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麵倒的起哄,要某人交出手中的真跡手稿,存心要看他的笑話,在眾人看來,接下來某人肯定不會甘心,定又要撒潑耍賴,胡攪蠻纏一番,眾人也正好看個樂子,但最後,對方還是要乖乖的交出手中的真跡手稿的。


    卻沒想,某人依舊是一副好整以暇之狀,說道:“既然這位仁兄名次在我之前,也看中了這副範摩雲的祭海獸文,那麽按理它就是歸閣下的了。”


    江雲說著,竟也一點不含糊,把手中還未焐熱的這副範摩雲的真跡手稿遞給了那位溫兄,說道:“閣下請收好了。”


    那溫兄接過他遞來的手稿,一時卻有些錯愕,沒想到對方此刻會這般痛快的就交出了手稿,這完全不符合對方先前無恥撒潑的無賴風格行徑啊。


    說實話,這副範摩雲的祭海獸文雖好,是一副不錯的玄級手稿,但並不太對他的胃口,他看中的手稿另有其它,他打得就是存心戲弄對方一番的心思,倒不是真的有多想得到這副範摩雲的祭海獸文。


    場中其他的人見了,也都一陣意外,原本以為對方多少要撒潑耍賴,胡攪蠻纏一番的,卻沒想,就這麽痛快的低頭認栽,交出真跡手稿了,結果雖然是他們的目的,但是這過程,就難以讓人滿意了,沒有了戲耍的樂趣了。


    眾人本以為這個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某人乖乖就範,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但他們沒想到,事情還真沒有過去。


    這篇範摩雲的祭海獸文,江雲確實比較中意,但除了這篇,大廳中還另有幾幅,也是合他心意的,按說他另外再挑選一篇也無妨,不過人家都蹬鼻子上臉了,這口惡氣怎能就這麽忍下,這個臉當然是要打迴去的。


    所以他並沒有急著另外去挑選一副,而是突然轉頭看向此地的主人,雍覃夫人,問道:“敢問夫人,現在題詩上榜的時間尚未截止是吧。”


    雍覃夫人本來是在一旁看戲,被他這麽突然一問,尚沒有迴過神來,不知他這是何意,隻是點頭隨口說道:“是的,尚未到題詩的截止時間。”


    “那就請諸位稍等片刻了!”丟下這話,江雲就轉身徑直下樓去了。


    留下大廳的眾人在這裏一時都麵麵相覷,一臉的驚詫,很多人此刻都已經意識到,某人這是要幹什麽去了,莫非他是要重新在那試才照壁上題詩,得一個更高的名次,反打那位溫兄的臉。


    明白這一點之後,眾人心中都是驚疑不定,又感到荒誕起來,難道這人當真有這般大的把握,能夠再次題詩上榜,而且確定名次能夠在這位溫兄之前?這事情看起來怎麽覺得實在荒謬,不合情理啊。


    一首上榜的佳詩哪裏是這般能夠輕鬆隨意而得的,要不場中也不會有不少人都不得上榜,沒有這個挑選真跡手稿的機會了,要是這人當真隨隨便便又寫出一首上榜的詩,而且名次還更高,這讓其他那些不得上榜的人情何以堪,還怎麽有臉混啊。


    是了,這人不過是激於一時氣憤,一時衝動之下,就作出了這般狂妄的舉動,到時他若真的再題詩,定然也是狗屁不通,別說得一個更高的名次,就是上榜也是萬萬不能的。


    有的人甚至猜想,對方終於是沒臉再在這裏待下去,此去不過是一個下台階的借口罷了,對方這一去,隻怕就當真一去不複返,沒臉再迴來了。


    對江雲此舉抱著懷疑,這麽想的是大多數,不過也有少數人心裏卻也存著幾分異樣期待,覺得對方這一去,隻怕真有可能再寫出一首上榜的詩,而且名次還要更加靠前,這也怪不得他們,實在是此人行事詭異,讓人捉摸不透,昨天晚宴留下的那一首令人驚豔的相見時難別亦難,就是一個例子,


    雍覃夫人和崔清妍,就是抱著這種心思的少數人之一,兩人此刻對視一眼,雍覃夫人低聲問道:“清妍,你猜那人此去結果會如何?”


    崔清妍曼聲說道:“應該是題詩上榜,且名次壓過那位溫公子吧。”


    雍覃夫人聽得倒是一愣,沒想對方對那人竟會有這等信心?


    江雲下樓之後,徑直就來到了樓前的那塊白玉碑石前,此刻這裏依舊圍著不少人,他分開人群走了進去,作勢就要題詩。


    此刻已經很久沒有人再來題詩了,看到終於又有人要出手了,場邊倒是一片起哄叫好之聲,不管題詩之人所作的詩作好壞,總能讓人賞鑒一番,得個樂子。


    江雲拿起了旁邊案幾上的紫毫筆,蘸了蘸墨,提筆就在白玉碑石上書寫起來,他一邊在這裏寫,旁邊有好事之人一邊在那裏搖頭晃腦的大聲念誦。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臨水縣江上釣叟——”


    此人念完之後,立時目瞪口呆,半晌沒了言語,顯然是被這首意外降臨的精妙之作給當場震住了。


    不僅是他,場邊其他人也莫不是如此,在短暫呆滯之後,才爆發出一片轟然叫好之聲。


    “妙,妙詩啊!”


    “快看,試才照壁又有變化了!”


    白玉碑石上,江雲剛才的題詩漸漸隱去,玉璧上隨即光華一閃,出現了一排上榜名單,隻見高居於榜首的那一行一陣白光閃爍,這榜首第一名已然易主,出現了一行新的文字,赫然寫著“臨水縣江上釣叟”的字樣。


    “第一,竟然是第一啊!”


    “沒想到啊,這題詩都快結束了,又冒出一個大黑馬,把解元公的詩都給比下去了!”


    “此詩才氣縱橫,奪了這第一魁首也理所當然。”


    “這人到底是誰,臨末了才出手,一鳴驚人,奪了這榜首第一?”


    “我認得他,聽說是一個抄襲上榜的無恥之徒。”


    “什麽,竟有此事?”


    人群中在這裏議論紛紛,江雲卻沒有再多理會,徑直又分開人群,走進天一閣大門去了。


    此刻天一閣的第二層大廳,下麵試才照壁榜單變化的消息,已經傳上來了,一位書齋管事滿麵紅光的匆匆奔上樓來,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喊:“第一,有人題詩奪了第一,這第一名已然易主了!”


    也難怪他這般興奮,這次書會鬧出的動靜越大,出現的話題越多,湧現的詩作越好,就意味著這次書會辦的越是成功,影響力也就越大。


    大廳眾人都在心思各異的等著消息,乍聽到管事的這陣喊叫,一個個都悚然動容,相顧失色,什麽,榜上第一竟然易主了?那人剛剛下去,此刻榜單第一就易主了,不會這般巧合吧,這怎麽可能!


    眾人心中都不信,或者不願意相信,若真是那人的手筆,隨隨便便一首詩就能奪了這榜首第一,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這讓他們情何以堪,這臉還不是被打得啪啪啪的,都腫了。


    雍覃夫人也是滿麵驚訝,就是一旁的崔清妍,清冷的眸子中也是閃過一陣波動,她確實想過,對方或許真能夠題詩上榜,而且名次更高,但這一出手就奪了榜首第一,還是讓人始料未及。


    不管怎樣,榜首易位,這意味著一首佳作又出爐了,雍覃夫人強自鎮定,問跑上前的管事道:“真是榜首第一?此人姓甚名誰?”


    那管事重重點頭道:“正是榜首第一!題詩之人正是臨水縣江上釣叟!”


    這話一出,全場一片安靜,這下眾人心中再沒有任何疑問了,因為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江上釣叟,就是剛剛下去的那人的別號。


    沒想到,這人當真再次題詩上榜,而且名次竟然是榜首第一。大廳眾人相顧失色,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不少人同情的目光向著那位溫兄看了過去,那位溫兄此刻也感覺到接下來的不妙,臉上的表情就不必說了。


    “到底是什麽詩,竟然能奪魁首第一,連解元公東白兄的詩作都能壓過一頭?”有人這時忍不住問道。


    在眾人目光齊齊關注下,那管事當眾吟誦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等他一口氣念完,大廳眾人又都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全都啞然無聲,


    眾人仔細迴味良久,這樣一首詩作,簡潔明練又氣韻非凡,隱隱帶著聖人微言大義的味道,奪了這魁首第一,也名至實歸,讓人無話可說。


    那人竟然真的又轉眼間作出這般一首絕妙之作,奪了這試才照壁的魁首第一,眾人心中都震驚不已,無法相信這個結果,但事實擺在麵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這一首詩,我此前倒是聽過。”正當大廳一片死寂,眾人都還沉浸在被這一首詩作帶來的震驚中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又在大廳響起,正是那陳明宇所發。


    “什麽,這首詩陳兄以前聽過,那這麽說,這無疑就是一首抄襲之作了?”有人頓時迴過神來,恍然大悟。


    其他人也莫不如此,想起那人就是以抄襲出名,眼前這首白日依山盡,毫無疑問定然也是抄襲而來,而且還被當場抓住了抄襲的證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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