揚這個可能就少了。


    畢竟,嶽子揚唯一的表妹許安樂,就是嫁給了太子,是當今的太子妃,若是太子失勢,對許安樂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這樣一想,眾人又不由得暗自佩服,覺得嶽子揚當真是剛正不阿了。


    這時候,他們對他素來陰狠毒辣的手段都給忽略了。


    如果說小太監一個人的證詞不能作數的話,那麽嶽子揚的話無疑成了最好的證據,因為,許馨月確實早就已經失蹤了。大殿安靜沉默了許久,這才響起皇上淡漠的聲音:“太子,你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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