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訊問室裏,許海生低頭不語。

    李濤:“我簡直搞不清楚你是太傻呢還是聰明過了頭。講一句真話就那麽難?

    看你牛高馬大的,以為你是個男子漢,一點沒想到你這麽肉!“

    許海生:“不,我不像你說的!”

    李濤:“那你是個什麽樣的,你要拿出行動來證明哪!”

    許海生:“我有難處。”

    李濤:“你能有什麽難處?我說,你不把事實講出來那才難呢!”

    許海生:“可是,可是,可是芳蕊她不許我講,她說,要死她一個人去死,她不願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馮年:“許海生你一個堂堂一表的男子漢,就讓她幾句話給唬住了?她不想活,你既然愛她,就該想辦法讓她有信心活下去呀!她還這麽年輕,想著和你有一天能破鏡重圓,她尋死覓活的,你就由著她?難道你心裏好受,她要真死了你會不受良心的譴責?”

    許海生:“可我答應了她。”

    李濤:“你答應她什麽了?說呀!”

    許海生:“我答應她,把事情藏在心裏,永遠也不告訴任何人。”

    馮年:“你知道,賀芳蕊生過病,她精神上一直不是很正常,她考慮問題往往跟正常人出發點不一樣,你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嘛,你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她讓你不說,你就不講,那你還頂著自己的腦袋瓜幹什麽?你該用自己的腦袋前前後後地想一想,這件事,講出來對誰有好處,是對你自己和賀芳蕊有好處,還是對指使你拿著刀去殺人的那個人有好處,其實這個用不著想,傻子都知道,你講出來到底對誰有利。”

    許海生:“可是——”

    李濤:“還可是呀!許海生呀許海生,說你你還不服氣,你呀,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肉的男人!”

    許海生:“我,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李濤:“你說都不說出來,你怎麽就知道沒有用?”

    許海生:“可以讓我見見芳蕊嗎?”

    馮年:“不行,堂堂七尺的男子漢,自己的事自己講清楚,犯不著跟別人去請示匯報!”

    許海生:“見不到她,我什麽也不想說。”

    李濤一拍桌子:“許海生,你搞清楚嘍,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隻有坦白交代的份,你當和我們做買賣呢,討價還價,推三阻四,一而再,再二三,你煩不煩哪!”

    馮年:“許海生,我們苦口婆心跟你說了三個小時了,就是個石頭人也該有點反應了,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就敢作敢當,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要像個婆娘似的,扭扭列列地叫人心裏膩味。”

    許海生:“我不是個婆娘,正因為我是個男子漢,我才不能牽連別人。”

    李濤:“別人?總算漏了一點出來,有個‘別人’。”

    馮年:“別人是誰?”

    許海生搖搖頭。

    馮年拿了一支煙過去遞給他:“抽支煙,再想想,這個別人值不值得你拚死拚活地為她扛著?”

    許海生不接煙,盯著地下出神。

    馮年:“她答應事後給你什麽好處?給你幾十萬?再把她妹妹賀芳蕊嫁給你?條件很優厚啊,怪不得你要為她賣命。”

    許海生:“你,你啥都知道啊!”

    馮年:“我們幹的就是這個,你們那點把戲太粗淺,瞞不了人,我還可以告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大年三十賀芳蕊家裏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執,賀芳蕊後來直奔春深路,你知道她在幹什麽?她悠然自得地和老公看春節晚會,吃從美國進口的葡萄!她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在心上,更何況你這窮漁民的兒子。”

    李濤:“指使別人去殺人行兇,自己坐收漁人之利,你想想,為她這種人死扛值不值吧!”

    許海生:“你們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麽還非逼著我問?”

    李濤:“我們要人證。”

    許海生:“可你們治不了她。她說過:在任何情況下,你們都找不到她的直接證據,根本就不可能把她怎麽樣!七年前,我就領教過她,從她身上,我算懂得了‘最毒不過婦人心’這句話。我死了沒什麽,可我還有個六十多歲的老母親,她沒享過福,反倒是受我的連累,為我擔心,為我害怕,我放心不下她,我怕她會又受我的牽累。”

    馮年:“惡人沒有人治,善良人更免不了擔驚收怕。沒有直接證據,我們一起努力去找哇,她要幹違法的事,不可能一點不留痕跡。來,把煙抽了,好好想一想該怎麽辦。”

    許海生接過了煙:“好吧,我也看出來了,你們更不信邪,即使是我不講,你們肯定上天入地也要把她給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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