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沙必良從齊南那裏迴來,跟雲仙兒打了一聲招唿之後,便晃晃悠悠的去休息了。


    後半夜,終於恢複了平靜,讓沙必良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一覺睡到大天亮,沙必良醒來之後,來到樓下準備吃早飯,卻看見林錦江帶著所有的警察準備離去。


    案子還沒破,他們這是去哪裏?


    沙必良皺了皺眉,正要汗珠阮卓進詢問,一邊的雲仙兒走過來扯住他的衣袖,低聲道:“別問了,不過是些貪生怕死之輩而已……”


    沙必良不明白:“什麽意思?”


    “這還不明白。”雲仙兒揚起頭望著那群警察的背影,目光裏閃過不屑,雙手抱在胸前,鄙夷地說道:“還不是被那個什麽所謂的‘無頭鬼’嚇到了,在見到死了這個麽多人,不敢再這裏待了,逃走了唄……”


    沙必良“哦”了一聲,望著林錦江等人遠去的背影沒有說話,半晌後才悠悠歎息了一聲:“可惜……”


    “可惜什麽?”雲仙兒詫異的問。


    “他們走了,那就破不了案兩人,這難道不可惜嗎?”


    “一點也不可惜,對他們來說,命丟了才可惜。”


    麵對著雲仙兒的爭鋒相對,沙必良又歎了口氣,掃了一眼站在角落裏的潘雙、齊南以及周鳳香一眼,這三人與沙必良的視線相對,紛紛低下頭,沙必良哪裏不知道殺害高淩翔三人的兇手就在他們之中,隻不過高淩翔為殺他而來,現在反倒遇害,從某種角度來說,兇手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心裏雖知其中一人就是兇手,原本打算今天想要揭露兇手的身份,卻沒想到林錦江竟然如此怕事,他心裏對這些警察失望之極,這才說出“可惜”二字,漠然的看著林錦江帶著那些警察離開,沒有再說話。


    既然這些警察不想破案,沙必良也不好多言,隻能暗自中州省內的法製建設如此困難,與中州省警察的膽小怕事不無關係。


    心裏頭鬱悶,沙必良對於繼續追查毛海城三人之事也沒有了心思,轉而對雲仙兒說道:“嘿,要不要出去逛逛?”


    雲仙兒本來心裏不高興,聽到沙必良這麽一問,頓時喜笑顏開,用力的點了點頭:“好!”


    可是剛點了頭,突然想起了什麽,不由麵色一苦,道:“今天不行,我爸說今天要接我迴家裏吃飯……要不然明天?明天怎麽樣?”


    沙必良自然沒有意見,他隻是想去白石市散散心,一個人和兩個人並沒多有多大的區別,“當然沒問題。”


    隻不過沙必良還未下山,就有人來找他了。


    來人是一個女子,大約三十來歲,長得很漂亮,長著一張線條較為分明,看起來很幹練的漂亮臉蛋,穿了一件淡藍色的風衣,身材更是性感成熟,尤其那雙峰飽滿高聳,好似隨時要撐破裏麵襯衫紐扣,唿之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更是將她原本就很高挑的身軀勾勒得愈發秀美,遠遠望去,沙必良便察覺到這個女人的氣場頗為強大,一看就是就處於上位之人。


    沙必良望著女人,隻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曾經在那裏見過。


    正出神之際,那女子突然開口湊上前,笑道:“小哥,還記得我不?”


    還真的認識?沙必良一怔,仔細在腦海中迴憶,可是想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這女子到底是誰,還想在問,那女子掩嘴輕笑,“沙先生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那天在酒吧咱們偶遇,你撞倒了人家麽?”


    “酒吧?”沙必良眉頭微微皺起來,他去過的酒吧有兩個,一個是在平楚市的酒吧,當初柳沙和謝玉梅遭到水清淺的綁架,地點便是在酒吧裏麵,另外一個則是在白石市裏當保安的經曆。


    其中平楚市的那個時間太過遙遠,很多細節沙必良也記不太清楚,但是他對在白石市酒吧當保安的經曆記憶倒是頗為詳細。仔細迴憶了一下,沙必良可以確認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是在白石市遇見的,遲疑道:“你……你是平楚市的……”


    “沒錯,我就是平楚市的鍾嬋玉。”鍾嬋玉抿嘴一笑,雪白的手腕伸到沙必良的麵前,“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沙先生。”


    沙必良不知道鍾嬋玉千裏迢迢來尋自己有什麽要事,不過對方這麽主動,他也不能太小氣,伸手與鍾嬋玉輕輕一握:“你好,鍾女士。”


    兩人的手一碰,沙必良便感覺到她的手很柔軟,不像是個三十來歲女人的手,同時她的手也很涼,涼得沙必良眉頭都情不自禁皺了起來,“咦——”


    奇怪……


    與鍾嬋玉的手相碰,沙必良便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連身體裏麵的能量也不自覺的往鍾嬋玉的身體湧去,與他觸碰病人不同的是,這一次是所有的能量一起湧向鍾嬋玉,而不是單純的綠色能量流入。


    “你也發現了嗎?”鍾嬋玉見到沙必良的神情微變,頓時大喜,一向平靜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兩團紅暈,“我最近一年來幾乎是整夜整夜地做噩夢,自從上次遇見你之後,我才睡了一夜好覺,但……僅僅隻是一夜,那晚在酒吧,我整整等了你一夜,知道酒吧關門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已經離開了……我派人四處打聽,想要找到你的來曆,足足用了我半年的時間才找到你。”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沙必良不為所動的抽迴手,問道。


    鍾嬋玉猶豫了半晌,抿著嘴唇道:“沙先生,我打聽過了,你還沒有女朋友,而你看起來很幹淨也帥氣,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想……你放心,以後如果你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子,我絕不會幹涉的,而且我隻需要你晚上陪著我。”


    這是要把自己當小白臉養嗎?沙必良眉頭一挑,倒是沒想到鍾嬋玉竟然會如此平靜的說出這番話,想必他早已在心裏思考了很久吧,隻不過在沙必良的耳中,卻有一種被人泡的感覺。


    “所以你很著急找個人陪你?”沙必良答非所問道。


    鍾嬋玉沒有迴答,隻是捋了下秀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看著鍾嬋玉這個樣子,沙必良倒是有些可憐起她了,猶豫了下道:“我見你臉色很差的。你先坐會,我先考慮一下。”


    聽見沙必良有鬆口的意思,鍾嬋玉臉上一喜,還以為沙必良同意了,立刻乖巧的點了點頭,“對了,以後喚我鍾姐就是了。”


    沙必良倒不是想占鍾嬋玉的便宜,而是剛才抽迴手之後,他發現自己體內的三種能量竟然有不同程度的增長。


    到目前為止,沙必良體內能量增長的地方隻有幾個地方,其中不管是寧遠市的古博物館,還是幽冥村,都是死亡匯聚的地方,用玄學理論,那就是煞氣聚集的地方。


    但是現在,沙必良竟然與一個活人接觸後,是他的體內能量增加,這讓沙必良詫異之下,也在好奇自身異能的增長方式。


    安置好了鍾嬋玉,沙必良起身道:“咳咳,那鍾女士,哦,不,鍾姐,鍾姐你先坐會,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從房間裏出來,沙必良還有些恍惚。


    有個詞叫人財兩得,他突然發現,像鍾嬋玉這種女人這麽清楚地發出吃軟飯的邀請,絕對算得上是人財兩得的美事,很誘惑人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如果鍾嬋玉在主動一點,能不能擋得住這個誘惑!


    但是沙必良也清楚,他是不可能答應鍾嬋玉的,要是答應了她,那一直對他有好感的謝玉梅怎麽辦?


    沙必良搖了搖頭,暫且按下這個問題,他比較關心自己體內的這個能量到底是怎麽迴事?


    另一邊,鍾嬋玉也坐在沙必良的房間裏發呆。


    還有個詞叫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男人如此,女人亦是如此。鍾嬋玉之所以不遠千裏來找沙必良,倒並不是說真喜歡上沙必良,也並不是說寂寞難耐到迫不及待地想找個男人玩玩。主要還是因為被噩夢搞得夜不能寐,而沙必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幫她入眠的人。


    歎了口氣,鍾嬋玉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上品嚐著飲料,茫然的望著前麵,腦海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沙必良迴來之後,跟鍾嬋玉又聊了一會,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沙必良才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鍾嬋玉睡覺的時候,他陪在鍾嬋玉的身邊。


    這個提議雖然與鍾嬋玉預期的不一樣,但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鍾嬋玉剛才之所以會提出那麽荒唐的請求,恐怕也是因為他被長期的噩夢折磨的實在受不了了,如果突然讓沙必良跟她同床共枕,恐怕今晚也睡不好。


    入夜,鍾嬋玉躺在床上,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沙必良的手掌,心裏沒來由的有一種心安,不知不覺間,一陣陣倦意上來。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鍾嬋玉望著沙必良英俊的麵容,嘴角逸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為了這麽能夠睡個好覺,自己竟然會突然變得這麽衝動了……


    心裏想著,鍾嬋玉困意越來越深,上下眼皮開始緩緩合了起來,不知不覺間,竟然進入了睡眠之中。


    當鍾嬋玉睡去時,一縷常人肉眼看不見的黑煙從她佩戴的項鏈裏飄了出來,在空中顯出一滿身鮮血淋淋,長舌頭,獨眼的女惡鬼來。女惡鬼一出現,整個房間都驟然陰森了下來。熟睡中的鍾嬋玉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陰森,黛眉下意識地微皺了起來。


    按照玄學的說法,人鬼殊途,人怕鬼,鬼其實同樣也怕人,因為人有生氣,也就是陽氣。人屬陽,鬼屬陰,陽氣若足便會傷陰氣,所以一般情況下人下意識裏不喜歡墳地等陰森之所,鬼同樣也下意識裏會躲開人多生氣足的地方。通常都逗留在人煙稀少的荒山野嶺之所。不過有些厲鬼卻是不怕生人,就像有法術傍身的人不怕惡鬼一樣。隻是這年頭會法術的人就像大熊貓一樣稀少,厲鬼同樣也是如此,而且無緣無故下厲鬼大多數也不會輕易攻擊生人,畢竟生人身上有陽氣,厲鬼又不懂法術又沒法器,終究還是會受到一些傷害。


    但從鍾嬋玉佩戴的項鏈中飄出來的女惡鬼,顯然是認得鍾嬋玉,一從項鏈裏出來,那隻獨眼就衝她射去綠幽幽的光芒,然後張牙舞爪地朝她撲去。


    不過還沒等它撲到鍾嬋玉的身上,突然之間調轉了方向,就好像有磁鐵在吸引他一樣,不自覺的朝沙必良的手上飛過去。


    “呲!”地一聲,那女惡鬼的雙爪躲避不及碰到了沙必良的手,頓時就像枯草碰到了明火似的,竟冒起一團黑煙,整個帶有長長指甲的雙爪全都被燒沒了。那女惡鬼嚇得一下子就化為一團黑氣縮迴了藍寶石,過了好一會兒才敢從項鏈裏再次飄出來。


    隻是這次飄出來,女惡鬼卻不敢再次火燎火急地撲向鍾嬋玉,而是亮著它那隻綠幽幽的獨眼圍著她飄來飄去,愣是不敢撲上去,而它那隻雙爪如今雖然又長了出來,卻忽隱忽現仿若隨時會隨風散去。


    過了好一會兒,女惡鬼才鼓起勇氣再次撲向鍾嬋玉,不過還沒等它撲到她的身上,又亮了起來,嚇得女惡鬼倏地一下又縮迴了鍾嬋玉的項鏈中,這迴卻是再也不敢出來了。


    房間裏陰森森的氣息沒有了,熟睡中鍾嬋玉的眉頭也下意識地舒張了開來。


    沙必良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冷漠的盯著鍾嬋玉脖子上那串項鏈,皺起了眉頭。


    他昨晚才跟雲仙兒說過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但是方才發生的一切顯然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團黑煙所化成的惡鬼究竟是什麽東西?


    沙必良皺著眉頭,悄無聲息的往前探了探,想要將鍾嬋玉脖子上的項鏈看仔細,不經意卻抽出了緊握著鍾嬋玉的手。


    鍾嬋玉虛空抓了幾下,沒有抓到沙必良的手,她似乎受到了驚嚇,倏然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探過頭來的沙必良,她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有迴過神來,半晌後才嫣然道:“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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