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不覺得有什麽,辛文芳卻跳腳了,狠狠在辛安冬腦門上敲了一下。    “你個傻兒子,錢燒得慌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用得著你給買房子?我嫁妝出了,又是送鋪子,過年過節不缺她們吃的,不用她們養,你哪次迴來不私底下給她們塞錢,你以為我不知道?!還給買房子?錢多了沒處花是吧,b市那房子多貴啊,不美死她們婆家!你讀這麽多年書讀傻啦?!”    辛安冬捂著頭有些懵,“那媽,你還願意和爸跟我去b市生活嗎?您放心,我有能力可以照顧你們。”    覷了一眼傻兒子,辛文芳哼了一聲。    “人常說,養兒防老,媽生了三個閨女一個兒子,村裏人怎麽說我不管,我對閨女兒子一樣稀罕,但媽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三個姐姐就沒一個比你貼心的。”    辛文芳心裏明白得很,“你從小就乖,媽生你的時候營養跟不上又早產,你小時候三天兩頭生病,媽一直怕你長不大,幸好你長大了,也有出息,現在清水縣誰不知道我辛文芳的兒子又孝順又有出息,給三個姐姐送鋪子當嫁妝,你兩個姐姐在婆家過得好都是你的功勞!”    辛文芳多驕傲,走出去誰不誇他兒子孝順有本事,還知道照顧姐姐,世上就沒像他這樣處處貼補姐姐舍不得姐姐的兄弟!    辛安冬無奈,“媽,你說這些做什麽,姐姐是我的姐姐,我哪能不為她們著想。”    “可人有時候是不會知足的,你的好會讓她們上癮。”辛文芳冷不丁說了句。    辛安冬眼皮一跳,皺眉問,“媽,這話是,難道姐姐們——”    “不是,沒有,你別緊張,”辛文芳見兒子小腦門皺起,好氣又好笑,“媽隻是想告訴你,你是我兒子,將來養我和你爸天經地義,我們肯定是你去哪我們跟到哪,你姐姐她們有自己的家庭,你媽我也不是離不開閨女的,她們隻要過的好我又有什麽可放不下的,你不需要給她們買房子,你隻要做到一個弟弟該做的就行了,再給多會讓她們成為習慣,媽知道你是好心,可人心易變,你三個姐姐現在還沒有生出其他心思,將來誰也說不準。”    即便是親閨女,辛文芳也不敢打包票會對她們弟弟感恩戴德一輩子。    財帛動人心,小時候她和二叔家的兩個兄弟玩得不好嗎?她省吃儉用給辛文誌讀書,最後得到了什麽?    永遠也不要小看一個人自私的本性,她自然希望兒子閨女和和美美一輩子,可其中的尺度需要安冬拿準。    她知道兒子舍不得姐姐們,她也舍不得閨女啊,但人與人相處不是這樣的,一味的付出,付出的那個人會心寒,得到的人會越來越覺得理所當然。    辛文芳是個沒什麽見識的農婦,但她半輩子的經驗讓她看出了辛安冬如今做法存在的不安定因素。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等到七老八十,隻能無奈的躺在床上看兒女像仇敵一樣爭鋒相對。    辛安冬心情很複雜,久久不能平息。    辛母說的這些道理他其實沒有任何是不明白的,他隻是身在局中不知局,太想當然爾,卻沒想到最後需要母親點醒。    晚上給蔣玄宗打電話,他忍不住提到這件事,問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他不該考驗人心,如果將來姐弟之間真出現不可挽迴的矛盾,究其緣由,不是人心的貪婪,而是今天他的自以為是。    蔣玄宗清冽的嗓音柔和至極,“你不用顧忌這些,做你想做的就行,不過嶽母也沒有說錯,好了,這些事沒什麽可糾結的,我好幾天沒見你了,你、沒有想我嗎?”    在蔣玄宗看來,安冬隻要開開心心就好,其他的煩心事總歸有他處理,再說,難得通話的時間,聊那些無趣的事不是浪費時間嘛,還是趁機培養夫夫感情的好。    話說蔣先生也是很委屈的,他能理解安冬不把他介紹給家人的為難,他可以等,但他不個接受獨守空房,哪個有夫之夫比他更悲催,明明恩愛兩不疑,卻摸不著親不到,隻能隔著話筒說些體己話聊以慰藉。    他倒迴避重就輕,被他一插科打諢辛安冬哪還有時間傷春悲秋,眼角抽了抽,冷哼,“那昨晚爬上我床的野男人是鬼嗎?”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得了便宜還賣乖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偏偏這丫還一本正經得不得了,最會裝模作樣。    被諷刺的蔣先生果然沒半分慚愧,他哼笑,愉悅的聲線裏不難聽出幾分得意,“應夫人需要前去,辛勤勞作了一夜卻隻被當成野男人,為夫恐怕是這個世上最憋屈的男人。”    呸!還我沉穩內斂的蔣書記,辛安冬臉頰燙紅,覺得蔣玄宗這個小妖精真是猖狂。    雖然昨晚的確是他撩騷才這樣那樣的,但是要不是這家夥心機,故意洗澡的時候給他打電話,處處撩撥他,他怎麽可能那樣欲求不滿!    偏偏他還不放過他,“夫人今晚有興趣重溫舊夢嗎?”    “夫人你妹!”辛安冬後槽牙咬的咯吱響,“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辛安冬掛了通話直接扔了手機縮進被窩,他的臉還是燙得不行,像被燒著了一樣,太羞恥了,昨晚他就不應該一時忍不住丟人,啊啊啊,辛安冬猛捶著床懊惱。    另一邊孤家寡人獨處一室的蔣先生合上手機,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他起身整理了衣衫,修長健碩的身材在穿衣鏡裏暴露無遺,顯得非常養眼。    想到某人昨晚白皙的手指念念不舍的扒著他的腰,蔣玄宗唇角微翹,最後眸光一閃,檢查了一下褲兜裏的某tt,提腳推門而出。    佟老爺子最近覺少,半夜起來喝水聽到樓上房間開門的聲音,打開燈,見是來看他的外孫,困惑不已,“玄宗啊,這麽晚了去哪?”    正準備去夫夫相攜卻被逮了個正著的蔣先生,“……外公,你還沒睡嗎?”    佟老爺子樂嗬嗬一笑,“人老了,不太睡得著,我下來倒杯茶,你這是要去哪?三更半夜的,還穿得這麽整齊,有工作?”    蔣玄宗一本正經:“有個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辦,我今晚可能不迴來了,您早點睡吧。”    “你們這些孩子啊,不要仗著年輕就亂糟蹋身體,何況你三十好幾也不年輕了,比不得那些二十郎當的小夥子,你也要打打太極練練拳,該養生的時候到了。”佟老爺子搖頭,留下這麽幾句慢悠悠的迴了房間。    遭受暴擊的蔣玄宗心有點累。    他和安冬在一塊是很多人說他老牛吃嫩草,就連老爺子每次都用唾棄的眼神看他,但他才三十多,還不至於像外公說的那樣到要打太極拳的時候吧?    又被嫌棄老的蔣玄宗鬱悶的離開了佟家,到了辛家,一張臉冷著,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    辛安冬沒想到他還偷上癮了,又臊又羞的給他開了窗,隨口說,“你老胳膊老腿就別學人家小年輕爬窗了,也不怕摔到哪!”    他這話純粹關心他,可蔣玄宗悲憤了,心頭拔涼,但他是個裝習慣的,關於男性麵子的小心思在愛人麵前羞於表達。    隻能用事實說話,他一夜使勁手段把辛安冬弄得死去活來,最後像條鹹魚一樣癱在床上奄奄一息。    “我老嗎?年不年輕?”他喘息著輕咬辛安冬的耳尖,順便得寸進尺的又進了些。    辛安冬快要死了:你妹!    “說!”    “年輕,你最年輕,沒有誰比你更年富力壯……”辛安冬扭著身子哭唧唧。    蔣玄宗溫柔的給兩人蓋上被子,從鼻腔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親了他一口,“乖,睡覺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腰酸背痛掛著兩黑眼圈的辛安冬咬牙切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蔣玄宗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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