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必良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人紛紛嘩然,周山榮眼睛裏更是閃爍著一種叫做信仰的光芒,連被針擊打到的手指都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更加奇怪的地方在於,在場眾人,除了謝玉梅和田恆兩人以外,竟然沒有一名武警質疑沙必良的身份,這讓一直受人輕視的沙必良突然有些不適應,不解的看向周圍的武警,疑惑的問:“你們都相信我是炎龍刑警?”


    “不是相信,是知道!”擒獲田恆的武警把田恆交給身後已經恢複過來的同事,笑著走出來,對沙必良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鄔鐵心,武警隊副隊長,同時還是李明哲的兄弟。”


    原來是李明哲在部隊裏的戰友!沙必良恍然大悟,想必李明哲得知他在偵辦此案時,便告訴了正在協助餘大鵬辦理此案的鄔鐵心,至於李明哲出於什麽原因,沙必良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他對魏白英有恩,李明哲應該沒有惡意。


    想到這裏,沙必良坦然一笑,握住鄔鐵心的手,“這次能夠抓住田恆,多虧有你幫忙。”


    “其實我也沒有出什麽力。”鄔鐵心緊了緊沙必良的手掌,眼睛裏閃爍著好奇,“早就聽說炎龍刑警是咱們國家年輕一代最頂尖的刑警,我原本還有些疑慮,今日一見,才知道盛名之下,炎龍刑警果然名不虛傳。”


    “鎢隊長過獎了……”鄔鐵心的稱讚雖然不怎麽走心,但是沙必良還是忍不住暗自得意,眉毛都快要飛起來了,“你也挺厲害的……”


    兩人互相互相吹捧了一會,沙必良便在謝玉梅的攙扶下坐了迴去,他得想辦法去拔除體內的細針了。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轉頭看去,隻見餘大鯤餘大鵬兄弟兩人氣喘籲籲的站在樓梯口。


    兩人的麵色很不好看,餘大鵬胖嘟嘟的臉龐上全是油膩膩的汗水,而餘大鯤則是麵色鐵青,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沙必良,然後看向被武警銬住的田恆,沉聲道:“他是兇手?你們會不會抓錯了?”


    餘大鯤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在場所有人麵色一沉,鄔鐵心淡淡說道:“怎麽?餘偵探是覺得我們這麽多人的眼睛全都瞎了麽?還是說……餘偵探認為是我們合起夥來欺騙你?”


    餘大鯤的嘴唇輕輕抽動著,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他完全無法想象這場賭鬥輸了之後的局麵——金錢、地位、名望和女人將全部離他而去,唾棄、辱罵、嘲諷和奚落將永遠伴隨他的下半輩子,辛苦經營了大半生的偵探界榮譽也將變成一場笑話,隻能像一隻老鼠在眾人的視線之外的黑暗中卑微的活著。


    不!


    絕不能夠!


    餘大鯤在心裏大聲的呐喊著,麵色陡然一沉,做著最後的努力:“他絕不可能是兇手,我已經找到了昨晚兇手穿的那件員工製服,已經送到警方的技術部門,相信很快就會有兇手的相關消息傳來。”


    剛才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裏,餘大鯤和餘大鵬兩人把整個飛鳳服飾公司的所有清潔工都找了過來,還是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在餘大鯤即將絕望的時候,一名清潔工突然說他的製服好像被人偷過,因為製服裏麵的一百元錢不見了。


    這個發現令餘大鯤欣喜若狂,跟著清潔工找到了那件製服,經過餘大鯤向昨晚見過兇手的那名武警反複確認,餘大鯤幾乎可以肯定這件製服就是昨天兇手穿過的。


    然後他立刻讓人把這件製服送往技術部門,期待技術部門能夠從中找到兇手的皮屑毛發指紋掌印等方麵的信息,用來證明兇手的身份。


    可就在他得意的時候,突然聽到沙必良設局抓到了兇手的消息,一下子就把他打入了萬丈深淵。


    “這個人剛才用細針偷襲謝副總,要不是沙偵探和我們奮力阻攔,恐怕連最後一名受害人都保護不住,他若不是兇手,難不成你是兇手?”鄔鐵心早就看餘大鯤不順眼,此時見餘大鯤還在為了賭鬥的輸贏替田恆辯解,這讓他越發不惜,連餘大鵬的麵子都不看了,冷冷的頂了迴去。


    “針?”餘大鯤的眉頭微微一挑,緩緩平靜下來,他知道隻要再多爭取一點時間,他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再不濟也能獲得一個平局的結果,“鄔警官,你說兇手用針襲擊謝副總?可是我記得前幾名死者,吳啟行被一支筆殺死、胡振波和陳旭死於碎玻璃之下,吳勝煌更是被一種不知名的利器挖掉了腦殼,這幾次兇案中,兇器都不是針,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並不是兇手。”


    鄔鐵心張了張嘴,卻發現餘大鯤所說不無道理,如果田恆偷襲謝玉梅隻是適逢其會呢?


    盡管他的心裏認定田恆就是兇手,可是無奈前幾案中田恆幾乎沒有留下線索,很難找到這其中真正的聯係,隻好把目光求助的看向沙必良。


    沙必良正在拔針,他擔心時間耗得太久,身上的傷口愈合會導致那兩根細針長在肉裏,於是剛才他便讓謝玉梅給他找來了一個鉗子,然後……用鉗子拔針!


    這個畫麵看上去極為血腥,即便是身為外科醫生的田恆看到沙必良如此粗狂的方式也忍不住張大了嘴,眼角抽動著。


    在沙必良的鼓勵下,謝玉梅顫抖的雙手握著鉗子,小心翼翼的夾住針尾,再三向沙必良確認幾次後,才在沙必良催促下往下拔針。


    她擔心沙必良會很疼,所以拔得很慢,卻不知道正因為拔得太慢,觸碰到了更多的神經,讓沙必良更加疼痛了。


    鎢鐵心求助的看向沙必良時,他的眼眶裏已經噙滿了眼淚,一邊還在鼓勵謝玉梅不要怕慢慢來……


    “沙偵探,我說不過他,你來說!”鄔鐵心一介武夫,在口舌上自然鬥不過餘大鯤,迴答不出餘大鯤的問題,立刻把問題拋給了沙必良。


    沙必良抹去眼淚,朝鎢鐵心點了點頭,大聲道:“餘偵探,正如你所說,兇手殺人使用了三種不同的兇器,你從兇器上認為田恆不是兇手也太過草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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