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死者的死亡地點都在電話旁,這是巧合之一,第二個巧合就是,全世界有那麽多的手機號碼,電話卻偏偏打到你的手機上,而偏偏你的兒子又在其中。”沙必良將吃完的蘋果核扔到垃圾桶,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路燈旁黑漆漆的綠化樹,“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麽多巧合,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有人在跟你開玩笑。”


    韋威握緊了拳頭,用力砸在桌麵上,餐桌發出一聲悶響,“開玩笑,那個人是不是有病,用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沙必良轉過頭,凝視著韋威,問道:“威哥,你迴憶一下,最近一段時間你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或者說,有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韋威哼了一聲,若是平常的時候,沙必良敢這麽說他一定會給沙必良一點顏色瞧瞧,可是現在卻沒有這個心情。他挑了挑眉,沉吟道:“我這些年在修生養性,已經很久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至於說得罪人,你如果說的是像白天在餐廳鬧事的小明這樣的,我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了,不過我並不覺得這些小混混敢向我報複。”


    “是這樣的嗎?”沙必良若有所思的坐了下去,他並不懷疑韋威在說假話,他隻是覺得就算韋威做了什麽壞事讓別人報複,說不定他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能有從警方那裏得到韋威的詳細就好了。沙必良歎息了一聲,他現在沒有辦案的權利,私底下查案倒是沒什麽,若是查閱警方內部的資料被梁秋雨知道了,鬼知道一直看他不順眼的梁秋雨會不會追加什麽處罰。


    想到這裏,沙必良輕輕搖了搖頭,閉目等待十點鍾的鬧鍾響起。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著,客廳裏麵的曹寧軍還在仔細的分析著每一條線索,盡管他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可是他講的話還是清晰的傳入了沙必良的耳朵裏,但也許是擔心沙必良竊取他的成果,他後麵的分析有些含糊其辭,沒有之前的邏輯清楚。


    對於曹寧軍的小心思,沙必良哂然一笑,沒有理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隨著鬧鍾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精神一振,注意力集中到韋威的手機上。


    韋威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捧著手機,神情緊張的等待電話的撥通。


    十點零一分,手機並沒有響,來自江城子偵探事務所的偵探淩冬試探著說:“會不會是咱們想錯了,這三個電話並不是兇殺案,而是有人在惡作劇?”


    話音未落,電話就響了,沙必良湊過去瞄了一眼,電話號碼很普通,根據韋威從通訊公司查詢的結果,這個號碼屬於平楚市鋼鐵廠一名普通工人,名叫周新武。


    周新武年近五十歲,上個月因肝癌去世,由於相貌醜陋,平日裏經常遭到同事的嘲笑,一生未婚,鰥寡獨居在平楚市裏,是一個很平常的老百姓,與韋威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當然,這隻是韋威的一麵之詞,到底實際情況是怎麽樣,還需要警方進一步的調查結果。


    韋威小心地接通電話,話筒裏沒有一點聲音,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一個機械而冰冷的男子聲音陡然響起:“哈嘍,韋威!我想和你玩個遊戲……”


    韋威心裏一沉,原來他三天接到同一個電話並不是僥幸,兇手是特別選中了他,所以才故意在電話前殺人給他聽到,目的就是想跟他玩這個遊戲。


    “答應他,跟他玩!”不等韋威征求大家的意見,曹寧軍第一時間開口道。


    韋威眼皮一跳,他知道事已至此,就算不想玩也不可能了,深吸一口氣,迴答道:“你想怎麽玩?”


    男子聲音突然消失,接跟著聲音陡然轉厲,化作一個聲音尖銳的女子聲音,淒厲而癲狂,過了一會才逐漸平息,恢複為那種冰冷而機械的男子聲音:“我正在實施一個計劃,為此我已經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我並不覺得這個計劃無懈可擊,為了找到了計劃中的漏洞,於是我找到了你——韋威,我希望你能幫我完善這個計劃!”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韋威的身上,很顯然韋威跟這個兇殺案是存在某種聯係的,要不然兇手不會偏偏選到他。


    “我計劃殺掉九個人,因為你的遲鈍,現在已經有三個人沒有任何價值的死亡,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快點,在我殺死你兒子之前,幫助你的兒子逃離這裏。”


    電話裏的聲音說到這裏,已經到了半分鍾的時限,自動掛斷了。


    看著逐漸暗淡的手機屏幕,韋威怎麽也想不到會碰上這麽一件事,不是尋仇,也不是綁架,而是提出了這麽一個古怪而離奇的要求——幫他完善殺人計劃,一個很可笑甚至有些滑稽的提議,但是韋威卻笑不出來,因為他知道那個人真的會殺人。


    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屍體來核實這是一件兇殺案,但是韋威卻不敢那兒子韋辛午的生命來冒險。


    不知道過了多久,韋威逐漸迴過神來,抬頭問道:“幾位偵探,你們怎麽看?”


    “我還是覺得這是一個惡作劇,韋先生不用太放在心上,等警方鎖定電話號碼的位置,一切都會迎刃而解。”淩冬自信的判斷道,他的年紀比較輕,大約三十來歲,是韋威請來的偵探裏麵除了沙必良以外最年輕的。


    這一次沒有人再反駁他,就連曹寧軍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緩緩說道:“惡作劇的可能性存在,但是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這真的是一起早有預謀的兇殺案,那就不太妙了。所以我建議,我們暫時還是把這個案件當成現實案例的來對待,盡快的破案找到兇手才是。”


    與淩冬的話想必,曹寧軍說的就比較委婉了,不過他的語氣中似乎也沒有把這起案件當迴事,說話比之前分析的時候要隨意得多。


    韋威默不作聲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才抬起頭,看向沙必良,“沙警官,你認為呢?”


    沙必良不讚同兩人的觀點,他身為刑警,與偵探的思維方式還是有些差異:“我覺得這並不是一個惡作劇,雖然對方的話語聽起來挺像是惡作劇的,但是韋辛午失蹤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達到了警方立案的標準,在警方沒有找到韋辛午之前,我們最好還是嚴肅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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