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圈之後,他又走出了洞,一出來,便看到崔清妍此刻已經醒了,站在那裏似有些焦急之色,待看到他從洞中走出來,這才似鬆了口氣,迎上前來。


    “江公子,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崔清妍走上前來,帶著幾絲關切的問道,此刻麵上已經重新蒙上了黑紗。


    “我沒事。”江雲一副輕鬆沒事人的樣子,下意識的不想多說,便道,“隻是感覺先前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崔清妍見了,心道你說的倒是輕鬆,可先前的情況,著實看來兇險,自己可是被嚇得不輕的。


    “清妍小姐,你怎麽樣?”江雲掃了對方一眼,隨口問道。


    崔清妍道:“我沒事,隻是,隻是先前也做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夢。”


    她也做了夢?江雲聽得心中一動,便追問道:“哦,是什麽奇怪的夢,你說來聽聽?”


    崔清妍此刻心中也是頗有困惑之處,正要找人說說,當即就說起來道:“剛才我在這裏坐著,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到,一個自稱是這孤峰山靈的人,對我說,這山中出了一個惡靈,荼毒肆虐已久,山中草木之靈頗受其害,卻無奈它何。這次白鹿山福地開啟,卻是這惡靈的一個陰謀,欲從進山一眾士子中,尋找一個化形之體……”


    江雲聽得神色動容,對方說的,跟自己夢中的內容完全吻合,他原本一直懷疑,自己受那團詭異黑氣驚擾,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什麽惡靈肆虐,奪舍化形,都是子虛烏有,以致到如今還有點懷疑夢中事情的真假,但如今看來,對方竟然也夢到相同的內容,這似乎不能用湊巧來解釋,難道是真的有山靈托夢。


    崔清妍倒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繼續說下去道:“後來那山靈說,經過一番試探考驗之後,那個惡靈尋找到了中意的化形之體,就是江公子你……”


    說到這裏,瞥了對方一眼,猶有心悸之色,江雲卻是神色不動,隻是淡淡說道:“哦,這個夢還真奇怪,清妍小姐請繼續說。”


    崔清妍又接著道:“那山靈又說,這個惡靈十分邪惡,極難對付,普通人根本無法抵禦它的邪氣侵襲,所幸江公子你人中之傑,心性堅韌不移,意誌堅定如磐石,是尋常人的百倍,這才抵抗住了此惡靈的吞噬……”


    說到這裏,她心中是大不以為然的,要說這個士林敗類的才學,她崔清妍無話可說,隻能甘拜下風,但要說什麽心性堅韌不移,意誌堅定如磐石,是尋常人的百倍,這就是一個大笑話了,想起先前對方的一些心誌脆弱的所作所為,她隻有搖頭不已。


    “然後呢。”江雲依舊是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崔清妍接著道:“那山靈還說,江公子你不僅抵禦了那惡靈的吞噬,而且還以一首至大至剛的正氣歌,以正氣克邪氣,重創了那惡靈,在江公子你的正氣歌的打擊下,那個惡靈遭了重創,邪氣消退,最後徹底灰飛煙滅,消亡了,江公子你消滅了這個惡靈,立下大功,這白鹿山福地的一眾草木之靈,都十分感謝你的……”


    頓了頓,又接著道:“那山靈又說,在整個過程中,清妍,清妍也出力甚大,幫助江公子你良多,所以它們也十分感謝清妍,並說送清妍一份禮物,聊表心意。”


    “哦,什麽禮物?”江雲倒是頗感興趣的問道。


    崔清妍遲疑了一下,繼續說下去道:“聽那山靈說,好像,好像是一道上古飄渺靈氣?本來這個夢很是古怪離奇,清妍是沒有當真的,可是剛才驚醒過來之後,無意之中默察體內,卻發現丹田氣海中,果真是多了一股異樣不受控製之氣,清妍嚐試窺探一下,發現其氣浩然至大,深不可測,想要驅使或者驅逐出體外,都不可得……江公子,你說這不是很奇怪麽,不過一個夢中的事情,怎麽醒來之後,就好像成了真的是的……咦,江公子,你怎麽了……”


    她說到這裏,抬頭看向對方,卻發現對方此刻的神情一片呆滯古怪,很是不對勁。


    江雲此刻心中確實是五味雜陳,不知是什麽滋味,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直想罵娘。


    聽了崔清妍的這番敘說之後,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夢中的事情是真的,那團詭異邪惡的黑氣,就是夢中提到的那個惡靈,那個惡靈想要對自己不利,吞噬自己,但結果卻反而被自己以正氣歌重創,慘遭覆滅。


    迴想起來,這一趟進山之行,還真是處處兇險,步步殺機,驚險之極,差點就隕落此地,迴不去了,想著想著,情不自禁又出了一身冷汗,心生餘悸,後怕不已。


    好在的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自己因禍得福,反而大有所獲,不僅是那幾個極品佳果千年蟠桃,而且還得到了那個惡靈的本體,三道上古飄渺靈氣,哦,不,是兩道上古飄渺靈氣。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就要開始罵娘了。那個自稱孤峰山靈的,說話純屬放屁麽,它口口聲聲說,自己消滅了山中惡靈,感激不盡,惡靈原本是三道上古飄渺靈氣所化,為了表示感激之意,這三道上古飄渺靈氣就送給自己了。


    此話說的好好的,可是到最後,自己卻隻得到了三道上古飄渺靈氣中的兩道,另一道哪裏去了,聽了崔清妍的這番敘說之後,他才明白過來,這另一道的上古飄渺靈氣,敢情是被那山靈轉贈給這崔清妍了?


    對此他隻能無語問蒼天了。好吧,怪他先前多嘴,替崔清妍美言了幾句,原本是想做個順水人情,讓崔清妍也沾沾光,得一點獎勵,可那山靈倒好,確實是給她崔清妍獎勵了,可是這獎勵卻是拆東牆補西牆,把原本屬於自己的獎勵,轉贈給她了。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啊,你堂堂一個福地山靈,行事怎麽能這般齷蹉小氣,不靠譜,你要表達感謝之意,要給她崔清妍獎勵,不可以另外找些獎勵,為何非要把原本屬於我的獎勵轉贈給她,這算什麽事啊,這也太卑鄙無恥,奸猾齷齪了吧。


    江雲對此是怨念不已的,恨不得當麵找上那個行事齷齪不堪的山靈,狠狠痛罵一通這才解恨。雖然他現在尚不知道,這上古飄渺靈氣的作用功效,但毫無疑問顯然是不凡的,三道上古飄渺靈氣就這麽少了一道,這真是令人痛心啊。


    “江公子,你怎麽了,你在聽我說話麽……”看到他此刻很不對勁,崔清妍又輕聲喚了起來。


    江雲迴過神,掃了對方一眼,雖然心中已是在滴血,但表麵上去依舊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迴道:“我,我沒事,隻是在想,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夢。”


    “是麽。”崔清妍緊盯了他幾眼,又問道,“江公子你說,這個夢是不是有點太古怪了……”


    她隱隱覺得,對方應該是知道一點什麽的,所以想要問個清楚明白。


    江雲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他現在說了又有什麽用,能把那原本屬於自己的另外一道上古飄渺靈氣奪迴來麽,顯然不能,說不定還會引來窺伺,自己的這兩道上古飄渺靈氣也不保了,所以還是不說為好。


    當下隻是敷衍支吾說道:“隻是一場怪夢而已,有什麽可當真的,清妍小姐不必去多想了。”


    崔清妍心道,可是這丹田氣海中莫名其妙多出的一道異樣不受控製之氣,這又算什麽事。


    她心中還是大有懷疑的,隱隱覺得對方有未盡之言,不過看對方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她也就住了口,沒有再多問下去了。


    “是了,清妍小姐,你怎麽又戴上這蒙麵黑紗了,清妍小姐天姿國色,美貌若仙,卻被這蒙麵黑紗所掩,實在是太可惜了。”江雲不想多說惡靈的事,當下岔開了話題,笑著說道。


    崔清妍聽得卻是心神一震,呆了一呆,掃了對方一眼,有些掩耳盜鈴的道:“那,那隻是一場夢,當不得真的,你並沒有見到我的真容,又胡說些什麽。”


    江雲卻是連連搖頭,道:“不,那不是夢,而是真切的事實,在下確實是見到了清妍小姐的絕美容顏的,清妍小姐想要抵賴可是不成的……”


    “好了,住口!”崔清妍清叱一聲,不覺又一陣心慌意亂,平靜的心湖再次掀起陣陣波瀾。


    江雲見狀也就識趣的閉嘴了,反正他也隻是引開對方的注意力,不要再多說夢中惡靈的事情就是了。


    “剛才,剛才那首詩是怎麽迴事?”崔清妍也想岔開話題,這時就問道。


    “什麽詩?”江雲有些心虛的道。


    崔清妍道:“就是那首‘天地有正氣’。”


    說著她不由又現出幾絲迷惘之色,此詩正氣凜然,至大至剛,讓她仿佛看到一位碧血丹心的烈士在泣血明誌,浩然正氣貫日月,驚天地,聞之令人慷慨落淚不已。


    隻是讓她感到疑惑的是,詩中所敘述到的一些事跡經曆,不大可能是對方這樣的年僅弱冠的年輕士子所能有,那麽對方又是怎麽寫得出這等氣壯山河,慷概激昂的文字,這讓她心中委實疑惑不解。


    莫非又是抄襲的?她不得不有這樣的懷疑,所謂詩言誌,實在是以對方的經驗閱曆,完全不像能夠寫出這般經曆坎坷,慷慨大義文字的,而對方的抄襲之名也早就名聲在外,也難怪她會有這般的懷疑了。


    江雲不想多說,見對方問起,隻是支吾道:“這個,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崔清妍也沒繞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這首天地有正氣,以前清妍從未聽聞,不知是哪位誌士仁人之作?”


    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江雲還是很容易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問自己這首詩出自哪裏,這不明擺著就是說,不相信這首詩是他自己所作。


    他倒是不想冒領那位民族英雄文天祥的名頭,正要坦然承認這是自己為了對付那團黑氣的“借用”之作,但話到口邊,又覺得不妥,迴頭張望四下,他疑神疑鬼,擔心那山中之靈就在近側,隔牆有耳,若是讓這山中之靈知道,他的這首正氣歌是抄襲之作,不知又會如何如何,未免節外生枝,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輕咳一聲,他當即煞有介事的道:“這首正氣歌的作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個迴答一出來,他都不由的十分佩服自己了,真是一個絕妙的迴答。


    崔清妍聽了之後,自是驚訝不已,原來這首正氣歌,真的是對方所作,這是真的麽。


    對此她還是十分懷疑的,緊緊盯著對方看了幾眼,但奈何江雲此刻表現的十分坦然,她一時也看不出什麽破綻。


    “真的?可是恕清妍直言,這首詩慷慨激昂,大義凜然,其人身陷囹圄,堅貞不屈,曆九死其猶未悔,一腔忠烈,感天動地,這似乎並不是江公子你之經曆而能寫就的吧。”崔清妍又直言不諱的質疑道。


    江雲嗬嗬一笑道:“在下不才,論起浩然正氣,一腔碧血丹心,自然不能跟詩中所述前輩相提並論,但並不妨礙在下對這位前輩的敬重仰慕之意,心中感歎以此書成文字。”


    崔清妍依舊懷疑的看著他,又問道:“那麽詩中所述前輩又是誰?”


    江雲來到這裏之後,就惡補了一些曆史知識,所以要迴答這個問題並不難,當下就選了一個相似的曆史人物,道:“大北蠻朝時的梅允文梅學士梅前輩。”


    崔清妍聽得一怔。自從文道正統確立以來,曆經萬年,其間雖然大抵太平,但也總有王朝更迭,戰亂頻仍的亂世,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似乎就是人治王朝的宿命,暗含冥冥天道,也不是文道正統所能杜絕的。


    其間也不乏數次蠻夷入侵中原,竊據王朝正統的年代,大北蠻朝就是其中一個北邊大漠蠻夷占據中原而建立的王朝,那時曾出現了許多反抗蠻夷統治的烈士仁人,而江雲現在所說的梅允文,就是其中十分有名的一位,其經曆也和詩中所述的相吻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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