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一艘緊跟一艘貼著洞壁前行,十多米後穿過洞口水流漸緩。此時可見洞**的景致,屬於典型的喀斯特岩溶地貌,洞中有洞,石筍、石柱、石鍾乳各種奇觀琳琅滿目。老學者告訴我們,由於三川洞入口處,河底的地質結構等原因,造成了兩水分流這一特殊現象。船行這側的水是暗河來的相對平緩,靠近對麵洞壁的水則來自晉河,水流就要急的多。三川洞其實類似隧道洞函,據目前已經探明的區域,不計暗河總長度約6公裏,分布除了水洞還有旱洞,洞內擁有潭、瀑、廳和各種奇特地貌景觀多處。其中最引人入勝的,是洞口處遍布著各種造型各異的石刻壁畫,有的是牛頭人身、鹿頭人身、羽人、等人和各類動植物的形象,洞內還有古人創作的各種奇形怪狀石雕,都是有著幾千年的曆史遺跡。素有魔窟之稱,被當地人看作人界與地府的橋梁。


    我們的遊船首尾相連繼續前行,各種景致逐一呈現在眼前,大夥無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古人的智慧。越往裏走洞**越是陰森昏暗,這時船夫在船頭點燃一盞油燈,我前後瞧了瞧各船都是如此,在黝暗的洞中星火點點猶如置身幻境。再前進了近百米,黑暗已經把我們一行人全部吞噬,在寬闊的地下河道中,隻能見到一串油燈在緩緩移動,這感覺就像自己正漂流在冥河之中,船夫就如那地獄的使者,把我們這批亡魂接入冥界。


    一路曲折潛行,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遊曆後,前方出現了上遊出口。遊船出了三川洞豁然開朗,這裏天高雲淡青山重重,前方不出百米的晉河出現了條y字形分支,船夫撐著小舟向著右側行進。老學者說這條支流便是人工河,他今年選擇春未過來考察,是因為近幾年發現在人工河的中段,有一處開鑿的石窟內會出現間歇性漩渦,出現的時間和持續時間都相對固定。


    孫小曼問老學者,中國古代的人工河,主要目的是農業灌溉或是航運,比如聞名世界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和京杭大運河,而這裏出現的這種罕見現象會不會有什麽特別的用意。老學者說他對此也深感疑惑,根據多年來的調查,這一代水情便利,如果是為了現實灌溉需要,並沒必要開鑿此河。排除了農業灌溉,航運的說法似乎也站不住腳,因為人工河規模不大總長度不超八公裏,而且最窄處隻有3~4米,稍微大點的船隻都過不了。再則這漩渦的形成似乎是人為所致,極有可能是整個工程的配套設施。隻是目前的信息量並不足以證明這一點,不過就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認為這是巧奪天工之處。


    聽老學者一番講解,我對這人工河的用途也有了好奇心,猜想它會不會和古墓有關,在當時又能起到什麽樣的作用?


    我問老學者,這有沒有可能是戰略的防禦手段?他迴答我說可能性不大,因為古時候這裏並無要塞,更何況河南境內水係眾多,完全可以找到更合適的天然河作為屏障。他說從近幾年的研究判斷,人工河應該屬於另外一個大工程的一部分,這一點他深信無疑。


    這時船夫撐著船已經靠近碼頭,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便不再多問。我們一行人踏板上岸,導遊指引大夥到附近的村落遊覽,並告知下午四點碼頭集合迴程。我見先前交談的老學者,已經獨自一人沿著人工河而上,便迴頭與孫小曼,程子一合計,也脫離了旅遊團。


    黎族風格的小村子矗立於南麵的山坡上,山寨幽靜古老,山林蔥綠濃鬱。依山而建的小村並不大,總共也沒幾戶人家,為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選擇了一戶稍偏的農家樂住下。老板娘姓蔡四十來歲年紀,很是熱情好客,招唿我們歇腳去塵。孫小曼與這位蔡大姐聊天甚是投機,沒一會就了解到了這裏的郵寄地址等情況。


    在七十年代中期黎族小村還是個與世隔絕的偏僻山村,村民們除了農耕也上山打獵下河捕魚,以此換些生活物資度日。後來省裏的一次水文調查,發現了三川洞的旅遊價值,經過幾年的開發建設村子的情況才開始好轉。蔡大姐家的農家樂由於位置稍偏,平時住客不多,所以他的丈夫也承包了條遊船,靠載客賺取提成。


    到了晚飯時間蔡大姐的丈夫老夏歇工迴來,我有心跟他打聽暗河的情況,於是多點了幾個農家菜,並邀請他一起陪我們喝點。老夏倒也爽快,不過他事先聲明酒是自家釀的免費提供才肯坐下,見他這麽好客一再堅持我們也隻能隨意。


    老夏說暗河是在開發三川洞時被發現的,當年景區的規劃者組織了人員進行考察,可後來卻發生了事故,進去了十來人出來時隻有三個,幾個幸存者似乎被嚇的不輕,各個語無倫次。政府安排的救援行動也以犧牲了三個戰士而告終,一時間謠言四起,有的學者認為可能是毒氣所致,也有的認為是史前生物作怪,而那些封建迷信的村民則認為,那裏已經屬於地府的地盤,是厲鬼所為。當時的條件有限無法深究,為了盡快平息事態,政府最後隻得封了入口不了了之。


    之前我根據羊皮紙上三條水係,與晉河和人工河作過比對,認為暗河才是我們進入古墓的必經之路。聽老夏說入口已經被封,正琢磨著怎麽辦好。這時聽老夏說當年這裏還很偏僻,政府動員了附近村裏的青壯年參與外圍救援,而他就是其中一個,事後封暗河時他也在。雖然當時現場迷茫著恐怖氣氛,但是他們正值青春壯年,並不認為有什麽妖魔鬼怪,所以入口的封固隻是簡單的做了阻攔措施。


    獲知老夏的經曆後,我心有所動,他絕對可以成為我們最合適的向導,我當即決定爭取老夏能送我一程。於是謊稱自己是搞地質勘查的,同行的孫小曼是考古學家,希望老夏能帶領我們進暗河進行考察調研。起先老夏有所忌諱極力勸阻,最後聽我們意向比較堅決,加之蔡大姐的撮合終於答應了下來。


    我們幾人一邊喝酒吃飯,一邊討論行動細節,經過商議後決定老夏送我們進入暗河,並約好了幾個時間段的接應事項。我還告知老夏,幾天後會有批裝備寄到,但是還缺少防衛武器,如果能幫忙搞到一兩件,我們願意高價租下。


    老夏二話不說從房內取來把獵槍,我一看這把有著鮮明名族特色的獵槍,比56式半自動步槍還長,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老夏怕我們不會使用一一演示使用步驟,這種獵槍是土製槍械,槍管內塞入整把鋼珠,單發。近距離殺傷力爆表,稍遠距離射出的子彈如把雨傘殺傷麵很廣。程子接過獵槍掂量掂量很是滿意,把老夏家裏的鋼珠收刮了個空,才笑嘻嘻的迴來吃飯。


    在等待裝備的這兩天,我們隨老夏又進了次三川洞,沿著人工河走了段,並在山裏試用了獵槍。第三天收到王叔寄來的裝備,加上洛陽買到的現在手裏有兩短一長三支槍械,膽子立馬壯了不少。所有要帶的物品都整理妥當後,隔天老夏載著我們重迴三川洞。由於時間尚早洞內並無其它船隻,老夏撐著小舟穿梭在漆黑的洞中,能聽到的隻有“嘩嘩”流水聲,和我們幾人的喘息聲。這次在船頭掛的不是油燈,取而代之的是盞礦燈,光柱刺破籠罩著的黑暗,似的我們能更清楚的看清這個神秘的洞穴。


    順著晉河水而下繞過一處碎石灘塗,前方突然出現個氣勢磅礴的漩渦,“嗚嗚”的旋流聲在寬闊的洞中迴鳴。老夏駕著小舟謹慎地沿漩渦邊緣到達對麵,這時已能看到離我們不遠處洞壁上的暗河入口。我拿出包裏的強光手電照了照,發現洞口確實有大拇指粗細的鐵柵欄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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