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必良沒有聽到袁輝鬆的慨歎,下車之後他就來到了市體育館。


    因為發生了命案的緣故,市體育館會暫時關閉一段時間,沙必良讓大門門衛打開了門,在門衛的帶領下來到演唱會所在的足球場館。


    門衛名叫劉榮軍,現年四十五歲,是一名退伍軍人。


    劉榮軍高高瘦瘦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早的緣故,他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說話的時候會露出一口黃牙,再加上他被煙熏得暗黃的手指,身上帶著重重的煙味。


    沙必良還沒有學會抽煙,身上沒有攜帶香煙的習慣,倒是沒有辦法討好劉榮軍。


    兩人一路行走,一路有一句沒一句聊著,沙必良的前身也服過兵役,他自己卻沒有親身體驗,所以也不敢在這話題上多聊,萬一說錯了一些事情就不妙了。


    市體育館很大,到處可以看見大葉黃楊這種樹苗,昨晚沙必良來看演唱會的時候,柳沙向他詢問過這些樹是什麽樹,他才對大葉黃楊印象深刻,這也是他在見到陳明的衣服上有大葉黃楊的樹葉時,第一時間判斷出陳明曾經來市體育館。


    從這一片綠化帶中穿過去,沙必良二人便來到足球場的場館的前麵。


    “劉大哥,麻煩你開下門。”沙必良客氣的說道。


    劉榮軍打了一個嗬欠,從身上摸出一大串鑰匙,看上去好像有二十多鑰匙,叮叮鈴鈴的好一陣響,劉榮軍找到一把鑰匙,上前把足球場場館的門打開,道:“進去吧。”


    沙必良感激的笑了笑,抬腳走了進去。


    足球場館場館並不是密閉的,最上方的頂棚全是玻璃瓦片,不用開燈,場館裏就跟外麵一樣明亮,正中央是由玻璃瓦片搭建而成的屋頂,屋頂被許多鋼筋龍骨支撐著,並沒有跟牆壁完全封死,反而留出了一米左右的空隙,以便內外氣流流通,畢竟足球場館裏有時候會容納幾萬人,完全封閉住的話會導致裏麵氣流不暢。


    此時雖然已經是淩晨,陽光灑落在足球場場館裏,但因為被上方冰冷的玻璃阻隔,不僅沒有暖意,反而看上去有些慘淡,透出絲絲涼意。


    沙必良忍不住扯了扯衣服,繼續往裏麵走。


    場館裏麵沒有收拾,因為那天裏麵發生了“踩踏事件”,所以整個場館裏看上去很淩亂,有點像鬼子進村後的樣子,沙必良小心避開散亂的椅子,沿著過道朝舞台走去。


    舞台搭建在足球場的一端,前半部分葫蘆形的舞台已經伸入了球場中,後麵半部分占據了看台前沿。


    舞台上的場景布置也沒有人動過,沙必良跳上舞台後,徑直走向六個惡鬼雕像,每一個惡鬼雕像他親手觸摸,從上到下沒有放過一個地方,要是有人看到他臉上癡迷的神情,絕對會認為他有某種怪癖。


    不過為了破案,沙必良也沒有想那麽多。


    他的心中有幾個疑問需要解決:吊死鬼雕像是如何消失的?那個帶著吊死鬼麵具的人究竟是誰?他是怎麽出現的?


    之前因為袁輝鬆的關係,沙必良隻是簡單的檢查了吊死鬼雕像就不得不離開了舞台,現在時間充裕,沙必良可以仔細檢查舞台上的每一寸地方。


    隻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沙必良並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還真是謹慎呢……”沙必良再次感歎了一邊兇手的能力,走到吊死鬼雕像附近,一腳踩在上麵。


    一陣輕微的空響聲傳出來,因為體育館裏極為安靜的原因,所以即便這聲腳步聲很輕,但還是被沙必良聽出來了。


    沙必良神色微動,蹲下身子,在地板上叩了叩,聽到傳出來的聲音,沙必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又在吊死鬼雕像四周叩了一圈,沙必良可以確定吊死鬼雕像下麵是空的。


    既然下麵是空的,那麽當時他和柳沙沒有看見雕像的時候,雕像應該在下麵。


    沙必良精神一振,從舞台上跳下去,繞著舞台往雕像所在位置走去,果然發現在吊死鬼雕像的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空間,正好可以容納雕像的高度。


    沙必良沒有鑽到舞台下,彎腰往舞台下方望去,此時雖然是白天,但是裏麵還是很昏暗,普通人看不太清楚,但是沙必良並不是普通人,他看見了裏麵的景象。


    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他的心都跳慢了半拍——那裏竟然坐著一個小孩。小孩腦袋低垂著,漆黑的頭發遮住了她的麵容,依稀可以看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一行血色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龐往下流淌著,看上去極為恐怖。


    饒是沙必良膽量極大,卻被這一幕嚇得頭皮發麻,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不過很快,沙必良就發現不對勁,因為他既沒有聞到血腥味,也沒有嗅到屍臭……


    這不是人!


    沙必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再次往對麵看去,這一次卻什麽都沒有看見,下麵什麽都沒有。


    看錯了?


    沙必良揉了揉眼睛,心裏不禁有些懷疑,搖了搖頭,扶著有些疼痛的屁股站起來,一瘸一拐的繼續繞著舞台行走。


    可是沒有等他走出幾步,突然身後哢嚓一聲巨響,整個舞台開始晃動起來,沙必良匆忙往後一看,卻見一根細細的鋼絲破空而來,徑直朝沙必良的雙眼襲來。


    沙必良暗唿不妙,身體本能的晃動著,這二十幾天的武術可不是白學的,沙必良雖然比不上洛水那樣的人物,但是腦子對身體的控製力卻大大提升。


    饒是他極力避開,鋒利的鋼絲還是擦破了沙必良的臉頰,火辣辣的一陣劇痛。


    沙必良倉惶的趴在地上,輕輕摸了摸臉頰,手掌上一片血跡。


    而正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舞台已經轟然倒下,六座由石膏做成的雕像被舞台被壓成粉末,空氣中滿是嗆人的灰塵,落了沙必良一臉。


    沙必良劇烈的咳嗽著,流著眼淚的眼睛使勁睜開,奮力環顧著四周,唯恐有人趁機對他突襲。


    而此時,守在外麵的劉榮軍似乎也聽見了裏麵的響動,急忙衝了進來,卻發現搭建在球場一端的舞台已經倒塌,到處看不見沙必良的人影,他連忙大聲喊道:“沙警官,沙警官,你沒事吧?”


    劉榮軍一連喊了好幾聲,就在他以為沙必良被舞台掩埋的時候,頂著一頭灰塵的沙必良緩緩站了起來,虛弱的說道:“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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