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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王大人設的燈謎巧妙有趣,眾人皆解不出,唯獨此人解出?”他又問道。


    許崇搖了搖頭,沒有再賣關子,說道:“這件事有趣在於,那人解出王大人燈謎之後,王大人邀請他一見,卻被這人給拒絕了。”


    “哦,竟還有此事,那人拒絕了王大人的邀請接見?這又是為何。”


    劉朝宗聽了,也是深感意外,他自然知道,這些趕考考生熱衷城隍廟燈謎會的主要目的,不就是要引來縣中大人們的注意,揚名露臉,為接下來的縣試鋪路麽。這人已經解出王璿的燈謎,又得到王璿的邀請接見,那麽那人隻要赴約,好好表現,至此參加這燈謎會的主要目的就已經達成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為什麽會一反常態,拒絕王璿的邀請接見,這簡直太不合常理。


    莫非是耍小聰明,故意擺譜,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但他這樣做,不怕弄巧成拙,惹惱了王璿這位縣試的副主考官,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在這裏不解,許崇又接著笑笑道:“聽說那人之所以拒絕王大人的邀請,隻因為是嫌謎燈裏的紅包賞錢太少,因此怒而拒絕。”


    什麽,竟是這個原因,劉朝宗聽了卻是哭笑不得,就因為紅包賞錢太少,而拒絕王璿的邀請,得罪一縣教諭,本次縣試的副主考,這人是不是個財迷,一心鑽到錢眼裏,也算是個奇葩了。


    許崇笑了笑,又接著道:“這人的所作所為,其實也可以理解,王大人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隻在那謎燈中藏了一文銅錢,那人想必是個迂腐書呆,一見紅包賞錢隻有一文銅錢,一時氣不過,就怒而發作了。”


    這個王大人竟然在謎燈裏隻擱了一文銅錢?可真是夠摳門的,劉朝宗聽了,也不禁暗自腹誹,也有點理解那人的所作所為了,若是碰到迂腐又性子莽撞之人,做出這樣的事也不足奇怪。


    許崇又接著道:“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人不僅拒絕了王大人邀請,還當場把那枚銅錢擲還了,說什麽這一文銅錢他不敢笑納,原物奉還。”


    劉朝宗聽了,又是哭笑不得,這人膽子也太大了點,或者說是狂妄無邊,這麽做,豈不是把那位王大人給得罪慘了。


    他饒有興趣的又問道:“那麽後來,那個王璿得知此事,又是一個什麽反應。”


    許崇眼中帶著幾絲笑意,說道:“得到那衙役迴報之後,聽說王大人怒不可遏,當場摔了杯子!”


    劉朝宗聽了,撫了撫頷下短須,慢條斯理的道:“這個王璿,養氣功夫還不到家啊,豈能跟這般迂腐狂徒一般見識,笑而置之就是了,何至於發作,當場摔了杯子。”


    許崇笑著道:“東翁說的極是,王大人終究還是道行差了些火候,又哪有東翁這般雅量氣度?”


    劉朝宗笑笑,暗自受用了這個馬屁,又問道:“不知那個狂徒是何人,做出這等狂悖之事。”


    他心想,莫非此人是某個書香世家子弟,有恃無恐才敢如此行事,又或者並不是趕考考生,不怕得罪那位王大人?


    許崇道:“此人名叫江雲,是清河書院的學生,正是這次縣試的考生。”


    江雲?劉朝宗思索一下,本縣並沒有什麽江姓的書香世家,而且這人還真是本次縣試考生,也就是說,這人並沒有什麽背景可憑恃,又是縣試趕考的考生,即使如此,他竟然還敢這般狂妄無禮,把那個王大人給得罪慘?


    看來這還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狂徒。不知不覺,這個名字已經在他心中記下了。


    “是清河書院的學生?不知此人才學如何?”劉朝宗又問。


    清河書院的名頭在本縣還是十分響亮的,若此人是清河書院的學生,莫非是有真才學的人,恃才傲物,所以才敢這般狂妄無狀,不怕得罪了那個王璿?不管怎樣,劉朝宗已經對這個膽敢招惹王璿的考生,產生了幾絲興趣。


    許崇道:“聽說這人隻是才學平平,在清河書院中也並不出眾。”


    頓了頓,又露出幾絲笑意,道:“東翁應該還記得前一陣子傳揚縣中的那首歪詩東風吹吧,聽說這個江雲,就是這首東風吹的作者。”


    江雲的那首東風吹確實傳揚甚廣,起碼在臨水縣中是如此,劉朝宗也有所耳聞,聞言也不禁十分訝然道:“原來是這個人。”


    許崇點點頭道:“正是此人,此人在清河書院中也是聲名不佳,鬧出過許多笑話,這人縣試肯定是不中的,也許正是如此,他才敢於頂撞王大人,這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劉朝宗笑笑,沒有再作置評,兩人隻是把這件事當作一件閑談的趣事,說了一陣,就轉了話題,不再關注了。


    江雲吃罷飯,從酒樓出來,據他所知,明天就要縣試,今天下午考場已經布置完畢,考生是可以去看一下考場的,他當即就往考場這邊而來。


    縣試的考場,一般就設在縣學的學宮,縣學學宮緊鄰著文廟而建,位於西側。


    縣學是官辦的高等學校,裏麵的學生,主要都是秀才,學童和童生是沒有資格進入學習的,秀才平時在縣學就讀,遇到鄉試之年,進行考核後,成績出色的秀才才有參加鄉試的資格,鄉試考中,就是舉人了。


    童生要考秀才,也需要在縣學進行考核之後,成績優異才有報名參考的資格,否則連報名資格都沒有的。


    這麽做,是因為本著聖人雲“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教誨,王朝各級科舉,並沒有年齡限製,為了防止報名之人太多而采取的對考生先一步初選的措施,否則比如像沙河村的朱友貴,鍾進這兩位老童生,其實早就丟掉了經書,荒廢了學業,這樣的童生參加考試,完全沒有考中的可能,隻是浪費科舉資源而已。


    而執掌縣學的,正是一縣教諭,由此可見,江雲現在得罪了本縣教諭王璿,在他心中留下了刺,是何其愚蠢糟糕。


    這不僅僅是這一次縣試的問題,即使這次縣試,府試他都能過,順利考取童生,以後王璿可以拿捏他的機會還有很多。


    比如童生報名考秀才,就必須經過縣學的初步選拔,這裏王璿就可以拿捏他一道,更進一步,他即使考中秀才,以後要參加鄉試,同樣要經過縣學的選拔,才有報名資格,王璿依舊可以拿捏他,除非江雲考中秀才,成績優異,並不在縣學進學,而是到府城府學或者省城就讀。


    所以除非王璿外調他處,江雲以後要進學,王璿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擋路石。


    江雲雖然知道這些,但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現在還是考慮通過這縣試,府試,把童生功名拿到手再說。縣試王璿隻是副主考官,不可能一手遮天,府試更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江雲此刻還是不懼的。


    縣學學宮,占地二十餘畝,青牆黛瓦,屋宇連綿,江雲來到學宮大門前時,隻見原本緊閉的大門已經敞開,接受各個趕考的考生入內,熟悉一下考場。


    此刻大門前就有三三兩兩的頭戴方巾,身穿長衫的學子,進進出出,都是前來熟悉考場的縣試考生,江雲隨著人流,也走進了縣學學宮大門。


    這次臨水縣的縣試,報名考試的學童有二千餘人,明日縣試,這二千的考生,就要齊聚在這學宮之中,為區區六十個出線名額搏殺,即使出線,也並不是就得到了童生功名,還要經過府試這一關,又差不多要刷掉一半的人,錄取比例接近百裏挑一,這堪比真正的千軍萬馬闖獨木橋。


    江雲隨著人流,在這學宮中轉了一大圈,基本熟悉了幾處的考點。整個學宮,一共設置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個考區,而這八個考區顯然規格條件是不同的。


    最好的考區,無疑就是甲乙兩個考區了,這裏的考場,都是原本生員們讀書授課的地方,屋宇寬闊敞亮,環境清幽,坐在這樣的考舍考試,自然心曠神怡,無後顧之憂。


    次一等的,就是丙丁考區,盡管考舍不是那麽寬敞開闊,但起碼也窗明幾淨,井井有條,沒有什麽煩擾之處。


    而戊己庚辛這四個考區,比起前麵四個考區就差多了,因為這四個考區都是臨時在寬闊的空地上搭建的考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雖然學宮中屋宇不少,但適合集中考試的也就幾處大殿,不可能完全容納二千名考生,所以在一些開闊的空地上臨時搭建考棚就再所難免了。


    而這些臨時搭建的考棚,條件自然不如前四個考區的大殿屋宇,若是碰到太陽曝曬,或者刮風下雨的日子,更是要遭罪不少。


    所以考生都希望能夠拈到甲乙考舍的簽,至不濟也要拈到丙丁考區的簽,而若是拈到戊己庚辛這四個考區的簽,就隻有自認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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