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兄,平川既然不去,你看我可否代替他,前去赴清漓公子的約?”周世民眼巴巴的問道。


    嚴政一臉鄙夷的看著對方,搖了搖頭,道:“清漓公子找的是平川,你去算什麽事,若是惹得清漓公子不快,如何是好。”


    周世民卻不甘心的道:“這不一定,又不知清漓公子到底有何事,平川可以去,為什麽我去不得。”


    嚴政心說,好歹人家寫了一首歪詩,你連一首歪詩都寫不出來,說不定那清漓公子就是病急亂投醫,想要求詩,連歪詩也顧不得了。


    他沒再理會周世民的胡攪蠻纏,徑直勸江雲道:“平川,那清漓公子邀約,也是一片好意,你為什麽要拒絕呢,去一趟又不礙事的。”


    江雲還要拒絕,嚴政又央求道:“就當給愚兄一個薄麵如何?看在愚兄的麵子上,平川你就去這一次吧。”


    江雲見了,也不好執意拒絕了,另外對那清漓公子找上自己有什麽事也有些好奇,沉吟一下之後便答應道:“好吧,那我就去一次。”


    嚴政頓時大喜,要是這次不能把對方請去,他在那清漓公子麵前也沒麵子。


    周世民見了,則是在一旁腹誹不已,這麽求之不得的好事,竟然倒像是求著逼著去似的。


    “那什麽時候去呢。”江雲問道。


    嚴政道:“這幾天那位清漓公子下午都會在清風樓喝茶,若是平川你有空,現在就去如何?”


    江雲也無可不可的答應了。兩人當即就要動身前往,一旁的周世民自然不肯落下這個機會,便要求也一同去。


    嚴政拿他沒辦法,隻得答應了,囑咐道:“等去了之後,世民你先在樓下等著,等我和平川上去,見了清漓公子之後,試探一下對方的意思,到時再請你上來。”


    周世民一口答應了,當即三人就動身前往鎮上的清風樓赴約。


    現在時候尚早,其實依著周世民的意思,是晚點再去,說不定到時還能蹭到一頓大餐的機會,不過見嚴政和江雲執意要現在去,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三人出了書院,下了山,徑直往鎮上的清風樓這邊而來,到了鎮上,沿著清水河的河堤一路而行,旁邊的清江水浩浩蕩蕩,河麵寬闊,不遠處江畔樓閣的影子遙遙在望,就像是一位孤零的旅人,對著江麵沉吟。


    走了一程,來到清風樓腳下,三人剛要進清風樓,迎麵就見從大門裏麵匆匆走出來一人,一襲白衫,書院學子打扮,三人認得,來人正是那崔浩,東閣學子裏麵的才學佼佼者。


    隻是此刻這位東閣才子形色匆匆,臉上並不好看,見到江雲等三人,也當作沒看見,打算從旁邊快步而過。


    “這不是我們的崔大才子麽,崔大學子不去忙於念書進學,怎麽這會兒有空到酒樓來喝茶?”看到對方,嚴政眼珠一轉,大聲招唿道,語氣中不乏譏諷的意味。


    若是平日,崔浩自然受不得對方這般帶著挑釁的語氣,定要迴嘴一番,不過現在他神形有些狼狽,對於嚴政的出言譏諷隻當作沒聽見,依舊低頭匆匆走過。


    “崔大才子這次想必是在清漓公子麵前,丟了麵子,所獻的詩讓清漓公子極不滿意,被清漓公子給轟出來了吧。”嚴政又幸災樂禍,刁鑽刻薄的說道。


    正打算匆匆而過的崔浩一聽,腳下頓時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倒在地,隻因為對方的話正戳中了他的傷疤。


    他臉色一時漲的通紅,轉過身來,惱羞的瞪著對方,以牙還牙道:“哼,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這次來,也是見清漓公子的吧,我勸你還是別拿出來獻醜了,免得汙了清漓公子的眼目。”


    嚴政昂著頭,慢條斯理的道:“這就不必勞煩崔大才子關心了,說不定嚴某的詩還真被清漓公子看中了呢,清漓公子對嚴某的才學,可是十分看重的。”


    其實他寫的詩早就被那清漓公子給否決了,不過他現在這麽說,就是故意要氣氣對方罷了。


    “你就吹牛吧。”崔浩哼了一聲,沒有再跟對方作口舌之爭了。


    嚴政逞了一番口舌,也沒再理會對方,招唿一聲,就和江雲,周世民三人走進清風樓大門去了。


    來到一樓大廳,嚴政就讓周世民在下麵等著,自己和江雲徑直上樓而去。


    周世民無法,隻得在一樓大廳等著,一個酒樓小廝走過來招唿道:“這位公子,要喝點什麽茶?”


    周世民舍不得這點茶資,心說等下要喝清漓公子請的好茶,便揮揮手道:“本公子現在在等人,待會再說。”


    那酒樓小廝就走了。這時隻見從外麵又走進一人,周世民抬頭一看,不是那去而複返的崔浩是誰。


    崔浩走進來之後,也沒有理會坐在那裏的周世民,徑直在旁邊找了一個空桌就坐了下來,要了一壺香茶,慢慢在那裏喝著。


    周世民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崔浩留在這裏,顯然是存著看他們笑話的心思啊。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心說等下嚴兄下來,說清漓公子請我上去喝茶,羨慕死你。


    嚴政領著江雲,一直上到了這清風樓的三樓,來到三樓大廳,兩人抬頭看去,果然一眼就見到在往日的那個臨窗位置上,坐著一位清靈俊秀,翩翩出塵的少年,正是那位清漓公子。


    “清漓公子!”嚴政臉露喜色,大聲招唿一聲,走上了前去。


    聽到他的唿聲,正在眺望窗外山光水色的翩翩少年迴過頭來,看到了嚴政,以及落在他身後的江雲,嘴角露出幾絲淺淺的笑意。


    嚴政見了,心中更是歡喜,卻全然不知道,對方的這幾絲笑意,是衝著後麵的江雲所發的,顯然是又想到了某人的那首東風吹。


    他一直走到對方近前,給身後的江雲引見道:“平川,這位就是清漓公子。”


    清漓公子站起身來,笑吟吟道:“不用介紹了,江公子我自然認得的。”


    說著朝著旁邊的空座伸手示意道:“江公子,請坐。”


    江雲就在一旁的空座坐了下來,既然來了,他就要看看,這個清漓公子到底有什麽花招。


    嚴政正也要在一旁坐下,這時清漓公子看向他,慢悠悠的道:“嚴公子,我有點事,要跟江公子一說,還請嚴公子迴避一下如何?”


    嚴政一愣,臉色有些發白,這是明顯的逐客啊,對方語氣雖然還算客氣,但透著不容置疑,他抬頭看去,隻見對方神情帶著幾絲清冷,若是他再糾纏,隻怕就會當場發作。


    他愣了一下便迴過神來,訕訕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嚴某便先告辭,清漓公子和平川慢談。”說罷他朝江雲使了個眼色,就轉身下樓而去了。


    一樓大廳,周世民正坐在這裏有些心急的等著,這時就見嚴政匆匆的下樓而來,神形有些狼狽。


    “哈哈哈——”早就等在那裏的崔浩,看到此狀,哪還不知發生了什麽,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頗有一雪前恥之感。


    嚴政聽到了笑聲,抬眼看去,沒想到這崔浩竟然還等在這裏,專門看他的笑話,不過現在他也無心理會對方了。


    周世民這時已經起身迎上前去,眼巴巴的問道:“嚴兄,事情怎麽樣,那清漓公子可是邀請了我上去?”


    嚴政十分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心說我都被趕下來了,你還想著上去,這不是做夢麽。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句話也不說,一屁股就坐在了桌邊,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就要倒茶,卻發現茶壺裏麵是空的。


    “怎麽沒有茶?”他端著空茶壺,朝旁邊的周世民問道。


    周世民一臉尷尬,心說我這不是等著清漓公子邀請到上麵喝好茶麽。


    嚴政見狀,心裏也明白過來了,沒好氣的喚過旁邊的酒樓小廝道:“來,來兩碗大碗茶。”


    酒樓小廝麵帶鄙夷的去了。旁邊,崔浩還在大笑,笑得那個得意,一邊笑,一邊自言自語道:“剛才是誰說,他的詩一定會得到清漓公子賞識的,怎麽才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被轟下來了。”


    嚴政此刻卻是無心去理會對方的譏諷挑釁了,心裏在琢磨著,清漓公子請江雲上去,肯定也是要向他求詩,那個書呆子又怎麽能作出什麽好詩,等到作不出來,清漓公子最終還是要請我上去的,到時我便答應了他,再琢磨著做出一首好詩,定要讓他滿意,高看我一眼。


    崔浩的得意,挑釁,嚴政沒理會,周世民卻看不過眼了,當即就迴嘴道:“你得意什麽,沒有看到,平川還在上麵麽。”


    崔浩聽了,依舊是滿臉的輕蔑不屑,那個江雲,東風吹兄?就憑他,也能作出令清漓公子滿意的詩,他才不信,他相信,那個書呆子,很快就會步嚴政的後塵,被轟下來的。


    也罷,那就再多等一等也無妨。存心看三人笑話的崔浩也沒有急著走了,叫酒樓小廝續了一壺茶,繼續在那裏等著。


    可是這一等,就是好一陣功夫過去,三人一直不見到江雲被“轟”下樓來,隨著時間一陣陣過去,這讓三人更是心中奇怪起來,這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那個江雲還待在上麵,待了這麽久不見下來。


    此刻,酒樓的三樓,清漓公子正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看向了對麵坐著的江雲,慢悠悠的道:“江公子,你可知道,這次我請你來的緣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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